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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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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余晖映射在广袤的草原上,一个骑着高大黑马,身着黑红汉服劲装,皮肤略显黝黑的年轻男人在飞驰的骏马上侧身挽弓。
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出,箭无虚发,击中飞到半空中的数个氢气球,洒下漫天的彩带。
“感谢本届国际骑射冠军--江归!带来的谢幕表演,本次草原骑射表演到此圆满结束!”
这场骑射表演已经进入尾声,伴随着主持人谢幕的台词,作为压轴的江归也谢幕退场。
江归一边松腰带一边往临时准备的休息帐篷走,主办方提供的这件汉服尺寸有些小了,勒得慌。
‘砰’!
蒙古包的门帘刚放下,一道箭矢穿透厚实的蒙古包从另一侧射入,击中正中的木柱,箭羽还在不断颤动。
江归迅速转身,绕着蒙古包查看了一圈,周围还有不少的游客逗留,但都不像是会射箭的人。
回到蒙古包,箭矢还稳稳钉在木柱上,箭杆上用扎带绑了一个小小的纸条。
‘恭喜你,被选中的幸运者。’
纸条上印刷体写着莫名其妙简短的一行字。
又是这种中二恶作剧,这是这个月收到的第三张同样语句的纸条了。
随手把箭矢和纸条扔进垃圾桶,江归抓紧时间收拾,准备回程。
大学毕业又忙着各地的商演和活动邀请,结束最后一站的行程,江归也终于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插满监测仪器处于沉睡中的小孩子,脖子和露在被子外的左手手腕被缠上了厚厚的一层绷带,隐约透出血色,而面对病床旁边站立着一个高大的长发男人。
窗子开着一半,秋末的风吹起窗帘发出细微的声响,伴随着病房中各种医疗仪器的机械声。
傍晚逐渐柔和的光线从窗户穿透,背对着光线的男人仿佛半个人都笼在了阴影中,被风吹乱的长发在身后飞舞。
“各位旅客朋友大家好,欢迎乘坐本次列车,本次列车是G5324次列车,由成安开往平育,列车下一站到达终点平育站,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
江归被列车到站的机械提示音从梦中唤醒,转头看着车窗外逐渐熟悉的风景,关掉蓝牙耳机的音乐,耳旁顿时传来乘客们嘈杂的交谈声。
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梦里的一幕,仿佛虚幻到毫不真实,但那是江归对他的养父方煜的第一映像。
一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失去所有记忆的孩子,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虽然能感受到对方似乎在轻轻抽泣,但对不仅失去言语能力甚至连哭都不会的孩子来说,更多的是茫然。
医生的诊断是受了刺激导致情绪比较淡漠,暂时的失声,慢慢调养就会恢复。
虽然直到出院,江归都没能开口说话,但是方煜却一点也没有着急,把江归带回了一个小镇,那个普普通通的小镇最后也成了江归长大的地方。
直到现在,江归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方煜似乎也一直避而不谈,或许小时候失忆的创伤导致他感情并不强烈,所以渐渐的他也就不再追寻了。
在江归已经完全恢复成一个正常孩子后的第6年,方煜却无声无息从江归的世界消失。
但是给他在银行预留了足够他生活一辈子的钱,大学毕业前会每个月按时按数打到他的银行卡里,足够他衣食住行,甚至还可以在必须的时候向银行申请开支。
拿到大学毕业证的第二天,江归收到了银行的电话,让他回去接手存放在银行的财产。
目前为止的人生,只能说....
“什么玩意儿!”车厢里一个男人突然高昂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有些挂不住脸,压低了声音接着电话往车厢另一头走去。
所有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江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打开手机一看,因为刚才听音乐开了免打扰模式,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显示。
是他比赛的骑射教练。
“喂,教练,手机静音了没听到电话响,什么事吗?”
“江归,你没事吧?一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你前脚刚走,就有警察来学校找你,你们导员都找我这来了。”
“警察?”
