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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权力的交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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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谭楷站在乐氏大厦顶层会议室外的走廊上，反复核对着手中的议程表。今天这场董事会将决定乐氏未来十年的命运——乐父正式卸任董事长，乐键将全权接管这个价值数百亿的饮料帝国。
"紧张？"乐薇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递给他一杯黑咖啡。
谭楷接过杯子，发现自己的指尖微微发颤："有点。虽然张副总那派已经清理干净，但董事会里还有不少保守派。"
乐薇红唇微扬："放心，我爸留了后手。"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乐键搀扶着父亲缓步走入。令谭楷惊讶的是，往日病容满面的乐父今日气色极佳，一身笔挺的藏蓝西装，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每一位董事。而乐键——那个永远穿着卫衣牛仔裤的叛逆少年——今天竟规规矩矩地穿着全套定制西装，连袖扣都一丝不苟。
"各位，"乐父在主位落座，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今天有两项议程。"
会议室鸦雀无声。谭楷注意到几位年长的董事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第一，我正式辞去董事长职务，由乐键接任。"
乐键猛地抬头，显然也没料到父亲会直接让他接任董事长。乐父继续道："第二，关于东南亚扩张计划，请乐键做详细汇报。"
乐键站起身，投影仪亮起一组数据："东南亚功能性饮料市场年增长率18%，而我们的老坛酸梅汤在当地华人区有天然认知优势。"
他点击下一页，展示出精心设计的"榴莲气泡"和"椰香薄荷"两款新品。谭楷注意到乐键的手指在激光笔上微微发抖，但声音异常沉稳。
"具体执行方案如下：第一，收购越南当地一家破产工厂；第二..."
"恕我直言。"财务委员会主席陈董事突然打断，"乐氏从未涉足东南亚，贸然扩张风险太大。"
市场总监林董事紧接着发难："而且功能性饮料是红海市场，我们毫无优势。"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乐键正要反驳，乐父轻轻敲了敲桌面："老陈，你儿子在曼谷的房地产项目怎么样了？"
陈董事脸色骤变。
"老林，"乐父继续道，"你女婿的进口代理公司，去年经手了多少蓝猫牌饮料？"
林董事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
谭楷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些"保守派"背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利益冲突。
乐父缓缓起身，虽然瘦削却气势逼人："我老了，但不是瞎了。"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从今天起，乐键就是乐氏的主人。谁有异议，现在就可以辞职。"
死一般的寂静中，乐键接过话头："东南亚计划势在必行。不过..."他话锋一转，"陈叔担心的也有道理，所以我准备了B方案。"
投影切换成一份合资协议——乐氏将与泰国皇室控股集团合作，共享渠道和生产线。
"这..."陈董事目瞪口呆，"你怎么可能联系上皇室集团？"
乐键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容："上周我和诗琳通公主的侄子打了场高尔夫。"
谭楷差点笑出声——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 golf？明明上周还在办公室用推杆打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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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全票通过东南亚计划后，乐键独自站在天台边缘，领带早已不知去向。谭楷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冰镇酸梅汤。
"董事长就这形象？"
乐键接过瓶子，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谭楷，我后背全湿透了。"
"很正常。"谭楷靠在栏杆上，"我第一次创业路演时，差点在台上尿裤子。"
乐键笑出声，随即又沉默下来："我爸...早就知道那些人的猫腻，却一直忍着。"
"他在等你羽翼丰满。"谭楷轻声道，"真正的权力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的。"
乐键转头看他，晨光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跳跃："谭楷，来做联席CEO吧。"
"什么？"
"我们一起把乐氏做到世界五百强。"乐键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乔布斯和库克！"
谭楷心头一热，却摇了摇头："我更擅长从0到1，不是管理巨头。"
"那你要什么？"乐键急了，"股份？年薪？私人飞机？"
"我要17楼。"谭楷微笑，"和你无条件支持我的每一个疯狂点子。"
乐键怔了怔，突然抓起酸梅汤瓶子跟他碰杯："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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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氏权力更迭的消息迅速登上财经头条。媒体普遍看好这位年轻的接班人，乐氏股价连续三天涨停。
然而谭楷的办公桌上，却堆满了预警报告：
《东南亚竞品分析：蓝猫牌饮料市占率80%》
《越南工厂收购遇阻：当地工会抗议》
《原材料价格暴涨预警》
更棘手的是，虽然张副总一派已被清除，但公司中层仍有大量守旧势力。市场部故意拖延新品包装设计，采购部对创新原料百般刁难。
"这群老油条！"乐键在月度会议上摔了文件夹，"东南亚计划必须按期推进！"
