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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怪毛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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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青一路跋涉终于把闻栖云送到了目的地——一个鱼龙混杂的菜市场？
旁边的老小区。
其实也不算老，说的有面子点还算个学区房，但一栋楼里，本地人已经寥寥无几，只剩下闻栖云这种30岁屌丝和几个南方打工的外地人。
燕三青把车停到楼下问道：“用我送你上面去吗？”
闻栖云笑笑：“不用了，就划伤了脖子腿脚好的很。”
“唉三儿你晚上吃啥，看在你送我回家的份上我那给你做点？”闻栖云突然问道，毕竟人家吭哧瘪肚送他回家，给人家扔到门外就走不太好。
“我亲自下厨。”
“不用了我去我姐那对付一口得了。”燕三青说。
他一想起来闻栖云做的难以下咽的饭菜…还是再蹬1公里去他姐那吃吧。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燕三青启动三轮车把闻栖云的目光甩到了后面。
三轮车的尾气喷了闻栖云一脸。他抬头望向二楼右侧的窗户，那是他的家。一周没回来，防盗门上又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小广告，像一块块难看的补丁。闻栖云也懒得清理，从牛仔包底下翻出钥匙，先开防盗门，再开铁栅栏，这才进了屋。
久未通风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他开门的动静惊动了窗帘，风趁机掀起一角，餐桌上的文件像落叶般飘落一地。闻栖云踩着文件走过去，把包往桌上一扔。
怎么又忘关窗户了？闻栖云有意识的觉得近年自己脑子越来越糊涂了。
随便安顿了一下，闻栖云肚子有点饿了，转身拉来冰箱下层，冰箱发出冰碴吱哇乱叫的声音，听的人一身鸡皮疙瘩。
吃…速冻饺子吧。
他转过来看看保质期，幸好还有一个月。
锅中飘着的气缓缓上飘，雾气中一个沧桑男人拿着漏勺正放空着盛饺子。
“哎呦我。”闻栖云一怔，几个饺子衬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袒胸露乳了。
十几个饺子放在碗里，不沾，倒上醋，饺子全面浸泡是他最喜欢的吃法。
以前单位聚餐吃饺子，同事们都觉得他不爱吃，其实是他在单位面前不好意思那样吃。
饺子刚一进嘴和闻栖云想的久违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跌跌撞撞跑向厕所，全吐了出来。
？
他这…是怎么了。
闻栖云爬在马桶上好一会儿，吐的胆汁都要出来了，才缓慢的直起腰杆，走到餐桌旁垃圾桶，提起袋子又仔细的看了一眼。
就是没过期啊。
想着他转头端起碗一闻，什么味也没有啊。
可饺子一进嘴从胃到嗓子就迎出强烈的呕吐感，无法控制的，难以言喻的。
最后闻栖云只喝了几口饺子汤就结束了混乱的一顿饭，饺子也被成功的塞入了垃圾桶。
本来闻栖云想着给楼下狗吃吧，后来琢磨人吃了都这样，就别给狗投毒了。
虽说他生病了几天，但组织上的任务还是得去。
所以吃过这糟心饭后就窝在沙发旁开始看资料。
闻栖云突然想起什么，从沙发下的地毯起身，打开了牛仔包。
那个老盒子。
闻栖云如获至宝的全部倒了出来开始研究：
灭人与普通人怎么分辨…血是紫色的…狂暴眼睛变红…不爱吃动物肉…
这不都是局里手册教过的吗？
这些资料和他自己整理的也差不多，闻栖云把燕老头的资料放到一边还是翻开了自己整理的，毕竟自己整理的更熟悉一点。
他一直看到很晚，直到眼睛已经有些酸痛了，才起来准备好睡觉。
一起来整个左腿像被麻油覆盖，一着地一点劲没有，酥麻感从脚底贯穿到大腿根。
闻栖云一蹦一跳的去到卧室，随便铺了铺床就睡下了。
月光本想洒金屋内却被窗帘挡住，蝉声鸣鸣，月亮悄悄的跑到了乌云的后面，床上一个男人正偏头睡着。
寂静。
可男人似乎梦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动了动头。
插着钢管的灭人正在啃食尸体，闻栖云偏头一看，这…不是他自己吗！
他吓得瘫坐在地上，灭人撕下尸体的手臂，猩红的眼睛转头望向他，开始嘿嘿的笑。
不!不！闻栖云几乎要崩溃…
！闻栖云猛然惊醒，脸上的汗顺着脸已经快滴到了脖子，偏头一看窗帘颜色被照的已经变成浅色系，太阳又照常升起了。
闻栖云缓过神来，自从那天他被灭人袭击以后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梦到的不是快被灭人吃，就是看着自己被吃。
