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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巴掌 ...

  •   厉害个屁!

      兰落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吐槽,越发觉得这个姓祝的脑子应该不太正常。

      她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可以通过肢体的无力程度来判断自己的状态。

      老实说,不太好。

      刚刚打他的那一下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别说挥巴掌,连动动手指都是难题,整个人像鬼压床了一样无法动弹。

      兰落忍不住在心里骂陆观,这个狗东西到底有没有把她当人看,就连畜生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

      她努力看了自己一眼,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和被改花刀的死鱼没什么区别。

      “喂?活着吗?”

      兰落闻言朝右边扭头,看见了花子带着嫌弃的脸。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细弱蚊蝇。

      “喂?疼不疼?”

      兰落把脑袋朝左一歪,又看见了姓祝的那张小白脸。

      “不。”她又轻轻应了一声。

      什么疼不疼的,他在说废话吧,这里谁不知道她是因为不会痛才被送进来的。

      “长官,你给她检查检查呗,要是突然死在这了怎么办?”

      花子坐得远远的,抖着二郎腿说。

      “你这是诅咒。”姓祝的一本正经,但丝毫没有给她检查身体的意思。

      花子撑着下巴:“都剌成这样了,你们真不担心?我可是被委派来照顾这短命鬼的,人死了我没法交差啊。”

      兰落拧着眉头插话:“不用,我不会死。”

      “短命鬼,另有其人。”

      花子脑袋凑过来,一脸好奇:“谁啊谁啊?除了你还有谁看着命更短啊?”

      兰落呼出一口浊气,不想再说话。

      她把头偏到左侧,刚好对着男人胸口的姓名牌,这次是统一打印的官方字体,很好辨认。

      祝、见、尘。

      原来这神经病叫祝见尘,名字不错,可惜被他糟蹋了。

      祝见尘低头看看自己,发现了兰落的视线,抬手捂住自己的名字,懒洋洋地开口:“商业机密,禁止窥探。”

      烦死了。

      兰落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她每次受伤都会变得很暴躁,似乎生理上的疼痛都转化成了情绪上的戾气。

      “机密?关系户的机密吗?”她故作天真地发问,苍白的嘴唇勾出腼腆的笑。

      祝见尘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羡慕吧,关系户哦,不用进手术台,不用被分尸。”

      “哦,忘了,”他弯唇一笑,“还不是尸体。”

      兰落又想给他一巴掌了。

      花子继续抖着腿:“你俩有仇?”

      “没仇。”祝见尘轻轻揉了揉兰落的脑袋,和刚才刻薄的样子判若两人。

      “您真是和面包怪贱到一块去了。”花子说。

      兰落挣开他,问:“面包怪是什么?”

      “大厅那个爱吃面包的狗腿子,见到上面的人就摇尾巴,见到下面的畜生就龇牙。”

      花子嘿嘿一笑:“不过他很吃奉承,多夸夸他就能骗两个面包吃。”

      兰落有印象了,面包怪应该就是第一天在陆观面前做汇报的那个男的。

      花子越说越来劲,祝见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空旷的房间里回旋着女人不知疲惫的碎碎念,大多围绕着实验室里的八卦。

      这个女人的生活应该很无趣。

      兰落没把这话说出来,她现在动弹不得,没必要继续给自己拉仇恨。

      刚刚刺祝见尘的话已经算出格了,幸好他只是口头报复了两句。

      嘴皮子的伤害通通不算伤害。

      她略显不安地沉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勉强清醒过来。

      醒来后她的床头又站着一个男人。

      兰落没想到花子还挺乌鸦嘴的,刚说完面包怪他就出现了。

      “醒了?起来,跟我走。”

      面包怪声音冷淡,既没有面对陆观的谄媚,也没有面对花子的趾高气扬,干巴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去哪里?”兰落朝被子里缩了缩,一脸柔弱地问。

      面包怪声音没有起伏:“少问,听从指挥。”

      兰落坐起身,视线环绕了一圈,没看到花子,不知道是照看任务完成了还是被支开了。

      如果她没记错,面包怪似乎不负责自己的具体实验,只负责统筹记录吧?

      兰落缓慢起身下床,不知道现在算是什么情况,就算实验再没有人性,也好歹要考虑一下实验体的承受能力吧。

      她身上的伤只好了一半,如果重复上手术台,说不定以后要一直躺在床上等恢复。

      面包怪似乎不耐烦了,一把扯住兰落的后领口:“就这还不死之力?”

      兰落没什么力气,跌跌撞撞地被拉扯到门外,眼前开始发黑。

      “面……长官,”熟悉的女声响起,“这是做什么?叶长官要我看着她呢,你带她走,我怎么办啊?”

