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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傻猫和截稿日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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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傻猫和截稿日
11、
你的兄弟平静地看着你，眼神里没有意外，貌似早就料到会这样。
而苏丹，有灵魂的达玛拉，乌黑卷曲的长发披散，被鲜血浸透的丝绸长袍紧贴着他充满力量感的身躯，佩挂在身上的金饰散发冷冽、迷人的光泽。
他拎着斩王剑，金瞳眯起，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你，以及你怀里的宠物。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才是真正的他！
相比之下，你怀里的宠物瞬间黯淡无光。
他只是个空白的躯壳，一具没有灵魂的活尸。
宠物被突然出现两人搞懵了，来回看着阿尔图和苏丹，阿尔图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一时间像极了你的兄弟。
你连忙按住这个要冲出去的蠢货，心里暗骂你面前这个阿尔图黑心，又虚伪。
“又见面了，故事之神。”苏丹打量着房间的布景，又投向窗外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陌生世界，体内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这就是你创造出来的世界？有意思。”
“是截稿日。”你纠正他，然后转向阿尔图，忍不住埋怨。
“你们不该离开自己的世界，这次你们很幸运地遇到了我，若是被其他神祇察觉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相信你。”那个阿尔图说，神色平静，目光温和。
他知道既然你们的兄弟能够通过罗盘穿梭世界，那也就意味着罗盘拥有隐藏身份的能力。
他一句话把你堵死了，让你失去了斥责他理由。
所以你才讨厌和自己打交道，你们的想法过于相似，在你开口前，他就把你看透了。
更为可怕的是，这个阿尔图不仅会讨苏丹的欢心，也会讨自己欢心。
一个人哪怕再没有良心，他至少会爱自己，只是你爱自己的方式有所不同。
这时，苏丹走到你面前，意味深长地问：“你说的是星神，还是密神，他们同你一样吗？嗯？阿尔图？”
你哑然失笑，意识到你面前的苏丹和阿尔图已经意识到神灵的本质。
神灵力量不灭，可神灵的意识却是可以被消灭，摧毁，代替的。
如你一样，那些高不可攀的神，成神前，大部分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可能是作威作福的贵族，也可能是贫困穷苦的平民，亦或是挣扎求生的奴隶。
单从灵魂方面，站在你眼前的，是凡人中最高贵的君王，最强大的战士，自有藐视诸神的资格。
但是！
你得让他们明白，不管过去如何，在承接神灵权柄的那一刻，你们的存在便截然不同。
在苏丹伸手想要去掐你怀中宠物的脸颊之前，你对他们展露微笑。
“我会让你们知道的，另一个我，还有我的陛下。”
你从万千故事中抽出一页，将他们扔到了一个由极寒冰雪构成的世界。
让这两个自小长在沙漠中的混蛋感受下神灵的伟力，让他们被傲慢，热血，冲动灌满的脑子好好冷静下。
怀中的宠物挣扎着跳出你的臂弯，冲到他们消失的地方焦躁转圈，抬头望向你的眼神中带着戒备。
两次把人弄消失，就算是个傻子也意识到他主人的失踪和你脱不了干系。
你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不和他对视，装作与你无关的样子。
宠物在原地困惑地又转了几圈，没找到证据，你的镇定自若更是打消了他刚冒头的疑心。
最后，他放弃调查（？），跑回你身边拿起平板，扑倒你怀里，脑袋蹭蹭你，求你帮他打开。
你顺手捏了捏他的胸，手感一如既往的不错。
11、
你差点把你的兄弟和他的奴隶冻成冰雕。
去接他们的时候，这两人抱在一起，窝在雪堆里瑟瑟发抖，活脱脱一对苦命鸳鸯。
苏丹还好，这牲口体质异于常人，你的兄弟可就惨了，体魄点得太低，全加智力，魅力，社交，还有魔力了，已经冻得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
顶着苏丹要杀人的目光，你连忙把他俩塞到被窝里，丢下一句：多做运动，身上热起来就好了。
你的兄弟被你们折腾一宿，丢了半条命，中间还夹杂着宠物非要闯进去看你的兄弟，你怎么拉也拉不住（？）。
好吧，你只是在幸灾乐祸。
苏丹怒气冲冲出来，将你还有那个笨蛋各揍了一顿，你们几人的关系才达到一种诡异的和平。
