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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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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江庭斐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马车上,对面苏城雪单手撑着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朝服被换成了普通白衣,布料一般,没有他平时穿的好,上面的绣法也极简单。
“醒了?”苏城雪淡淡开口。
江庭斐没想到她竟敢绑架朝廷命官,脸上的平静彻底演不下去:“苏城雪!你准备干什么!”
“御史不是喜欢谈条件吗?哀家这有个筹码,想和大人谈谈。”
江庭斐面上缓和了些,将信将疑地盯着女人:“什么?”
“御史不想让薛念滚出朝堂吗?哀家可以帮你。”
江庭斐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原本只是嘴角上扬,笑着笑着整个肩膀都抖动起来。
“你一个挂名太后让他滚?小姑娘,你知道当年他有多狠吗?”
“老黄瓜刷绿漆”的苏城雪没说话,她既不是情报人员又不是心理专家,怎么会知道。一次交易而已,难道还准备牵扯出什么前尘往事?
江庭斐见她反应,恍然才发觉苏城雪处事中似乎带了点薛念的影子。也是,能进皇家的人血都是冷的,就连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阴晴不定的皇帝,逼急了也是条疯狗。
“太后就不好奇朝中年长的朝臣如此之少?”江庭斐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苏城雪坐在对面,似乎觉得干坐着有些无趣,拿出个小盒子在手中转来转去:“不好奇。别人的局哀家不想参与。”
江庭斐满肚子话被迫咽了回去,酝酿的伤感被打散,准备唱的戏更是像大冬天才做好的菜,还没端上桌就凉了。
他突然想到在及冠那年,有个道士给他算命,那个道士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粗糙的手上指甲里都是泥垢,但据说算无遗策。
道士污浊的双眼盯了他的脸,之后揩油般在他腕处摸了两把,叹了口气。
“施主命中仕途应是极顺的,不过——”
老道士拉长了声音,伸了伸鹰爪般的手。侯夫人赶紧将银钱递上:“大师请讲。”
老道士笑得眯起了眼:“就是桃花少了些。”
等到江庭斐冷静一些,苏城雪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胖的像颗球的小白虫子。此时它在盒子中挪来挪去,倒是不可爱,甚至有些恶心。
“母蛊。”
江庭斐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薛念身上是子蛊,这个是母蛊。现在可以谈了吗?”
谈到正事时江庭斐显然正经了许多:“那太后要臣做什么?”
“哀家要你杀了常家的小姐。”苏城雪面无波澜。
“停车!”
车夫听到车中一道男声传来,急忙把马绳一拽,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不过钱给的太多,那肯定是顾客至上。
“继续走。”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不急不缓接上。
车夫犹豫了一阵,突然想起是谁付的五两白银,又将车拉了起来往前走。
马车内江庭斐变了脸色:“太后,你是在拿我的命做交易。”
“陛下之前不也去过常府,现在不也好好的。”苏城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陛下当时是作为奴仆被卖进去的,根本接触不到常家小姐。”江庭斐反对。
“你说什么?”苏城雪脸色变了,紧紧扯住他的衣衿:“说具体。”
江庭斐好像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想要杀了常家小姐,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太后还真把皇帝当成了儿子,一双桃花眼弯了弯。
“陛下才回国时只是个质子,被人设计成为奴仆卖入常府。常侍郎早年被先皇冤枉过,自是不会轻饶他。只是不知道小皇帝怎么逃出来。”
明君系统总算是找到机会开口了:“是我!我给苏均画路线,就逃出来了。”
“那常侍郎——”
“死了。薛念杀的。”
苏城雪想起一身书卷气和鬼神气的薛念,感觉事情突然复杂起来,本来只是完成明君任务而已,怎么成了这样。
她突然想起了系统任务:“系统,任务呢?”
“这本来就不是任务能解决的事,之前是苏均不好上手我才给他瞎分的。”系统有些不好意思。
苏城雪听懂了,就像新手需要过新手关一样,她被系统认可,便直接放开了权限,反正最后也只有一个目的,实现王朝的兴盛。
系统分配任务代表有规律可循,所以她才敢躲开他人设局。可连系统都是瞎分的,她不入局又怎么了解他人动向。
她突然感觉到很累,骨头中泛出些酸意来,连着大脑都倦了几分。
“你还能干什么。”
明君系统突然被批评,一瞬间有些死机:“我会唱歌。”
苏城雪揉了揉眉心:“算了。”
车厢中一时无语,过了许久,又一声“停车”传出,不过这一句是苏城雪喊的。
江庭斐见她反悔:“不去杀常小姐了?”
“累了,哀家要回去休息休息。江御史就此下车吧。”
江庭斐罕见她没什么精神,倒是存了逗她的心思:“太后不送之前的议婚对象回去?”
苏城雪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吐出个字:“滚。”
江庭斐笑意浓些:“那臣滚了。”随后撑着车辙跳了下去。
回到宫中,苏城雪远远见苏均在御花园凉亭处听话本,驻足看了会儿,又去了御书房。
照江庭斐所书的关系,朝中大体只有两派,一派是类似张大人苏丞相较为年长,一派是较为年轻的官员。
但有趣也就有趣在这里,年长的官员,基本是先皇所不重用的,并且家中都并无男嗣,而年轻的官员,大多都是父辈传下来的加上新皇的重用。
他们彼此并不是待见,不知道是否有父辈争执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场没有战场中,只有薛念是独立于两派之外的。
“师哥的任务”“你知道他当年有多狠吗?”“死了,薛念杀的。”……数不清的话语一股脑向她脑中钻,她朦胧间回忆起国师离开的身影。
魏疏桦!
国师转过身行了个标准的礼。
不,是薛念。
苏城雪突然感觉到恶心。她不明白为什么薛念身上会有魏疏桦的影子,她在用膳时观察过他的饮食和习惯,并没有发现两人的相似点。
她讨厌有人和魏疏桦一样。
苏城雪向后仰靠在贵妃椅上,空中弥漫的檀香幽幽弥漫在周围。她似乎是感觉有些困了,闭上了眼睛。
“陛下,你要用心。”魏疏桦看着龙飞凤舞的“草书”有些无奈。
果然孩子谁带谁知道,简直就是煎熬,纵他位极人臣也难逃心累。
苏均有些抱歉地看着国师检查他的功课:“今天政务较多,时间太赶,字就稍微乱了些。”
魏疏桦当然不信他的鬼话,扭头看向他旁边的太监折安:“你说。”
折安心虚地瞅了瞅陛下,又瞅了瞅国师,公然倒戈。
“陛下上完早朝后便去御膳房吃了些点心,又回寝宫将太后上次买的九连环解开,之后便御花园听画本子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政务多?”魏疏桦看着苏均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