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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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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乔的眼神有些吓人。路澄的手指在沙发上摸索了遍，多希望能摸到什么通往异世界的时空缝隙，要是能直接穿越就好了。
要是能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就好了，他由衷这样期待着，不由自主开始幻想重新开始的人生。在新世界里他大概会遇到新的爸爸妈妈，希望自己不会再成为他们的负担了。
哦，如果能穿越，他也能养自己的小狗了。
……
眼见罪魁祸首兀自陷入神游，影帝先生脸色阴郁地缓缓放下手。路澄刚刚那一下力道不小，在他脸上留了隐隐约约的指印，看着滑稽非常。
他撑着沙发俯身凑近路澄，咧着嘴角露出一个阴霾重重的笑容：“路老师啊……”
路澄手指疯狂抠着沙发边缘，强行冷静道：“柳老师，你腮红上得不够均匀哦。”
柳大影帝继续微笑：“啊是吗，不然路老师给我另一边也补上好了。”
路澄面无表情地干笑：“呵呵呵柳老师真是说笑了我哪里有化妆师专业。”
“呵呵。”
柳乔收起笑容，右手食指和拇指就这么突然捏住了路澄的脸颊。
路澄惊得“呜”了一声，无措地挥舞了两下胳膊，要掰柳乔的手也不是，要推开柳乔也不是。
怎么办，他怀疑柳老师还在记仇。
路澄小心翼翼，拍两下柳乔的手背：“柳老师，消消气……昨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柳乔被他这句话噎得半晌没挤出反应来，手指也只好轻了力道。
房间里脸色各异的围观者登时纷纷支起了耳朵。
几位嘉宾其实跟柳乔不熟，顶多是在某些场合远远瞧过几眼，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圈子里的人总觉得柳乔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族少爷，轻易不会与他们平常人等打交道；再加上柳乔的经纪人又是个难搞的，对柳乔的保护密不透风，所以根本没几个同行愿意主动跟柳乔交往。
至于路澄，他们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当红男团主唱张子灏好奇地随手拉过一人，打听：“这个漂亮弟弟是哪来的，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被他拉过来的那位是当下热播偶像剧的男主演黎知，与他同样是选秀出身。
黎知扶了一下今天妆造限定的细边眼镜，他跟这里的谁都不太熟，于是只礼貌地笑了笑，摇头。
张子灏又拉着他往墙边缩了缩，絮絮叨叨跟他念着些自己听说的有关柳大影帝的八卦，黎知左耳进右耳出，只不由自主地紧望着路澄的侧脸。
那孩子确实长得漂亮。
黎知刚进房间的时候，就撞见路澄倚在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极力保持清醒，却根本已经困得昏迷。他觉得这后辈眼生，刚想凑近了打量，就见对方闭着眼睛倒进了坐垫里，睡脸乖巧天真得仿佛不谙世事。
一向自诩定力强大的黎知，都险些没忍住上手摸一摸路澄柔软的发顶。
他此时有点想让张子灏闭嘴，好让他听清柳乔和路澄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关系。
“你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柳乔说。
路澄眨眨眼，知错就改：“是，柳老师。凌晨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人误会时间好吗？柳乔欲言又止。
路澄没看错，他确实是在生气。
但他并不是在生路澄的气。今天一睁眼他就收到了经纪人安乐收集来的情报和资料，有关路澄在公司的遭遇，零零碎碎，他拼凑不起来，但内容也足够让他愤怒。
“……你听着，”柳大影帝憋回一口吐槽，压低了声音跟自家学弟摊牌，“今天录完节目，我有话要跟你说，你不准跑，不然——”
不然他岂不是白在凌晨挨了经纪人的一顿痛骂。
“不然我就告诉顾寒依你喜欢他。”柳乔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简直是心硬如铁。
路澄脸色微变，沉默了一会儿。
“学长威胁人好像小学生……”“你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柳乔警告地再次掐住路澄的脸颊，没敢用力。指腹传来的触感柔软又温暖。
眼前路澄不躲不闪地就那么仰着一张漂亮脸蛋望过来，眸子里水灵灵闪着一层无辜和讨好，柳乔心里猛地唤起一股奇怪的毁灭欲，恨不得能一口咬掉路澄脸颊上这点橡皮糖似的软肉。
太可爱了，简直没天理了。