“这就是他养的？”苏丹鄙夷地扫了眼坐在你身边，一边埋头干饭一边还盯着平板的宠物。
短短半天，这位旧时代的君主就无缝融入了现代社会。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衬衫西裤，完美勾勒出紧实的身材线条，左手腕是百达翡丽的玫瑰金表，右手是梵克雅宝的红宝石手链，脖子上更是叠戴了三根项链，全都是来自你的赞助。
如此繁多的饰品佩戴在他身上非但没有暴发户味儿，反而沦为俊美容貌与优越身材的陪衬。
再看看你兄弟的宠物......唔，就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短裤，身上那点金饰还是你兄弟买的。
路过的行人不由自主被这一对亮眼的双胞胎吸引，暗自嘀咕世事无常，明明是亲兄弟，之间的差距却比人和狗都大。
“蛮可爱的，不是吗？”你捏了捏宠物脸颊，苏丹脸色瞬间铁青，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
“这是惩罚，陛下，你弑杀了神明，违反了契约，你的灵魂死了，你的躯体，呵，游荡在世间，只能跟在他身后，依附他活着，这就是你唯一的本能。”
“他死不了吗？”苏丹目光落在宠物的喉咙上。
“不能，要不怎么能说是惩罚呢。”
“是吗？”苏丹好整以暇地调整姿势，十指交叉，带着挑衅的笑意看向你
“神灵都能够被杀死，而一个傻子却死不了，谎言未免太过拙劣了，看来是你没找对方法。”
他声音低沉，杀意锋芒毕露，宠物停止了咀嚼，戒备地盯着他。
“陛下，我依旧是那句话。“你安抚地摸着宠物的头。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说不准有一天散落的灵魂会重新回到这具躯壳，您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苏丹拧紧的眉头舒展开，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他不再纠结这件事，反而给宠物加了块肉，让他多吃点。
“也就是傻子才能养出来一条傻狗。”他慢悠悠地说。
你干巴巴附和笑笑，心中暗道，要不是那个傻子横插一脚，你现在还被当狗艹呢。
过了会，阿尔图也过来吃饭了，他面色依旧苍白，显然还没恢复过来。
宠物和苏丹同时抬头看着他，若是不仔细辨别，其实你面前的阿尔图，和你还在等复活兄弟气质非常相似，带着那种让人想亲近的温和感。
你的兄弟笑呵呵揉了揉宠物的头，又低头亲了苏丹一口，自然而然地坐在苏丹身边，宠物咕叽了声，被你强行按下。
你的兄弟关心了下苏丹的身体状态，苏丹懒散地回应。
见宠物还在苦苦挣扎，阿尔图若有所思地询问：“他分辨不出我们吗？”
你说能，就是需要时间，毕竟他现在是个傻子。
你的兄弟叹了口气说真可怜。
你知道他说不是宠物，而是在说宠物的主人。
饭后，你决定联合那两人举办一个欢迎仪式，当做对你兄弟的道歉。
阿尔图倒是没意见，可苏丹却嗤之以鼻：“朕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你知道他脾气又上来了，看向阿尔图，阿尔图无奈地笑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好好好，非让要你唱这个白脸是吧。
你说不道歉也行，就只能再把他和阿尔图扔到那个冰天雪地的世界，苏丹神色依旧未变。
阿尔图配合地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嘴里说些不知所谓的胡话。
苏丹就这么笑着看你们表演，眼看你真要动手，他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你立马掏出准备好的衣服，给他俩做了个紧急速成培训，静待你兄弟从天而降。
你的兄弟掉下来瞬间，坐在旁边的宠物还处在状况外，还在看那该死的平板。
你喊他的名字，手指着不远处的泳池，他才抬起头。
震惊，兴奋，委屈依次淌过。
他不顾一切，抛弃所有朝你兄弟扑过去。
你原本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悬在半空，缓慢放下，安静地看着这傻子紧紧箍着你兄弟不舍得撒手，喉中溢出哽咽的呜咽。
原以为他会在你兄弟面前，将这些日子受到的所有委屈都释放出去，可是并没有，他只是小声叫了下，随即完全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那双金黄色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你兄弟，焕发出你从未见过的神采。
唉，你在心里默默吐槽，看看，这就是傻子，他很快就会忘了你，忘了你对他做过的事，忘了你们经历的一切，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而已。
他唯一能记住的，只有你的兄弟。
他们的灵魂紧密相连。
12、
送走你的兄弟和他的宠物。