他无精打采的走到卫生间抬头看看镜子前的自己，一言难尽。
其实闻栖云长的并不差，以前治安结束后，很多大爷大妈都要闻栖云微信，要介绍给他们女儿。
可现在闻栖云都快成大爷了，因为浅睡眠凹下去的眼眶，依旧有白丝的刘海，星碎的胡茬。
一捧凉水捧在他的脸上，闻栖云希望他自己能清醒一点。
那就…闻栖云思考了会儿决定今天好好捯饬捯饬，他所说的捯饬就是把胡子刮刮然后换个新衣服。
一系列弄完了之后闻栖云对着镜子笑了笑，自我感觉良好。
其实没什么区别。
闻栖云刚到反暴局，台阶都没上，就又被人薅走了。
预审支队的人马把他架到了审讯室，闻栖云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已经在审讯椅子上了。
“唉不是？。”
“没什么事闻师傅，找你了解点那天的情况。”队长程兴亲自下场。
“哪天？”
程兴从容不迫的坐下：“闻师傅就走个流程你别紧张。”
“你被灭人袭击的那天啊。”程兴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转着笔，眼神确始终盯着闻栖云。
闻栖云十分疑惑，怎么现在受害人也得接受审讯了？新规定？可能是自己离开中心岗位太久掉队了。
“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街上？你认识那个灭人吗？被灭人吃的人类是否认识？”程兴突然严肃道。
“回家，不认识，否。”闻栖云更是冷静，程兴在他眼里就是一小孩，4、5年前程兴刚来局子里的时候，还是个连调查走访话都说不清楚的大学生，现在已经是能独占鳌头的预审支队队长了。
后续又问了几个客套问题，闻栖云回答的毫无漏洞，程兴也没什么再问的。
“队长，他说的和我们调查的完全一样。”直到程兴听到耳机里的声音，表情变得轻松，站起身来给闻栖云解开了手铐。
“谢谢配合闻师傅。”
“没事我应该做的。”闻栖云冲他笑了笑“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别…您等会儿。”队员给程兴递来一张表“您把这个填一下。”程兴表情窘迫。
闻栖云结过表一看：
反暴局犯罪人员审讯释放表
得了，啥新规啊，就是把他当犯人讯呢。
五年前的事，到现在组织上还是对他有诟病。
闻栖云拿到表后，手指不自觉的抖了两下，拿着笔迟迟在“释放人员”签字那下不去笔。
程兴似乎看破他的情绪“闻师傅，我们对您没意见，组织上的任务，您别放在心上。”
即使“闻栖云”的名字早已成为反暴局成员食堂吃饭的消遣，等公交时的牢骚，还是家人对上升激进的反例子，但是程兴从来的第一天到现在都十分敬重这位老侦查员。
闻栖云听完，快速落笔，签完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什么态度啊这种人活该被孤立。”一位队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
几经辗转，闻栖云终于到了后勤。
“小闻你回来了啊！。”陈姨看到闻栖云直接提高了音量，激动得连嘴里的菜包子都没咽进去。
“听说你被灭人袭击了，我还想去医院看看你呢，领导死活不让去。”陈姨吃完站起身来。
闻栖云进门回过来神，话还没说，就被陈姨的目光堵住。
“回来了姨，没啥事。”闻栖云顺手把包放在柜子里，转头就发现了新换的椅子。
闻栖云有些惊奇，上前查看，一个办公椅能看的出来是崭新的，椅子背儿上还绑了个灰色靠垫。
陈姨见他终于发现椅子便说：“哦那个是局长昨天让人送来的，那个靠垫我拿枕套缝的…。”
闻栖云上去一坐，感受了一圈，舒服，至少以后尾椎和脊柱都不会疼了。
“您咋想起给我缝枕套了？。”闻栖云笑着说。
“嗐，看你天天回来捶腰捶背的，还受了伤，你就和我亲儿子一样，我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陈姨说的差点给自己感动哭了。
“谢谢陈姨！”闻栖云难得真心实意的笑笑，把刚刚审讯室的事儿先故意的忘在了脑后。
和陈姨寒暄完，闻栖云又穿上他的装备开始工作，本来想去擦擦窗台，奈何厕所又堵了。
闻栖云在马桶边蹲着捅了半天，水还是冲不下去，明明里面没有异物，真是奇了怪了。
他用马桶塞使劲一搋，“咕嘟”一声反上来了许多紫蓝色液体。
这是？
闻栖云虽然带着口罩蛋仔他的脸上还是能看出惊恐。
这是…什么？
还没能闻栖云接受这个事实，后面的目光已经炽热的盯住了他，目光的主人本来想伸手碰他一下，可能是嫌脏，又或者因为不熟，手还伸回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很有中气的一声：
“闻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