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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只是简单的送别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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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死关？”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凉。这时间点巧合得令人心头发寒。“我不信！师尊怎会……”我挣扎着想要绕过他们，冲向观内深处镇元子静修之地。
“裴果果！”明月猛地转过身，带着哭腔喊道。他一步挡在我身前，动作快得惊人，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终于滚下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圆润的脸颊滑落，“听师兄的！走！快走啊！求你了！”他的声音凄厉，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他一边哭喊，一边手忙脚乱地往我怀里塞东西。那是一个通体由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葫芦，不过巴掌大小，入手却沉甸甸的，温润中透着丝丝清凉。葫芦表面天然生成玄奥的云纹，隐隐有宝光流转。
“这是‘玄玉养魂葫’，”明月语速极快，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你神魂不稳时，贴身放着，能…能定魂安神！”他用力将葫芦按进我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又像是要将自己最后的心安寄托出去。
我呆立当场，怀里被硬塞进这触手生温的玉葫芦，那温润的凉意却像毒蛇一样钻进心里。明月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我手背上，灼痛感瞬间蔓延开来。
“明月师兄，清风师兄…这…到底怎么了？”我的声音艰涩无比，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这哪里是驱逐？这分明是…诀别前的托付！
我死死拽住清风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扯裂。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清风师兄…果果错了…果果真的知错了！”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混着尘土洇开一片湿痕。我跪在地上，仰头望着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拼命扒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不该卖弄师尊赐的芥子空间…不该在观里胡闹…我以后再也不犯了！我发誓！”
我颤抖着手去够他的衣角，却被他后退一步避开。那双往日温和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连一丝动摇都没有。
“明月师兄…你帮帮我，平时您最疼果果了…帮我求求师尊…我以后一定勤练功法，通读道藏，绝不偷懒…”
明月别过脸去，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牙不肯看我。他的手指攥得发白，指节咔咔作响，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我只有你们了…你们是我唯一的家人啊！这里是我的家啊！”
我的声音彻底破碎，像被人生生撕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清风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得像块石头：“法旨已下，无可更改。”
“不！我不信！”我猛地扑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腿，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摆，“你们骗我！师尊不会不要我的！你们让我见他！让我见他一面！”
清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决绝。他抬手，一股柔和的灵力将我震开。
“走。”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像山。
我的世界轰然崩塌。
就在这时，庭院角落的阴影一阵蠕动。一个矮小的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带着土腥气的草木清香。
是山参精老参头，胖崽儿的曾爷爷，他平日里总是慢悠悠的，此刻却慌得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蚂蚁。他枯树皮般的脸上满是沟壑，此刻因极度的焦急和恐惧而扭曲着，稀疏的几根胡须都在簌簌发抖。他枯瘦如柴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截约莫半尺长、通体黝黑、毫不起眼的树根状物事。
“小…小祖宗！”老参头的声音嘶哑尖利，带着哭腔，扑到我脚下，不由分说就将那截黑乎乎的东西往我手里塞，“拿着！快拿着！这是小老儿…小老儿那点不成气候的‘地元根须’！不值钱！可…可万一…万一掉进哪个绝灵之地，嚼一口，能…能顶几天饿！撑一撑！撑一撑啊！”他语无伦次，浑浊的老泪在深深的皱纹里蜿蜒。
那截“地元根须”入手沉重，带着大地的脉动和一种近乎衰朽的苦涩气息。这哪里是不值钱？这分明是他扎根地脉数千年才凝聚出的、与性命交修的本源精华！他竟这样毫不犹豫地塞给了我！
“老参头！你…”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感觉到那截根须沉重如山的份量和老参头那双枯手传递过来的、无法抑制的颤抖。
老参精颤抖着将那截地元根须塞进我手里后，还未等我开口，一阵急促的窸窣声从林间传来——
“等等！等等我！”
一道灰影“嗖”地从树梢窜下，轻盈地落在我肩头。是松果儿，平日里最爱偷藏灵果的小家伙。此刻，他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里蓄满了泪，小爪子紧紧攥着一颗莹润如玉的松子，不由分说地往我手里塞。
“果果，这个给你！”他声音哽咽，“这是我、我攒了三百年的‘玄霜松子’，埋在雪山灵脉里养出来的……你、你以后要是遇到危险，捏碎它，能冻住方圆十丈的一切！虽然……虽然只能撑三息，但、但逃命应该够用！”
我怔怔地接过，松子入手冰凉刺骨，表面凝着一层霜花。还未等我道谢，松果儿已经“哇”地一声哭出来，扭头跳回树上，躲进枝叶里不肯再露面。
“小傻子，光会逃命可不够。”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绮梦翩然落下，翅膀上的磷粉洒落点点荧光。她指尖轻点，一枚薄如蝉翼的琉璃片落入我掌心。“这是我的‘梦鳞’，贴身带着……若有人想窥探你的记忆或对你用幻术，它会替你挡一次。”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虽然……可能挡不住真正的大能，但……总比没有强。”
青简沉默地走来，递给我一截翠绿的竹简，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我……不善言辞。”他声音低沉，“这是我毕生所悟的‘青灵护心阵’，危急时贴在胸口，可挡一次致命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