送走你的兄弟和他的......王妃。
你的世界变得无比安静，枯燥乏味。
通常这个时候你会选择去工作，跑到一些可悲可怜的可怜虫脑海里催稿，吸取他们的灵感，创意。
可今天，你发现你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你漫无目的地翻过一页页故事，掠过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手指最终停在了一页未完成的故事上。
承载故事的纸张破损不堪，边缘卷曲焦黑，再也不能书写。
这是你诞生的世界，你的基石，也是一段你永远无法改变，也不愿续写的故事。
你亲手按下了这个故事的暂停键。
它的时光永远凝固在你成神的那一刻，没有未来，没有结局。
你投身其中。
走过为你洞开的深渊大门，密神的契约逐渐凝聚，走过你和芮尔在奴隶贩卖会上并肩战斗，走过黑暗集会中你将哈马尔，杰莫尔献祭，密密麻麻的眼睛追随在你身后，走过玛希尔搂过你的肩膀，给你展示她刚做出来的大炸弹，走过你和鲁梅拉并肩行走在贫民窟肮脏泥泞的道路上，走过扎齐伊站在你面前露出羞涩微笑，走过梅姬头也不回的离开你，走过奈布哈尼依偎在你身上，拉着你在欢愉之馆寻欢作乐，走过你捡起哲巴尔掉落的面具，若有所思，走过你讥笑地将奈费勒看过的书扔进垃圾堆，走过你站在青金石宫殿，对端坐其上的君主谄媚发笑，走过你兴奋、激动地从人群中站出，对上君主隐藏在厚重额发下束兴颇丰的目光，走过青金石宫殿一次次被血液浸透，各种恐惧、谄媚、肮脏的面孔在其间俯首，走过出征的王师凯旋，带来征伐胜利的消息.......
你终于停下脚步。
你的君主，帝国初升的太阳，正懒洋洋地斜倚在花园凉亭的软榻上。
他披着一袭雪白的丝绸长袍，手里握着书，目光出神地落在池中被困住的几尾锦鲤上。
他没有带王冠，没有带侍从，漆黑蜷曲的长发只缀着轻盈的金色额饰，耳朵，脖颈，手腕，脚腕佩戴着简易的，由翠羽编成的饰品。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凝重的、近乎窒息的无聊。
你在凉亭栏杆上坐下，对他诉说着你搜集来的故事，君主神色冷淡，从始至终都出神盯着水池的锦鲤，偶尔抓起一把鱼食扔进去。
忽然，搁在榻边的脚腕动了下，他原本半躺的身体撑起，眼帘上抬，目光穿过你的身体，投向远处。
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在视线的尽头，一个穿着藏蓝色袍服的年轻人，带着明亮的笑意快步走来。
他的皮肤被烈日晒得通红，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面容稍显疲惫，可那双棕黑色的眼眸，却如同珍贵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年轻时的你呀。
他快步走到君主的软榻前，单膝跪下，虔诚地捧起君主的手，轻轻印下一吻。
动作间，视线向上，偷偷窥探君主的面容。
君主懒散地伸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轻声笑了下。
“坐吧，阿尔图卿。”君主颔首示意自己脚边的位置，声音夹杂着慵懒的沙哑，“和我讲讲你这次出征的事，你是怎么摘下敌军首领头颅的。”
青年依言低声缓缓讲述，君主漫不经心地倾听。
那些内容他已经在传回的战报中知晓，可他仍要在你班师回朝的第一时间赶来见他，听你亲自陈述。
的确，从你嘴里流淌出的故事，远比战报上冷冰冰的文字要有趣得多。
你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行军途中所见所闻，有时还特地夸大其词，只为了让你的君主目光回到你身上。
君主手撑着额角，眼帘低垂，安静聆听，偶尔会打断青年问些角度刁钻的问题。
就这样，太阳缓慢游走过天空，青年讲得口干舌燥，榻上的君主已经很久没有回应，似乎枕着手臂陷入安眠。
橘金色的晚霞泼洒而下，将凉亭、池水、沉睡的君主、讲故事的人，都嵌进凝固的黄昏中。
青年怔怔地凝视着榻上的人，傍晚的光线为这世间无与伦比的俊美面容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遮盖的浓密睫毛都似染上碎金。
看着看着，他或者是你，忽然偏过头，小心翼翼调整着自己的影子，逐渐和君主投在地面的影子相贴.......
无人察觉的静谧中，你偷偷亲吻上沉睡的太阳。
.......
离开那个世界之后，你察觉到送给兄弟的罗盘上面的神力链接被破坏了。
啧，这是想甩掉你吗？
你将珍藏的照片取出，又做了枚新罗盘，两个打包一起扔出去。
当时你的兄弟正带着乖巧的宠物在沙漠中赶路，它们从天而降，正正好好落在你兄弟脚边的黄沙中。
你满意地看到你兄弟脸上轻松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第一个番外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