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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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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的直播部分到众人上了大巴就结束了。意犹未尽的观众聚集到了论坛和综艺官方的社交账号评论区，这本该是节目组喜闻乐见的事情，结果不知不觉，观众反馈的走向逐渐变得不太对劲。
其实顾寒依方面早在官宣自家艺人会参加这个名叫《诡秘事件簿》的密室逃脱类综艺，且他们非常刻意、但装作不经意地在评论区提到，“我们寒依首次与柳乔老师的荧幕合作，好期待哦”。
顾寒依的粉丝团里甚至传出了“这个节目是616CP专供”的说法——甚至路澄也有所耳闻，他在补妆的时候刷手机看到了直播间有人提起这件事，他恍然大悟，这大概也许就是柳乔说的“生意”。
也就是说，柳乔和顾寒依是店长，其他嘉宾都是导购和收银员？
路澄开始想象张子灏和黎知穿着颜色过饱和的店员服，跟在穿着围裙的吴霜身后，满面笑容，对着进门的顾客鞠躬：“您好今日店内产品打折促销，买三送一满十元减五元优惠多多欢迎光临选购……”
那自己应该是什么身份呢……路澄咬着下嘴唇认真地思考，节目组找他是来做保洁的也说不定……
保洁员路澄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论坛和节目组官号的评论区。他睡着之后，更是意识飘飘然天外，没可能注意到大巴上其他人朝他投来的复杂目光。
《诡秘事件簿》的官方账号评论区此时已经吵翻了天。
【说好的61特供呢我请问？？？谁来赔我会员钱】
【两两分组的热身题目，为啥到了最后一组就是三个人？】
【你们616姐能不能别处处给你家招黑了，看了就烦，谁跟你们说特供了？把你们美成这样】
【有点自知之明吧，大家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看你家节目的】
【不会是6又耍大牌不听节目组安排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了。真无语】
【什么意思……11和66不是关系很好吗，66是为了躲他？】
【……你们当zzh和lz是不存在吗？？全世界围着你家产品转？】
……
节目组是真的头疼了。柳乔以前参加综艺确实有过几次无视安排和剧本的前例，但这次问题还真不出在他身上——好吧，不止出在他身上。
导演等人看着助理精挑细选出来的直播反馈，大冷天的额头和后背都一阵阵冒汗。
这节目一开始还真是打算以柳乔和顾寒依的互动为卖点，这事儿也跟两位当事大牌商讨过。他们不明白的是，歌神先生当时答应得那么痛快，甚至还主动针对这个方案提出不少建议，怎么在直播分小组的时候能那样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地做手脚。
要知道，吴霜老师自己一个人，可是真差点被困密室出不来了啊。
产品粉是粉，吴霜老师的粉就不是粉了吗？
这个路澄到底是何方神圣？
助理苦笑着给导演递了张手帕：“嘉宾写好的角色卡也都在这里了，您是不是……”她话没说完，就看到导演的额头又开始反光，“……您已经看过了。”
“这个路澄，这个路澄——”导演看向身旁负责嘉宾人选的副导演，“好吧，说实话，我不认识这位路老师，你是怎么联系上他的？”
导演扭头看向这边之前，副导演其实已经悄悄半边屁股离开凳子了，听到点名只好又挪回来。
“那个，”副导演的额头也开始亮晶晶地反光，“就是，那个，路老师是最后才……我真不知道他跟顾老师柳老师什么关系……”他低头装作忙着看角色卡，一共六张纸片在他手里翻来覆去，好险没飞出去削掉导演的小山羊胡。
“我只知道他是男团出身，演过几次综艺，一部已经下架的网剧……是林氏公司的艺人。”
“当初就不该放心把名单的事交给你——”导演咬牙，“行吧，你就跟我说，是哪位大神把他塞进来的？”
副导演一缩脖子，凑到导演耳边说了。
“……”导演闭了闭眼睛，朝另一边招手，“……小唐，叫上你的人一会儿盯着点录制，剧本随时改。”
大巴在晚饭前抵达录制现场。根据节目组的安排，今晚就在这家“民宿”里住下，正式内容将在第二天早上，从各位嘉宾起床的那一刻开始进行。
“那怎么现在还在拍呢？”张子灏微微侧着脑袋看向大厅门口的摄像大哥，很敬业地摆出招牌帅气站姿，实际上已经憋哈欠憋得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这部分的内容不会全部放出，”顾寒依笑着让他放松，“只是留作花絮之类的。”
“就算只有花絮我也不能现在就倒下了，只要是能被粉丝看到的视频，我都必须……保持最好的……最帅的状态……”
为了不让这声哈欠脱口而出，张子灏说到最后把脑袋扭向路澄那边，好一顿挤眉弄眼。
