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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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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东西并不是顾衍之亲自送来，而是一只纸扎的小鸟天没亮就在窗外敲敲敲，一只白纸做的假鸟就算窗户开了还保持着点头敲门的动作，把开窗想要一探究竟的林幺吓得不轻。
这只停不下来的纸鸟最后的下场是被方揽江一把捏歪了嘴。
柳轻寒非常大方，送来了足够方揽江吃三个月的丹药，方揽江收好丹药之后随手翻看了一下一起送来的秘籍，里面详细记载了柳轻寒所说的疗伤之法，看了看墨迹，竟然像是这几日才誊抄的。
方揽江合上书，没想到这顾衍之脑子不正常却寻了这么一个靠谱真诚的人作师父。
在和自己师父下棋的顾衍之打了个喷嚏，柳轻寒这局自愿认输，让他先去加件衣裳。
林幺对那本秘籍很好奇，但苦于自己不识字，就算方揽江给他看他也看不懂。
“开春了去村里的学堂和那些小孩儿们一起识字好了。”
方揽江看着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的林幺：“你想认字？”
林幺有些不好意思，又下意识地搓了搓衣角：“嗯。现在我有钱了。”
学堂可不是做善事的地方，想要念书识字是要教束脩的，如果没钱，家中养的家禽在先生那儿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对于之前的林幺来说难于登天，平日采药换的钱在买了日常必需品之后所剩无几，根本凑不够束脩，他也不养鸡鸭，萝卜白菜又不值钱，学堂先生不收，他有时在学堂外偷听几个字还会被学堂的人驱赶。
方揽江一挑眉：“去学堂做什么，教你识字我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对啊，林幺这时觉得自己是舍近求远了，想想柳道长说的那些文邹邹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定然是很有学问了，方揽江也是个道士，虽然林幺心里觉得若是单论学问，方揽江肯定不如柳道长，但是教自己识字定然是没问题啊。
但是林幺没有像方揽江想的那样一口答应，反而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思索什么。
“怎么？教你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兔子我足够了。”
“那……你收我钱吗？”林幺问出了对自己很关键的一个问题。
“……”
林幺看到方揽江脸色变得很臭，赶紧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再看他。
“不收……”
林幺刚要开心，方揽江又说：“但是有别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以后你晚上都变回兔子睡。”
“为什么？”林幺不解，虽然他很喜欢变回原形，而且变成兔子睡得还更舒服些，但是上次差点被方揽江一个翻身压扁的经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床太小了。”方揽江陈述一个事实。
“那，那你怎么今天不再买一张新床？”林幺小声反驳，毕竟今天桌椅板凳都买了新的，旧的都已经被方揽江在林幺心疼的眼神中拆作柴火填了火塘。
“你这小房子有多大没点儿数？哪有空余再放一张床？而且我的钱买不买我说了算。”
林幺被方揽江的话噎住，确实是方揽江说的这样，屋里没有地方了，钱也是方揽江的。
“但是你晚上睡觉乱翻！那天都差点儿压到我了！”林幺也用事实质问对方。
方揽点头表示同意：“这确实，那天晚上是我不对。”
听到方揽江的道歉，林幺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没想到方揽江又说：”你说的这事儿我当然有想到。“
说完从拿过一个小竹筐递给林幺。
林幺接过来放在手里把小竹筐仔细看了看，有些不解，看着方揽江的眼神满是询问。
方揽江解释说：”晚上你变回兔子睡在框里上，我将这个小框放在枕头旁边，绝不会压到你。“
林幺还没来得及不高兴，方揽江又取出一些棉花和一方棉帕，从林幺手里拿过那个小竹筐，用雪白蓬松的棉花将小竹筐填了六七分满，再铺上那方帕子。
布置好的小竹筐方揽江直接放在了枕头边。随后他坐在床边对林幺说：”你变回兔子进来试试，大小应该是没问题，我记得你变回去的兔子很小一只。“
林幺的些许不满在看到那个看起来就柔软舒适的小窝之后消了大半，那个小竹筐对林幺来说还有些诱人，现在方揽江又说让他试试，这让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自己很喜欢的林幺借着这个台阶，顺着方揽江的意思变回小兔跳了进去。
变回兔子的林幺在小竹筐里踩了踩了，对于兔子形态的他这个小竹筐果然算是宽敞的，帕子下面铺满了新棉花非常柔软，蓬松到林幺觉得自己的脚都陷了进去。天上的云朵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林幺变成兔子之后仿佛去了伪装，心智也都变回小动物了，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开心，在小筐里用脚踩来踩去，把每个地方的柔软都感受了一下之后，将自己团起来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这个完美的窝里。
”满意吗？“方揽江看着林幺的动作笑道。
兔子哪里会说话？林幺不理他开始装睡，却没想到小窝太舒服，闭着眼睛窝在那里装睡变成了真睡。
醒来时林幺有些懵，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从小窝里站起来，发现方揽江也躺着睡着了还没醒。
林幺从他的小筐里跳出来，看到方揽江在一旁睡得很熟，一只手搭在床边，地上倒扣着的是顾衍之今日送来的那本秘籍，大概是看着看着睡着了，松手掉在了地上。
书掉在地上，应该有个人去把它捡起来，捡起来的过程中难免会看到书里面的内容，这不算偷看。
