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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末世危机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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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街道，天空阴沉昏暗，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随时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街道上一辆车身布满弹孔的越野车斜斜地横在路中央，车门半开，无声诉说这里曾发生的惨烈战斗。
只见人行道旁的下水道盖子突然松动，盖子发出微微的震动声，盖子往旁翻开，一道白色光束从内部射出。
孟献之咬着手电筒探出身，三两下顺着楼梯爬出来，转身的时候不忘拉一把身后跟着一起上来的梁喆聿。
一回到地面，新鲜的地上空气让两个人的面色都好上许多。
孟献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调侃道：“博士，怎么样，地道之旅还满意吗？”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梁喆聿喘上口气，苍白的脸上满是倦色，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额头上。
他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正常的逃亡方式，比如坐辆车，而不是像老鼠一样钻下水道。”
孟献之一听，眼中闪烁狡黠的光芒，不禁乐道：“我也想正常，但事实上，正常的方式并不适合我和你。”
他凑近梁喆聿，语气带笑，梁喆聿微微挑过眉。
“博士，感谢下水道的气味能模糊住你身上的血味吧。”孟献之微笑着打了个响指：“至少现在我们不用担忧丧尸问题。”
梁喆聿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镜片后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孟献之。
初见时的冰冷已经褪去几分，但依然带着警惕和疏离。
两人对视几秒，孟献之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擦过鼻尖，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好了，我知道我是丧尸，但我能控制好自己，相信我。”
破碎的霓虹灯牌在便利店门口忽明忽暗，“24小时营业”的“营”字只剩半边“吕”在风中摇晃，仿佛是在嘲笑这个早已失去秩序的世界。
孟献之弓着身钻过卷帘门缝隙，鞋底碾过一个破旧的易拉罐，“咔嚓”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他下意识握紧拳头，警惕地朝周围看去，昏暗的便利店像极一只蛰伏的巨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昏暗的便利店，店内弥漫一股刺鼻的霉味，货架上散乱地堆着膨化零食，有的已经被撕开，露出里面发霉的食物。
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凌乱的脚印和拖拽的痕迹诉说这里曾发生的慌乱。
孟献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朝身后的梁喆聿招了招手：“安全，我们在这里先休息一晚吧。”
“只是暂时安全。”
梁喆聿走进来的时候将整个便利店内环顾一圈，鞋尖踢开地上倒翻的购物篮，发出“哐当”一声。
他警惕地将整个便利店内环顾一圈，目光落在货架深处。
突然，一阵玻璃碎裂的脆响打破了寂静，孟献之本能地将梁喆聿扯到身后，身体紧绷如弦。
一道身影快速跃出，是一只瘸腿的狸花猫。
这只猫瘦得皮包骨，原本柔顺的毛发凌乱打结，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更要命的是，它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翳，这是一只被感染的丧尸猫！
狸花猫弓着背，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嘶吼，摆出攻击的姿态，一跃上堆满过期罐头的展示柜，铺满阴翳的瞳孔直勾勾地朝两人望来。