柳乔的手腕都在颤抖，脸上那点不爽也褪了色。
“……一点疼……”路澄小声抱怨，话尾软软发颤。
————
“啊，队长！”
“队长你迟到啦——”
张子灏带头拍手欢呼起来，柳乔犹豫了一瞬，也只好松开了路澄。
路澄心中一动，明白这位迟来的、将他解救了出来的队长究竟是谁，于是顾不得脸颊上那点发烫的皮肤，忙从沙发上转过身跳起来，精神饱满地看向门口。
柳乔则不动声色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顾寒依手里拿着张印了节目logo的任务卡，眼眸弯弯地朝屋内众人打招呼：“早上好啊，我们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他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路澄发现顾寒依在看过来的时候，嘴角的弧度稍微明显了一些。
路澄听到不远处的柳乔烦躁地“啧”了一声。
这门综艺是综合了密室逃脱和推理谜题的节目，路澄提前看过这期的布景和剧情介绍，实在精细。且导演组表示不会给嘉宾提供具体的剧本和答案，除非特殊情况发生。
路澄小小吃惊了一下：没想到白一樊竟然能给他争取到这么用心的节目。
摄像已经就位，路澄余光瞥过镜头一眼，脸上肌肉半强迫式地复工，笑得更好看了些。这档综艺节目结合了直播的形式，会在正式录制开始之前对观众开放直播间，让粉丝们观看嘉宾互动，算作预热。
这次绝对不是错觉，顾寒依看过来一眼，也笑着：“路澄，你脸上是不是红了一块？”
路澄听了他的问题，下意识地看柳乔，对方脸上的印子已经消了。
他深刻记得此时已经开始直播了。
但他还是慌不择路地口不择言：“啊，是柳老师——”
顾寒依愣住：“什么？”
话到嘴边峰回路转悬崖勒马：“——跟我玩打嘴巴的游戏。”
其他人：“……”
柳乔扭过脸，看看天，看看地，不想面对镜头，也不想面对顾寒依询问的眼神。
“看来玩得挺激烈呢，小乔，你下手怎么没个轻重？”
顾寒依微微笑着，目光在柳乔和路澄两人间扫过。
显然他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
柳乔不得已，换上一脸爽朗的笑容重新转回镜头下，摁住路澄的脑袋瓜揉了揉，力道不大，勉强维持住了学弟大早上起来做的发型。
“是我不好，”柳乔反省，“这么些年没见，都忘了我家学弟脸蛋有这么嫩了。”
他在“我家学弟”四个字上用了点力气。
明明昨天才想起来的，话里说得这么亲，柳老师台词功力真强。
路澄面上继续摆着自己的“镜头笑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嘴巴不要吐露心声。
顾寒依点点头，视线落到柳乔的手。
“小乔，别把路澄的发型压坏了。”他状若玩笑道。
路澄抿唇，心怀感激地对着顾寒依眨眨眼。
顾寒依愣了下，也冲他眨眼一笑。
路澄只顾着原地明媚，忽略了仍然放在他头顶的某只爪子。
“怎么了顾寒依，嫉妒你家后辈被我拐跑了？”嗓音沉沉，从他头顶传来。
语气里分明带着笑意，却听得在场其他人不禁抖了三抖。
只有路澄，无助地被柳大影帝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道揉得缩成一团，心里骂声渐起。
————
观众开始在弹幕里聊天。
“呜呜，我们柳柳头发怎么又染回去了！说好的半永久金发呢！？”
“柳乔果然怎样都很帅……”
“老师我们家子灏好像睡着了啊啊啊节目组真狠啊早上七点就开直播。”
“寒依你多说两句话吧我今天就指着听你的声音活了555……”
“这个路澄是谁啊？”
“哎哟路澄的脸太完美了……啊啊啊他笑了我死了……”
“对哦，怎么以前没见过他，长得好漂亮啊！”
“我们澄宝！！！”
“澄澄澄澄妈妈来了！”
……
“啥玩意？？？打嘴巴的游戏……您二位今年贵庚？”
“不是，哪里来的小透明蹭我们柳哥热度？这么着急就开始了？”
“澄宝脸上确实红了一块，天呢宝宝疼不疼妈妈亲亲……”
“柳柳老公你说句话啊？怎么还扭头了呢？”
“……啊啊啊我怎么觉得ghy刚刚的表情有点，怎么说呢。”
“有一点点吓人……”
“我也不知道我们顾神还有这么个后辈，看起来他俩好像也不太熟啊。”
“什么意思，这个姓路的真就两边一起蹭？”
“能别张口就蹭蹭蹭吗，你看路澄全程说过一句话吗？”
————
身前身后俩人气场强大如此，夹缝中的路澄哪敢说话。
路澄摆出一个端正的乖巧笑容：“顾……”
顾寒依跟他同时开口，不过是对着柳乔。
他笑得和煦至极，如春风拂过水面的涟漪，动作轻柔地握住柳乔的手腕，把路澄的脑袋解救了出来。
“是有点嫉妒呢，”他柔声笑着，“毕竟是我的后辈。”
“我的”、“后辈”。
柳乔收回手，跟顾寒依对视，面上笑容不变。
柳乔心里咯噔一声：完了，顾寒依不会真的对路澄有意思吧。
路澄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脖子有点僵，不会是扭到了吧。
十秒后。
路澄心里咯噔了第二声：完了，顾寒依前辈该不会是不愿意看到柳老师碰我吧……前辈果然是对柳老师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