这么想着，林幺在方揽江脸旁边看看嗅嗅，确认他还在睡后跳下了床。
林幺将书翻正之后从第一页翻了起来，他惊喜地发现虽然自己不识字没想过能看懂什么，但是书上竟然有不少人物和植物的图画，从没看过书的林幺借着从窗缝中撒进来的月光一页一页翻看了起来。
前几页都是一些画在人形轮廓上点点线线的经络穴位图，还有一些花花草草，林幺看的仔细，有的植物他能认出是什么草药，更多的是林幺从没见过的花草，林幺想这些大概都是给方揽江治病的药草，那自己认得的那些等开春了可以去山里采回来，剩下那些自己不认得的就要方揽江自己想办法了。
等林幺看完了花花草草继续往后翻，书上的图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虽然林幺才变成人没多久，可以说得上不通人事，但是作为小动物，繁衍是生物的本能，后面的图画就算林幺不识字，也能懂是什么意思。
还好林幺现在是兔子形态，浑身雪白的兔子不会露出林幺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而充血的脸色。
林幺没再往后面翻了，平复了一下情绪，也不想把书捡起来了，还是将书恢复原样再跳上床重新躺下，假装自己一直在睡比较好。
没想到林幺刚把书摆回和掉落下来差不多样子的时候，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这声轻笑让林幺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故作镇定地回头看到已经醒来的方揽江，正曲腿坐在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书上画的可有趣？看你的样子是看懂了一部分？”方揽江语气里都是笑意。
方揽江话语中的调侃昭然若揭林幺那儿能听不出，他的回答就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跳上床窝回筐里。
“是不好意思了？”
林幺很心烦地拱了拱把头埋进筐子深处，用屁股对着方揽江。
方揽江好笑，还以为林幺初入人世还没有为人的羞耻心，毕竟之前还在自己面前大方地露着身体，那次尴尬的可是他方揽江。
有种大仇得报地感觉，所以方揽江喋喋不休。
“虽然你不识字，但是图画看懂了是吗？”
“虽说你才变成人没多久，但是之前也是成年兔子吧？”
“那你现在知道了要给我治病一起修炼是怎么个修炼法了，还帮我治病么？”
林幺在窝里一言不发，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林幺？”方揽江乐的一直逗林幺，看他装死逃避，伸手去戳他。
开始戳在身上的指头林幺都忍住了，直到方揽江竟然像之前弹额头一样弹了一下他的尾巴。
一阵战栗从自己的尾巴漫遍了全身，本来雪白柔顺的兔子顷刻炸成了一个毛团。
林幺愤怒地转过来瞪视方揽江，但是兔子模样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没事吗？还以为你失去知觉晕过去了呢。”看林幺被自己骚扰地转过来，方揽江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
林幺气结，还是不说话。
“林幺？”方揽江又唤他。“是因为变成兔子不能说话吗？那你变回人形。”
林幺变回原形当然是能说话的，只不过方揽江一直得寸进尺地笑话他，他不想回应方揽江罢了。而自己刚看了些令人面红耳赤内容，现在生出了一些从未有过的羞耻心后，林幺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坦荡了。
“能说话……”林幺将头埋在被单里闷闷地说。
方揽江一挑眉，追问：“那刚才怎么不说话，现在又为什么不变回人同我说话？”
方揽江一副记仇精的嘴脸。
“我变回兔子不喜欢说话！不是你要我变回兔子的吗？！现在又让我变人，为什么你让我怎样就要怎样！我不要！”林幺变成兔子之后的声音和他人形时有些不一样，听起来更稚嫩些，现在生着气说话听起来像个委屈吃不到糖地小孩儿。
方揽江笑出声，又收获兔子愤怒的红眼两颗。
“是我的错，不该随便让你变来变去。”方揽江看林幺着实恼了，熄了逗弄的心思，努力收敛了语气里的笑意，又重提刚才那个问题，“那你既然看了部分秘籍，知道了帮我治病同我修炼是怎样的，那你还愿意帮我么？”
“我能拒绝？”林幺反问，毕竟自己在方揽江这边，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修为，随便抬抬手就能收了的小妖精而已。
“那是自然，我可不像乡绅恶霸，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林幺抬起头看着本来就高大，现在和兔子在一起非常巨大的方揽江，完全被他的影子笼罩住的林幺问：“真的吗？”
方揽江点头：”这事本就必须你情我愿，稍有差池不说能不能治好伤，怕是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方揽江顿了顿又说：”若是过程中你有心加害于我，也是有机可乘的。“
“我，我才不会呢！”
方揽江笑：“我只是举例子给你说为何此事不能强迫他人，不是说你会。”
林幺的兔子耳朵动了动意思自己知道了。
“那，你这意思就是愿意帮我治病了？”方揽江看着刚才动了动的兔子耳朵，这么说起来，自己还从来没有摸过林幺的原形，毛茸茸的一团看起来非常好摸，方揽江立刻思绪诸赋行动，伸手就摸上了林幺的脑袋。
林幺还没回答，就被一只手五指山般盖在头上抚摸揉搓，本来想要发火，没想到头上的手从揉搓变成曲起手指轻柔地帮他抓挠头顶，这种类似挠痒的行为舒服的林幺一时间忘了要发火，虽然他依稀记得王婆婆的小孙子就是这样都弄家中的看门小狗。
方揽江过了个瘾之后用手指轻点了两下快被他挠痒挠睡着的林幺：“这么舒服？”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舒服得昏昏欲睡的林幺惊醒，不愿意承认的林幺嘴硬道：“也没有很舒服。”
方揽江忍住笑：“那刚才那个问题的回答是？”
林幺沉默了一下，方揽江也没催促。
“嗯……”
方揽江又伸手揉了下兔子头：“那方某先谢过善良的林幺了。”
“开始帮你治病你就要把银钱给我。”一只很煞风景的兔子说话了。
“……”
能救命的可爱的兔子现在看起来有些可口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