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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疑似被放在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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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露台，花花草草被染上一层淡金色，也爬上在正在忙碌的人身上。
宋抻难得无事，起个大早做了早饭，窗外天气不错，他就将早饭端来了露台，现在进入最后的摆盘阶段。
收拾好一切，宋抻看了眼腕表，九点，以他这段时间对江呈的观察，十点半之前江呈是不会起的，所以他只做了单人餐。
一顿简单的早饭吃完，阳台的花已经很久没打理过了，宋抻给自己的爱花浇水施肥修剪，等做完这些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往常江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露台坐一会儿，难道他还没起?
但也没多想，或许江呈昨晚睡得比往常晚，所以也没在意，直到等自己做完午饭，江呈那屋还动静，宋抻敲了敲门，“小橙子，还没起吗?该吃午饭了。”
里面传来一阵很轻的哼唧声，很快又没了声响，宋抻推开门，一阵寒气袭来。
屋内拉着厚重的窗帘，一片漆黑，宋抻打开灯，床上的人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他调低了空调温度，走到床边轻声叫他:“小橙子?”
江呈脸色潮红，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宋抻伸手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家里应该有药，宋抻转身去拿药。
“别走，哥哥。”江呈的手紧急抓着宋抻的腕部，“别走，不要留我一个人，我不想在家。”
“好，我不走。”宋抻坐在床边，替江呈掖好被角，他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这声哥哥是在叫他，应该是他亲哥江礼，看来这小孩儿因为他因为江礼出柜的事儿受了不少苦。
想想也是，小时候江呈那样活泼，如今却整天冷着一张脸，说好听点是酷哥，可实际上，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
宋抻对这个弟弟又多了一份心疼，他伸手拨正江呈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江呈整个人都很白，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是冷白皮，此时因为生病，全部泛着淡红色，像打了腮红一般。
他今年也才十九岁，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宋抻捏了捏，“明明是个奶团子，却装成酷哥。”
有了肢体接触，江呈放松下来，手也慢慢松开，再次昏睡过去。
宋抻拿了药喂他吃下，又掀开被子检查了一遍伤口，没有发现明显的发炎痕迹，他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想到江呈一天没吃饭，又去厨房熬粥。
床上的人还没醒，宋抻把他扶起靠在自己肩膀处，“小橙子，醒醒，喝点粥再睡。”
江呈迷迷糊糊醒来，叫了声“哥”。
“嗯，”宋抻舀起一小勺粥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江呈嘴边，“啊，张嘴。”
虽然意识不清，江呈听到命令还是下意识照做，张开小小一条缝隙。
勺子只能进去一小部分，一半粥进入口中，一般则顺着嘴角流到下巴，脖颈，最终全部积在锁骨。
宋抻下意识用掌心去擦，江呈脖子又细又长，他一只手就可以完全覆盖。
“再张大点好不好?”宋抻轻声细语哄他。
江呈嘴巴大了一点。
“真乖。”这下一整勺粥全部进入口中。
一点一点吃完，宋抻用大拇指在他唇瓣上蹭了蹭，随后又怕没擦干净，用手背轻轻带过，“睡吧。”
江呈睡了很久，做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他又回到了小学，哥哥和父母大吵一架，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之后父母疯了一样管教他，打着为他好的名义限制他的各方面，势必要把在大儿子身上缺少的管教全部加在小儿子身上，尤其是交友方面。
之前江呈很擅长社交，有不少朋友，那件事之后江济慈夫妇便给他请了女家教，除了考试，几乎不让他去学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高中，江呈越来越孤僻，这才允许他在学校上高中，但那又怎样，他们会在江呈睡着的每一个夜晚悄悄翻看他的手机。
多年与校园生活的脱轨，江呈已经不太会和人社交，即使交了朋友，也会被追问几百遍，所以他不敢也不想社交。
反反复复，江呈终于彻底醒了，屋内拉着窗帘，也分不清到底几点，他打开灯，手机显示晚上八点。
喉咙又干又疼，床头柜有一杯水，他伸手去拿，是温的。
喝完水舒服不少，周围很安静，江呈迫不及待想去外面看看，家里有没有人，有的话抻哥在干什么，要去给他报个平安的。
虽然有些意识不清，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有人不断进进出出，量体温，敷毛巾，盖被子。
门刚一打开，宋抻的声音传来:“小橙子，你醒了吗?”