“对啊,我们还以为你犯什么事了,那警察没找到你就走了。”
“哦,可能是关于我爸爸失踪的案子可能有消息了,到时候我去镇上派出所问问。”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啊,年底的骑射比赛到时候好好发挥。”
“嗯,好。”
列车已经停稳,车上的旅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一位年轻的妈妈一边手忙脚乱安抚孩子,一边垫脚取行李架上的背包。
江归收起思绪,站过去帮她把行李拿下来,放在空位上。
“谢谢。”
“没关系,你抱你孩子吧,我帮你拿行李。”
提上大包小包的行李,看着抱着小孩在过道穿梭的年轻妈妈,江归突然想起方煜。
小时候出行,也是方煜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拿着行李,带着他到处旅游。
那孩子刚睡醒泪眼婆娑,倚靠在妈妈的肩膀上看着江归。
熟悉的站台,是江归往返无数次的地方,高中以后江归就远离了平育去市里读书,刚开始方煜还送他,直到方煜消失后,江归开始一个学期也就回来一两次,收拾收拾家里,不至于落灰,或许方煜哪天又不知不觉回来了。
出站口,江归远远就看到一个显眼的牌子,上面是一只大乌龟,旁边写着超大的两个字“犟龟”。
“犟龟!这!这里!”出站口外的少年高举着牌子,朝着江归挥舞,江归就当看不见,听不见,径直朝着另一边出口走去。
把两母子送上车,江归这才回头,正好迎上少年举着牌子从另一端的出口狂奔过来。
“不是吧大哥...你就当没看见我?”少年一边喘着粗气,把牌子往江归手里一塞,一边蹲下喘着粗气。
“周维,你们理科生这么弱吗?区区500米的距离,感觉你要喘过去了。”江归看着手里的牌子,顺手拍在名叫周维的背上,另一只手扯着人的胳膊跟提小鸡儿似的又给提了起来。
“诶...诶!慢点慢点!我要晕了!啊...要吐了!”周维一边惨叫一边紧紧抓着江归的胳膊。
江归把牌子夹胳膊下,把人扶稳了,一边拍背顺气,一边噎人“要吐也得忍住,垃圾桶还在前方500米。”
周维喘过气来,把江归往外一推:“犟龟你有点良心,哥哥好心好意来接你,你还损我是吧?”把刚才举的牌子一把夺过来,对着江归脸怼上去:“怎么样?哥哥特意为了你画的犟龟图,是不是特别传神?我这画技简直栩栩如生!”
“太矮了,看不清楚。”江归比周维高出近1个头,说着佯装低头往画上凑。
“犟龟,你找打是吧?”周维一拳朝江归打过去,被江归侧身躲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对了,刚才那是谁啊?我还以为你一年不见拖家带口回来了。”
“就是同车厢的,看她一个人不方便帮她提了下东西,再说了,没收到你的份子钱,我能拖家带口?”江归伸手拦住周维肩膀,把人往上提。
周维扶了扶眼镜,转头看向江归打量“你怎么感觉又变黑了点?”
江归一头简单的栗子头短发,脸颊轮廓线条干净利落,双眼皮勾勒出一双有神的眼睛,深棕色的眼眸充满了光亮。
其实倒也不算是很黑,就是健康匀称的小麦肤色,很符合体育生的标准身材,看起来充满朝气阳光。
“还好吧,我从小不都这样吗?”
两人在吵闹的间隙,一辆警车从后面开过来,稳稳停在路边。
江归看着警车,靠在周维耳边小声说:“哥,你犯事儿了?”
还不等周维回答,从驾驶室下来一个穿着整齐的警察,一边整理警帽,一边朝江归二人走过去。
“你好,我是平育刑警,我叫池衍,这是我的警官证。”池衍把证件展开递到江归面前,等江归接过又继续说:“你是江归吧,有个案子需要你了解一下情况,麻烦你跟我回一趟警局。”
夕阳落下的方向正好透过车站的立柱打在池衍的背后,仿佛把人衬出一圈柔和的光芒。
江归看着手里的警官证,又看了看眼前一身警服的人,确认了一下证件和他警服上的警号---010385。
他一米八一的身高在体育生里都不算逊色了,这位池警官居然还隐约比他高出了半个头不说,这人的长相当警察都可惜了,完全可以当演员模特靠脸吃饭了。
池衍身形壮硕挺拔,皮肤看起来偏白皙一些,和身上的藏青色警服形成鲜明的对比。脸部轮廓线条刚毅硬朗,双眼皮下是一双透露着锐利的明亮眼眸。
一身正气,这是江归对池衍的第一印象。
“江归...你,不会是你犯事了吧?”周维看着警察有些犯怵,转头询问江归。
“放心,只是相关询问而已。”池衍收回警官证,径直打开后座车门,又说:“很快,问完话,我送你回去。”
既不是安抚也不是询问语气,而是不容反驳的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