“你瞧这偶像包袱。我就不一样了，想倒就倒。”吴霜得意大笑着，直接呈大字型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精准找到躲摄像机的最佳位置后，路澄就一直两手抱胸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待节目组下达新的安排。今天化妆师把他的头发烫了卷，刘海也短了点，导致他现在一动弹就哪哪都不得劲，脖子太刺挠，视野太宽阔……
这会儿没人跟他说话，倒是一不小心跟几个人对上过视线，他只好僵着脖子走神，眼神逐渐失去聚焦。
“老师们，行李送到了，我们可以选房间啦。”工作人员喊完，把几人写好的角色卡放在大厅中间的圆桌上。
“自由选房间吗？”吴霜问。
“是的，这里的所有房间都是双人间，需要各位老师选出自己的室友……建议按照写好的角色卡来定……”工作人员解释到这里，飞快地看了眼顾寒依和柳乔的方向，低着头离开了。
柳乔在顾寒依看过来之前就移开了视线。
没错，节目组提前就跟他们说好，第一期他俩住同一个房间。
只不过柳乔没打算说话算数。
就算这次录制节目不遇到路澄，他也本就打算早点跟顾寒依结束营业关系。月初跟安乐提过一次，被安乐指着鼻子骂：整个工作室为了你俩这点没屁用的炒作忙活了快两年，你丫别想着说不干就不干了！
想到这里柳乔甚至有点迷茫。不能结束就不结束呗，他可以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对顾寒依着迷得不行的样子，他不介意被路澄真当作情敌，他也无所谓顾寒依蹭他的人气做点啥……只是事到如今他都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什么突然决定要跟顾寒依搞这么个营业了。
是因为顾寒依长得好看？
顾寒依说话特别动听？
柳乔承认自己是个特别肤浅的人，看到长得跟他好看得不相上下的人就走不动道，手软心软耳根子也软。初见的时候就被顾寒依身上那点少见的儒雅气质唬得一愣一愣的，没过几天就应约去了顾寒依的饭店，俩人吃着吃着，营业这事儿就背着安乐定下来了。
现在回头看看，这段营业关系除了对他眼睛起到了一定的保养作用之外，其实没让他享受太多的好处。让柳乔最头疼的是，因为cpf数量急剧增加，他本身纯洁干净的粉丝群体都变得乌烟瘴气，他难以接受。
也不怪一提起这事安乐就要对他发火。
以前在自家投资的娱乐公司名下，经纪人和团队半个字都不敢跟他反着来，现在过着每天都在安乐的骂声中苏醒，在安乐的唠叨里入睡的生活，他偶尔也会深刻反省。
都是快三十的人了，冲动任性成这样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答应顾寒依吗？
柳乔认真思考了好几个晚上之后，可悲地发现，再来多少次自己可能还是会掉进同一个坑里。
要是让他先跟路澄小学弟重逢，再让他认识顾寒依，这事儿就没准了。
柳乔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手去拿角色卡。顾寒依拦了他一下：“你要看谁的？”
“看我自己的啊。”柳乔耸肩，“我已经忘了自己写的是什么了。”
“你的记性真够可以的……”顾寒依叹气一声，放开了他。
旁边摄像大哥已经敏锐地把镜头转过来了，余光瞥见之后，柳乔嘴角勾起，看了顾寒依一眼：“你不该早就习惯了么？”
顾寒依笑了笑。
柳乔沉默地看着他走向了路澄。
路澄很明显是在走神，顾寒依叫了他两声才得到回应。柳乔手里捏着角色卡，轻轻扇了几下，没思考太久，也走了过去。
“……所以不用紧张，跟你之前参加的那些综艺没什么区别。”
路澄浑身僵硬地用力点头：“好的前辈。”
顾寒依好像并不在意他的状态如何，伸手揽过他肩膀，笑着问他：“那就这样决定了？咱们住一个房间……”
路澄紧张地倒抽一口气，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得目光满屋乱转，最后跟柳乔对视上了。
柳乔两手插兜停在他面前，唇边弧度似笑非笑：“在聊什么？”
顾寒依点点头：“按照我和小澄的角色卡来看，我们比较适合住一间。”
不等柳乔开口，就听路澄低着脑袋嘟囔：“我要是跟顾前辈住一间房，柳老师会不会来藏在床底啊……”
把我当什么人了？柳乔忍无可忍地捏住路澄的脸颊，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我为什么非要藏床底？”
路澄立刻意识到自己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啪地捂住了嘴。
“你说啊？”柳乔抓过路澄的手。
他的手好凉。
“……对不起，那个，”路澄小心翼翼地，说半句话就瞄一眼他的脸色，“可能还是，衣柜更干净点……？”
柳乔：“……”
柳乔没绷住，差点笑出声来，顶着顾寒依有些莫名其妙的注视，他松开路澄的手，在他脸上捏了捏。
“小路同学，我的角色又是你的学长，你愿意跟我一个房间不？”他晃晃角色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