“嗯!”江呈寻着声音找过去，宋抻背对着自己，双手举着什么东西在倒。
“抻哥。”江呈哑着嗓子叫他。
宋抻倒完东西，转过身让到一边，“过来。”
江呈这下看清了，电视旁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鱼缸，里面是鱼，彩色的小鱼。
“小，小鱼?”江呈看着宋抻，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宋抻刚刚弄了水，手有些凉，他把手贴在自己脖子上暖了暖，然后伸向江呈的额头。
“嗯，烧退了，”宋抻收回手，“之前你说彩色的小鱼应该会很好看，所以我就订了个鱼缸，今天刚到。”
江呈脸色好了不少，看到小鱼后的开心更是溢于言表，他越过宋抻，凑到鱼缸前，仔细地观察里面每一条小鱼。
宋抻没开顶灯，只开了一些小灯，江呈几乎趴在鱼缸上，导致鱼缸里的氛围灯透过水流映在脸上，他睫毛很长，都可以看到灯光照出的扇形投影，影影绰绰，很不真实。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鱼缸里氧气泵卖力工作的证明。
“事实证明，你说得对，”宋抻目光由江呈的侧脸移至鱼缸，“确实很漂亮。”
“哥……”江呈侧头看宋抻，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即使只是一个十分小的想法。
“鼻音很重，嗓子听起来也不舒服，看来是感冒了，厨房有饭，先吃饭再吃药。”宋抻揽着他的肩把江呈从鱼缸上“扒”下来，推进餐厅，“刚做完不久，还热呢。”
“嗯，谢谢哥。”
餐桌上，宋抻给江呈夹了一块鱼肉，“录取通知书是不是要下来了?”
S大的老师都在准备通知书，不少已经寄出去了。
之前江礼说他填了S市的大学，播音主持肯定是A大最好，S市的话，只有S大播音主持还算不错，S大作为S市最好的大学，分数完全不输A市的大学。
不过以江呈的分数，应该可以。
“嗯，下来了。”宋抻做的鱼肉看着淡，实际上味道一点不差，很合江呈的胃口，他吃了不少。
“哦?哪个学校?”宋抻问，江礼并没有告诉他江呈填了哪些学校，但他猜应该是S大。
江呈仿佛在嘴里炒了一盘菜，最终吐出一根鱼刺，然后舔了舔嘴唇，原本黯淡的嘴唇附上一层亮光，他缓缓开口:“S大。”
“果然，”宋抻笑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哥，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宋抻真的听了自己的意见，江呈为此感到高兴，而且鱼缸里的小鱼很漂亮，他很喜欢，所以话多了一点。
“想知道为什么?”宋抻问。
江呈又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能猜到原因。”
宋抻不信，“说说，你猜到什么了。”
江呈抿着嘴唇歪向一侧，像只小猫一样。
“你觉得我上了一个好大学，有了一个好前途，作为长辈，你替我高兴。”
“不是，”宋抻看他，“我高兴是因为，我也在S大工作。”
江呈吃饭的动作顿了顿，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眼里闪过的震惊，很快又装作不在意似的“哦”了一声。
“对了哥，还没问你，怎么在S市?”如果不是宋抻突然去他家，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他一直以为宋抻还在A市，而且不是在读博吗，为什么突然跑到S市。
两人平时不联系，就这些消息还是江礼无意间向他透露的。
“我爸妈结婚没多久就搬来了S市，我为了陪奶奶所以在A市上学，不过……”宋抻沉默了一会儿，“奶奶去年去世，学校刚好和S大有个合作，我就申请了名额。”
“宋奶奶她……”江礼没出柜之前，江呈的父母经常不在家，一般都是江礼带他，有时候江礼没空，就会把他送到宋奶奶家里。
江呈家里的老人去世得早，他能从宋奶奶身上体会到老人家的和蔼可亲，是从未体会到的亲切。
“对不起，我不知道。”
宋奶奶去世江呈也很伤心，本就因为生病而低沉的声音因为不高兴压得更低，宋抻险些以为他哭了。
小时候，宋抻父母忙着挣钱，一直都是奶奶照顾，从出生到现在，宋抻也就初中时转学离开过奶奶三年，除此之外，奶奶伴随了宋抻的绝大部分生活。
宋抻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菜，低声安慰他:“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好了，”一个硬物抵上江呈的嘴角，“喝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