      兰落的左臂被花子一脸嫌弃地扯住,滑稽地吊在空中。

      “滚回你的房间,谁允许你随意走动?要是下次再被陆先生发现你不守规矩,我饶不了你!”面包怪一脚踹在了花子侧腰上。

      花子闷哼一声掉在墙角,捂着腰爬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长官,您随意您随意。”

      兰落看着花子一气呵成的滑跪,心里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比她能演,是个好苗子。

      面包怪骂骂咧咧地扯着兰落走过迂回的长廊,兰落半闭着眼睛,几乎开始认命。

      窝囊废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下次找机会毒死他。

      就像那些把她堵在墙角的人一样。

      正胡思乱想着自我安慰,兰落垂落的手腕上突然传来微凉的触感。

      “干什么呢?这是要跟我抢活啊。”

      懒散的声音响起,兰落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祝见尘那张欠揍的脸。

      面包怪似乎也觉得他欠揍,咬着牙说:“祝少爷,我也是在为基地分忧。”

      嘴上硬气,他的手却诚实地松开了兰落的衣领,失去着力点的她一下子半软在地,手腕高高举起,被祝见尘拽在手里。

      祝见尘见状,“唰”一下扔掉了兰落的手,后退两步:“讹我?”

      兰落还没来得及张嘴,面包怪就上赶着说:“既然祝少爷这么嫌弃,就把人交给我们处理吧,不要再插手。”

      “毕竟,您可是陆先生的亲弟弟。”

      面包怪在“亲弟弟”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故意的。

      祝见尘弯腰把兰落捞起来,看也没看面包怪,语气散漫:“好狗,会替主人操心了。”

      兰落被他卡在臂弯里,半拖着往前走,闻言瞥了他两眼。

      祝见尘嬉皮笑脸看着她:“没说你。”

      兰落没回答,从祝见尘的肩膀边上往后看,果然看见面包怪怒气冲冲的背影。

      看来欠揍也是种本领啊。

      “那个抖腿怪让我来救你的。”祝见尘踢开房间门,把她轻轻扔在地毯上。

      “什么抖腿怪?”兰落坐起来,理了理衣领,窝窝囊囊的很安心。

      祝见尘蹲在门口:“就那个,说你是短命鬼那个人。”

      “哦,来了。”他朝门口点点下巴。

      门口传来一瘸一拐的脚步声,花子的脸慢慢探出来:“还真把你捞回来了啊?”

      听起来有点失望是为什么?

      兰落站起身,随手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后拨了拨:“谢谢你们。”

      “真谢的话,让我住你这呗。”花子不见外地四处闲逛,嘴里啧啧称奇。

      兰落视线一直谨慎地跟着她,嘴上却很天真:“为什么?你想和我做朋友吗?”

      “啥呀,”花子看也不看她,撅着屁股在衣柜里摸,“你这环境好,我们住得都是鸽子笼,哪有这么宽敞的套间。”

      兰落看着她偷偷把摸出来的几颗香薰石藏进口袋里,无语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随你,反正我也做不了主。”兰落又把掉下来的头发往后拢了拢。

      她的发质很软,平时都很顺滑地铺在脑后,但这阵子养伤耗费太多精力,发丝已经有些干枯毛躁了。

      兰落一边啃干巴巴的饼干一边喝牛奶,完全没在意屋子是什么时候静下来的。

      饼干是每天统一发放的,她昏迷的时候吃不了东西所以屯了不少,现在刚好消耗掉。

      兰落自从来到这里就很少想到兰家人,但也许是饼干实在太难吃了,她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兰升。

      兰升虽然很讨厌,但厨艺很好。

      就算是外面随便一个饭店,伙食都比这个破基地好一百倍。

      她丢掉饼干,没滋没味地舔了舔嘴唇,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

      兰落正想念着大餐,后颈突然传来一点痒意,她顿时汗毛直竖,飞快捂住后颈向后看。

      祝见尘捏着发绳,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怎么了?你头发疼?”

      兰落看见是他,莫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没敢掉以轻心,后撤半步问:“你怎么在这里?”

      祝见尘看鬼一样看她:“你失忆了还是我穿越了?我一直没走啊。”

      “抱歉,没注意,”兰落敷衍,“你想做什么?”

      祝见尘举起手里的小兔子发绳:“给你扎头发怎么样?”

      “这里太无聊了,我都快发霉了,我们一起来玩你的头发吧。”

      兰落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用。”

      “不喜欢兔子?”祝见尘像没听到似的,手腕一翻,兔子发绳就没了。

      他的手里变戏法似的出现了各色各样的发绳:“樱桃的?草莓的?小猫的?还是说你喜欢威猛一点的?老鹰、狗熊……”

      回答他的是兰落沉默的视线。

      她的长相很无辜,沉默看人的时候,会天然地展现出可怜巴巴,像安静的兔子。

      ——如果忽视她心里的恶毒吐槽。

      祝见尘又一翻手,奇形怪状的发绳就消失了,他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不扎就不扎。”

      兰落一直目送他出房门。

      门锁“咔哒”一声,她才放松下来,盘腿坐在地毯上休息。

      如果没看错的话,祝见尘手里的发绳似乎是凭空出现的,是他的异能吗?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兰落的思绪,她站起身,不耐烦地拉开房门,扬起一个无害的笑:

      “祝……”

      “啪!”

      巴掌重重地落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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