"乐董，"市场部副总监李强不卑不亢，"蓝猫在那边经营了二十年，我们毫无胜算。"
"是吗？"谭楷突然插话，调出一组数据，"蓝猫去年在越南被检出防腐剂超标，当地年轻人正在发起抵制运动。"
会议室一片哗然。乐键眼睛一亮："继续说！"
"我们可以主打'零添加'概念，同时..."谭楷点击下一页，"与当地网红合作推出定制口味，比如这款'越南咖啡气泡水'。"
反对声渐渐平息。乐键拍板："就这么干！散会！"
等人都走了，乐键瘫在椅子上："谭楷，我们是不是太激进了？"
"还记得爆改老坛酸梅汤吗？"谭楷递给他一杯咖啡，"当时所有人都说会翻车。"
乐键的眼中重新燃起斗志："那就干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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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贡的雨季闷热难耐。谭楷和乐键站在临时租用的厂房里，看着第一批生产线安装完成。
"乐董！谭总！"当地负责人慌张地跑进来，"蓝猫的人在外面闹事，说我们抢他们工人！"
乐键皱眉："工资不是谈好了吗？"
"他们威胁工人，说谁敢来乐氏上班，就别想在这行混了。"
谭楷和乐键对视一眼，同时向外走去。厂房外围着几十个彪形大汉，举着抗议标语。见两人出来，领头者用蹩脚的中文喊道："中国人滚回去！"
乐键正要发作，谭楷一把拉住他，用流利的越南语对人群说："乐氏将提供比蓝猫高30%的工资，以及免费员工子弟学校。"
抗议者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中国人会说当地话。
"蓝猫雇佣童工，"谭楷继续道，"而我们会给每个员工购买医疗保险。"
人群开始骚动。乐键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越南语？"
"来之前突击了三个月。"谭楷同样小声回答，"惊喜吗？"
最终，抗议不了了之。当晚，乐键在酒店阳台上喝着本地啤酒，突然问："谭楷，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谭楷笑而不语，只是与他碰了碰酒瓶。远处，西贡河的波光粼粼如星河倒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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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越南工厂即将投产的前一周，噩耗传来——乐父病情突然恶化，被送进了ICU。
乐键当即要飞回国，却被台风困在了机场。谭楷从未见过他如此崩溃的样子："我他妈应该陪在他身边的！"
"乐薇在照顾他，"谭楷按住他发抖的肩膀，"医生说是轻微感染，已经控制住了。"
"你不懂！"乐键甩开他，"我爸这次生病后...他变了好多。他会跟我说'做得不错'，会问我吃没吃饭..."他的声音哽咽了，"我他妈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
机场广播响起，航班再次延误。乐键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鲜血。
谭楷默默递上手帕："我第一次见你爸时，他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招我。"
乐键抬头。
"他说，'那小子从小就喜欢收集破铜烂铁，说要把它们变成宝贝。'"
乐键的眼泪终于落下来。谭楷轻声道："他比你以为的更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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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乐父脱离危险。乐键守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这是他第一次为父亲做这种事。
"越南...怎么样了？"乐父虚弱地问。
"一切顺利。"乐键把苹果切成小块，"下周就能投产。"
乐父点点头，突然说："1975年...我第一次去越南...也是台风天。"
乐键惊讶地发现，父亲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在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他听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故事——年轻的乐父如何在战火中建立第一条生产线，如何用酸梅汤换取物资，如何在撤离时救下一整车的工人...
"爸...你从来没说过这些。"
乐父轻轻握住他的手："现在...该你讲故事给我听了。"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乐键开始讲述他的乐氏，他的冒险，他的失败与成功。讲到谭楷时，乐父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小子...不错。"
"嗯。"乐键低头，"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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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工厂如期投产。首批发往东南亚的"越南咖啡气泡水"被抢购一空，乐氏股价再创新高。
回国的飞机上，乐键累得直接睡倒在谭楷肩上。空姐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毛毯，谭楷轻轻摇头，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舷窗外，云海如雪原般铺展。谭楷想起临行前乐父的嘱托："替我...看好那小子。"
他低头看了看熟睡的乐键，发现对方手里还攥着工厂的第一份质检报告。谭楷轻轻抽出报告，却带出了一张照片——是上次团建时，他们俩的合影。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我的定海神针。"
谭楷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塞回去，假装没看见乐键微微扬起的嘴角。
飞机穿越云层，阳光倾泻而入。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