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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突发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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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雨是玻璃糖果纸的颜色，宝石落下来时带着离别的模糊的痕迹，成为忘不掉的奇景。
雷雨惊醒了大脑和身体有着7个小时时差的温礼夏，他猛地吸气，从趴着的桌面弹起，脖子发出啪嗒声，手肘碰亮息了的电脑屏幕，3：01，锁屏人脸识别后是写了不到一半的简历。
温礼夏有些口干，目光落到右手边的水杯，他叹了口气，端起来准备下楼打水。
“蛙趣。”“卧槽。”
蹲在茶几前鬼鬼祟祟的程褚然在昏暗的环境看不真切，和下楼的温礼夏对上视线，落地窗被闪点照亮，人脸突然清晰，温礼夏手里的杯子蓦地倾斜，摔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碎裂声，程褚然则是被杯子的声音吓得坐在了地上。
“神经啊，做什么呢，干嘛不开灯。”温礼夏语气有点冲，但不是真生气了，就是有点被吓到。
客厅随之灯光大亮，程褚然也知道自己吓到人了，斟酌着开口：“有点饿了，馋闻哥拿进客厅这株番茄...那啥，怕闻哥回来正好抓现行。”
温礼夏挑眉：“他不回来了吧，现在凌晨3点了你不知道吗？”
程褚然挠挠脸：“哈哈，我手机还是K国时间，没反应过来。”
温礼夏走到那株番茄前面：“班长说不能吃？”
程褚然操着不着调的语气，模仿林聿闻：“这是实验备份，最好别吃，他是这样说的，不过你吃呗，他肯定不会说你。”
温礼夏收回了想尝一个的手：“我不吃，冰箱里有你咋不吃。”
“冰牙，而且，我总感觉这个更好吃。”
他俩在K国一起吃过不少饭，只是住的远加上圈子不同，并没有像高中那么近。
温礼夏拿快递盒子把陶瓷碎片收好，看着明显缺了的番茄：“要不，我煮点意面？”
程褚然用拇指擦掉唇边不存在的番茄汁：“不了吧，回国了，你的意面再好吃我都不想吃了。”话毕，又挤出了一个可怜的哭哭表情，叫温礼夏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雨声像夜的交响，两个人都睡不着，默契的并座在客厅，程褚然有些怕打雷，捏着温礼夏的袖口刷某特，温礼夏由他拉着，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敲字。
密码输入的声音被掩盖，碧海蓝天的大门被打开，程褚然先听到，转头看过去。
“草了，谁给你打成这样。”
梁路随的嘴角明显被打得肿起一个拳头大小，混着毛细血管破裂的青紫，额角似是被砸伤，还在往下淌着血，一直流到眼下。
温礼夏两人赶紧冲上去扶他：“随哥，谁打你？我们报警吧。”
“你俩孩子别急，我缓缓，砸的头晕。”梁路随摇摇头，拍拍温礼夏，示意他别着急。
程褚然扯着他：“梁家仁又打你？你都24岁了还打你？你窝囊任他打的！”
梁路随抬眸眼里含满复杂的情绪：“那我怎么办？他喝了酒不认人，我妈和小茉还在家里。”
程褚然啐了一口:“狗东西，怎么不把他抓进蹲几年。”
两人在沙发上谈话，温礼夏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医药箱，只好打电话给林聿闻。
“班长，怎么接那么快，那个，医药箱在哪？”通话没过三秒就被接了，他有些无措。
林聿闻的声音一下让他安定了许多，连带着看到额头流血的梁路随的慌乱都驱散。
“嗯？发生什么事了，我记录完实验数据已经有点晚了，现在在小区门口。”
温礼夏不自觉地依赖：“嗯，你快点回来，随哥被打了，头上在流血。”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光弧，林聿闻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
“进来了，马上到。”
车载音乐正放到凄凉悲切的闽南民歌，这让林聿闻想起初中梁路随被打断了不让医治的腿。