孟献之面对眼前这情况，条件反射地绷紧身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梁喆聿沉稳的声音：“别紧张。”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高架上的丧尸猫虎视眈眈，而身后的人却慢悠悠地低下头，头凑近他的耳边，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垂，低哑而磁性的声音穿进耳内：“还记得你是怎么控制住研究院的那些丧尸吗？”
让人一瞬间恨不得就此沉浸入这场声音的漩涡之中。
无法自拔。
孟献之抬头看向那只丧尸猫，眼神逐渐有些迷茫：“我…我…不知道…”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研究院的那一天，丧尸们像潮水般朝梁喆聿包围过去，他看见那道被尸群淹没的身影，刺眼的白光掩盖住一切。
恐惧、愤怒、不甘在那一刻瞬间爆发，他与那些丧尸建立链接，掌控住那些丧尸的思维。
但眼前这只丧尸猫，他要怎么做？
“没关系，你可以再试一次。”梁喆聿的目光投向那只丧尸猫，唇角微微扬起。
孟献之轻轻嗯了一声，暗哑，低沉的声音包围住自己，航行的水手听见悦耳的声音寻声望去，塞壬的歌声持续而婉转。
“眼前这只丧尸猫，你可以尝试控制它。”
“我…”
孟献之盯住那只丧尸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盯住那只丧尸猫，尝试回想起在研究院发生的一幕，丧尸们急不可耐地朝梁喆聿包围过去，他看见那道被尸群淹没的身影，刺眼的白光掩盖住一切，他不想要再看见这样的事情……
丧尸猫的瞳孔一瞬间地瞪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丧尸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梁喆聿不留痕迹地一直观察身前的孟献之，那副镜片上掠过几道稍纵即逝的数据，突然——
“我不想要再失去你！”
一个措不及防的拥抱，又是一个拥抱，明明如此冰凉的怀抱却让他感受异常的温暖。
丧尸搂得自己更紧，梁喆聿垂头看向自己胸前的丧尸，神情带过一丝奇异的疑惑。
“我想起来了，在研究院，那些丧尸要把你吃掉，我，我不能接受！我不想要你死！我不想你变成丧尸！我不想要你离开我！”
孟献之不停地自顾自说着话，他说得很急促，内容还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话语让他此刻的状态看上去匪夷所思，可是他只知道自己正抱着梁喆聿，抱着自己的师兄，他曾以为自己再也没办法见到的人。
梁喆聿的脑海里一时掠过很多的画面，他应该为眼前这只可以由自己所用的丧尸高兴，但唇中却是一声微不可微的轻叹，“唉。”
梁喆聿轻轻拍了下孟献之的肩膀，当他的手接触到这个丧尸青年时，奇迹般，孟献之有些卸了力，依偎地更靠近他的怀里。
高架上的丧尸猫似乎也感受到这股情绪，安静下来，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端坐架子上，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下方抱在一起的一人一丧尸。
“孟献之，我们认识吗？”
梁喆聿的右手轻轻托起丧尸的下颚，他的动作自带一股轻柔，好似春风拂面化去他一贯带人的寒冷，却也暗藏不露的掌控。
“认识，梁博士，你可是我们研究院研究人工智能的王牌专家啊。”孟献之不露声色地回道，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此刻如此不妥的样子，立马收拾好脸上表情，松开梁喆聿。
他后退一两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你只是不认识我。”
梁喆聿轻轻点了下头，随手拿过架子上的一个沙丁鱼罐头，易拉口被拉开的瞬间，罐子内的恶臭惊得丧尸猫“喵呜”一声，炸毛龇牙。
“这里的食物恐怕都不能吃。”孟献之被这股糟糕的味道弄得直皱眉，他有点担心梁喆聿，“博士，你饿了吗？”
梁喆聿摇了摇头，随手将罐头丢开。
孟献之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布，铺在地上，那只丧尸猫从高架上跳下来，凑到他的身边，恐怖的面容却异常温顺。
孟献之觉得很是有趣，他想试试自己还能控制这只丧尸猫达到什么程度，于是他对着这只猫发出一道命令：“你跳到窗户上去，发现任何有靠近这里的生物，立即告诉我。”
丧尸猫嘶哑着嗓子喵呜一声，扭头顺着箱子朝梁顶上跃去，顺着一块破碎的玻璃口窜出，消失在两个人的视野里。
“博士，我的控制能力似乎并不太行。”孟献之朝梁喆聿指道那只离开的猫，微微一笑的表情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我想我的异能也就是这个吧。”
似乎是被那份笑容所感染，梁喆聿微微勾了唇。
“孟献之。”他忽然道，孟献之偏头看向他，目光疑惑：“博士，怎么了？”
“谢谢你。”梁喆聿微微笑，唇角微扬，千年不变的冰山似乎出现消融，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真挚：“谢谢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你救了我。”
一片黑白的世界里，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孟献之下意识咬了嘴唇，目光克制，强忍住心头万千情绪波动，低低道：“博士，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师兄。”
一句低低的呼喊只敢在心头唤起。
——
是夜，孟献之坐在布上，看着靠在货架旁闭目养神的梁喆聿，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自己在这个位面的任务，那就是要让梁喆聿完成丧尸抗体的研究，只有这样才能改变这个末日世界的现状。
“博士，你还记得我在实验室问你的问题吗？”孟献之打破沉默，开口问道：“病毒抗体未必不能研制成功。”
“你瞧，这张U盘。”孟献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U盘，“拷贝出来的数据可以追溯到病毒爆发初始案例，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创造出一个奇迹！”
梁喆聿睁开眼睛，看向孟献之：“我并不想打击你想研究病毒的热情，但事实上这项工作很难开展。”
“研究不是嘴上说说就是，”梁喆聿不由冷笑：“实验室，样本，不知何时才能到头的试验。要是抗体有这么容易能研究出来，这个世界也没必要乱成一团。”
孟献之心中一动，接着道：“可是博士，你看我。我虽然变成丧尸，但我依然保留意识，还拥有异能可以去控制其他丧尸。异能者基因序列与丧尸病毒并不完全融合，这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说明病毒并非完全没有弱点，也许我们能从这里找到研制抗体的关键。”
梁喆聿目光再次落在孟献之身上，仿佛重新审视这个特别的丧尸，但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或许。”
不太妙啊，梁喆聿对病毒抗体这个话题的态度是排斥，孟献之不得不在内心叹口气，只好道：“先休息吧。”
孟献之躺在地上，原本疲惫的身体却因心中的担忧和思索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陷入沉睡。
然而——
残阳如血，一袭黑衣的男人站在落日下。
晚风吹拂，簌簌树叶响，孟献之眨了眨眼，视野从模糊至清晰，花朵拂过手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站在一大片的曼珠沙华里。
他抬起头，残阳，血花，还有那背对着自己站在夕阳下的男人。
“师兄，原来你在这里啊。”孟献之欢喜地朝他过去，可是—
“如果你发现整个世界都是一场骗局，”
孟献之的脚步霎时停顿，拨开花朵的手僵住，“…师兄？”
男人顿了顿，继续道：“你是会选择撕开幕布，还是继续扮演既定的角色？”
天边的残阳如血，血色花朵霎时舞动，天幕如蛛网一般裂开出无数道缝隙，刺目的白光迸射，顿时将那道身影所吞没—
“不要！”孟献之猛地大叫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噩梦。
他下意识地朝梁喆聿的方向看去，却发现梁喆聿呼吸很是急促。
孟献之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到梁喆聿身边，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就此心中一沉。
“博士，你发烧了。”孟献之焦急拍了拍梁喆聿的肩膀，声音不自觉地打起抖。
梁喆聿微微睁开眼，面色潮红，呼吸沉重，他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应该是我的肩膀伤口发炎了，不过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孟献之急道，在这末日环境下，发烧可不是小事，必须尽快找到退烧药。
他在便利店内四处翻找，只找到几瓶在近效期内的矿泉水，可惜并没有找到有用的药品。
无奈，孟献之只好先扶起梁喆聿，让他小心翼翼地靠着自己的肩膀，端着瓶盖一点一点往对方嘴里救急地喂水。
梁喆聿的呼吸很重，身体因发烧滚烫，孟献之咬了咬牙，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他拿出在研究院两人使用的联络耳机，其中一个戴在自己耳上，另一个轻轻放在梁喆聿耳边：“博士，我去附近的药店找药，你带着这个，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梁喆聿看了眼耳机，缓缓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你自己要小心。”
“我会的。”孟献之看着眼前如此虚弱地梁喆聿，勉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