程褚然正用冰袋压着梁路随嘴角的红肿：“老畜生梁家仁，他直接拿酒瓶砸你是想进去吧，以为这是演电视剧？”
密码锁的电子音终于大过了雨声，林聿闻挟着风雨冲进客厅，湿了外套都顾不得脱，他单膝在梁路随面前跪下，动作太急眼镜滑到面中的位置。
“瞳孔正常。”林聿闻掏出口袋的医用笔灯，“伤口有异物碎片吗？”
温礼夏蹲到他身边：“随哥说没看清。”
“还有别的伤吗？”林聿闻冷着嗓音。
梁路随扫了他一眼，顿了顿，没敢骗他：“身上。”
解开扣子，脱下熨得好好的蓝色衬衫，背上长着这一块那一块的青苔，温礼夏的心一揪，脑海里突然闪过哥哥划花的手臂。
程褚然猛地拍桌，打断了联想：“狗东西，我他妈搞死他。”
林聿闻啧了一声，瞪了他一眼，程褚然只好扬扬拳头又坐下。
“拿个镊子给我吧。”暖光在林聿闻鼻梁处洒下好看的轮廓。
温礼夏把莫名而起的情愫略过，慌忙打开他拿出来的医药箱，给他递过去，镊子柄微微颤了颤。
金属相触，林聿闻看到了温礼夏苍白的脸色。
他绷着脸松了下来：“不舒服？还是有点怕？去休息，别看。”他知道温礼夏晕血。
温礼夏摇了摇头，又给他递去双氧水。
“崔姐还在家里？”程褚然翘着二郎腿，后仰地躺在沙发上，表情难得严肃。
梁路随笑笑，面部肌肉扯到额头、嘴角两处伤口也不恼：“门口碰到梁家仁，喊他小秘送酒店去了。”
林聿闻把镊子和剪刀泡在酒精里，没好气：“梁总还是宝刀未老。”
不知谁的手机吱吱响的震动，温礼夏寻着声拿起：“班长，学委给随哥打电话了。”
“我靠，别接别接。”程褚然赶忙抢过。
“你个半自主人类一边去。”林聿闻摆摆手，站到程褚然旁边，两个把预设镜头占了个满。
“三、二、接。”程褚然晃了晃镜头。
“晚上好。”林聿闻点点头。
崔茉佳散着头发，正合着手往发根摸精油，看见他俩的脸，疑惑地退出去看了看聊天框，才进来跟他们说话。
“呃，梁路随呢？”
“老梁下去买饮料了，结果手机还在这，哈，哈，搞笑不搞笑崔姐。”程褚然心虚，抢了话头，越说越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林聿闻面上不显，底下用力踩了他一脚。
崔茉佳感到莫名的违和，眨了眨眼：“昂，你们几个干啥大半夜凑一块？”
“我们过的还是国外的时间，睡不着，喊随哥来玩桌游。”
温礼夏蹭着林聿闻的肩膀入镜。
程褚然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给他比了个赞。
“好吧好吧，你们玩，我明天还上班，待会提醒他回我信息。”
崔茉佳撕开面膜，冲他们挥手，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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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一般的夜晚，待温礼夏收拾完客厅，程褚然已经在沙发上酣然入睡，永不熄屏的是和赵媛媛的聊天框。
“累不累？”肩膀上落下一只手，把他吓了一跳。
话的最后一个音节消失才反应过来是林聿闻，他们真的太久没有相处了，以至有些恍惚。
“说时差倒不过来不是假的。”温礼夏没get到他的意思，故作轻松。
林聿闻用指头点点他的肩膀：“杯子摔了？”
“昂，我这么大个人了，摔个杯子怎么了？”温礼夏以为他要责备。
林聿闻大半个身子贴过来，温柔如水的声音拂动心的竖琴：“我的意思是，那我就给你再买个新的，线条小狗怎么样？”
“那买一对，鸡毛、小白两个都得在。”
温礼夏靠在他脖子那块，这个姿势，两个人仿佛天生契合。
尽头的天线蒙蒙亮。
林聿闻和转过头的温礼夏碰上视线，潜藏的种子此刻开出新生的花。
温礼夏努努嘴：“干什么？”
“我只是想到…”忽然想到你妈妈与你在青春的那些疼痛。
林聿闻突然停住，没有再说话。
“温礼夏。”
“嗯？唔！”
林聿闻捏住温礼夏的下巴，微微低头凑了上去，另一只手撑在温礼夏温礼夏腰背的部分，他周身的花草香顺入温礼夏的鼻息，先是体温的热，然后是唇，被另一方掌控，暧昧的水声，交缠的游戏。
温礼夏觉得缺氧，觉得脸热，觉得耳朵红。
林聿闻的分寸感体现在离开时先收回的手，温礼夏惊觉，揪住他的衣领，追着又交换了一个缠缠绵绵的吻。
他们都在雨夜抓住手里零碎的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