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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黑夜之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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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楠三人来到高二13班,教室门因为老旧而发出“吱呀”声,在这寂静的校园,显得如此突兀。
周卿辞按开了墙上的开关,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脸上,暂时抚平了三人心中的不安。“这么多座位,我们怎么才能确定哪个是那个女孩的?“秋楠望着教室里的陈设,发出疑问。江赤年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往教室后面走去,他绕着靠班级后面的座位转了转。
“我觉得应该是在后面的这几个座位中的一个,毕竟那个女生会跳楼自杀,估计在班的处境并不怎么好。”江赤年推测道。“那我们一人搜寻一个座位吧,看着有什么发现。”周卿辞也往后走去,开始寻找。
秋楠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她蹲下身,向抽屉里看,里面是一些落满灰的破旧课本,她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正欲起身,秋楠忽然发现桌腿上有字,她凑上前,仔细辩识,发现上面被人用红色笔墨写着:婊子、丑八怪等不堪入目的话。
秋楠心下一惊,她赶紧重新翻看了一下抽屉,在课本最下方找到了一个小本子,页角有些残破,但看起来比其它书要干净许多。“江赤年周卿辞,快过来!”秋楠呼唤着两人。秋楠将本子放在桌上,三人围坐在周围。
“这个应该是那个女生的。”秋楠面色凝重,撑着脑袋盯着面前的笔记本。“先打开看看吧。”江赤年翻开本子,第一页用绢秀的字体写着一个名字:吕筱诗.“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秋楠弯了弯眉眼,继续往后读。
[2007年2月17日]天气:晴
今天转来新学校了,班上的人看起来都很友好呢。不过那个很漂亮的女生为什么看起来很厌恶我?我该怎么做?
[2007年2月18日]天气:睛
今天遇到了个男生,长得好帅!不小心摔倒在他面前出嗅了,好尴尬(︶︿︶)但是怎么觉得心里有点慌?
[2007年2月20日]天气:晴
今天贺静一怎么又不开心了。完了!她看向我了……
[2007年2月21日]天气:晴
今天贺静一骂我是“婊子”“丑八怪”“死贱人”,我好伤心,可我没做错什么啊!
[2007年2月23日]
贺静一把我带到了厕所,逼我喝厕所水,用拖把把我的头往厕所捅。她看到了我的头发,不要……
[2007年2月30日]
她们扒光我的衣服,造谣我的私生活混乱…妈妈看到我了,她当众扇我耳光,骂我不知羞耻,可是妈妈,我没有啊……
[2007年3月5日]天气:多云
男神向我表白了,还说会无条件相信我,我好开心,终于有依靠了。
中间的几页被人撕毁,看不清内容。三人面色凝重,继续往后翻。
[2007年3月20日]
我听到了……原来,男神喜欢贺静一。他说我丑鬼想吃天鹅肉,骂我怎么不去死。我突然明白,这个世界根本融不下我。
后面几页全是空白。再往后翻,是最后一篇。
[2007年4月4日]
站在天台上,我忽然又记起第一次见他,还是他温柔地问我有没有受伤。世界太苦了……
日记就此结束。
“她……好可怜。”秋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忍不住叹息。
“你们有没有发现,最后一天的字体不像是本人写的,倒像是别人刻意去模仿的?”江赤年手指轻敲着桌面,神色严肃。秋楠仔细看了看,几经对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前几次的日记字体绢秀,透着坚毅,而最后一次则显得十分生硬。
“这么说,最后一次日记不是本人写的,会不会是那个贺静一把吕筱诗害了后,故意伪造的?”秋楠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但江赤年却面色凝重,似在思考着什么。
“嗒嗒——”门口响起走路声,又带着女人痛苦的悲鸣。“贺静一,锦秀贤你们在哪?我好痛啊…为什么…不出来看我啊?”
“怎么办?她来了。”秋楠小声问道,扯了扯其他两人的衣摆。江赤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牵起秋楠的手往外走,秋楠:“?”“怕你又要跳楼。”秋楠没再疑虑,任由江赤年拉着。
“去哪?”秋楠问向走在前方的江赤年。“天台。得把她引到天台上。”刚出门,三人便看到吕筱诗在廊道里踱步走着,听到声音,她猛地回过头,发出“咯咯”的笑声:“找到你了!”嘴角开始渗血。
“快跑!!”江赤年拉着秋楠往天台跑,右侧跟着周卿辞,吕筱诗举着尖刀在后面穷追不舍。
〈天台〉
到天台后,吕筱诗看到那熟悉的场景后,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她的眼睛忽地流出血泪,嘴里一直喊着:“锦秀贤。”
“那是谁?”秋楠问江赤年。“日记中那个男孩。”“可,那个男生根本不爱她啊?为什么她要记那个人那么久?”秋楠望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吕筱诗。
“你有没有想过,”江赤年盯着吕筱诗的方向,看不清表情“或许锦秀贤并不存在。只是她逃避生活的借口罢了。你说呢——贺静一。”秋楠不可置信的望向江赤年,“她是贺静一?!”江赤年笑了笑,没回答。
跪在地上的“吕筱诗”明显是征住了,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前方,眼神中透着惊恐。“吕筱诗,放过我!吕筱诗,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三人看着前方的空气,有些疑惑。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贺静一从地上拽起。她捂着脖子,一脸痛苦,窒息之前,她流下一行血泪:“对…不…起。”便灰飞烟灭。
接着是一阵刺耳的白光。待光散尽后,三人面前站着一男一女:女子长得十分清秀,轻笑着看着三人;男子则是看向女子,辨不出面貌。
他们手挽着手往天台方向走去,一路上漫下金光,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即将消失时,女子回过头,望向三人,动了动唇:
“谢谢……你们。”便消失在无边的黑夜。
秋楠愣愣地看着,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看向江赤年:“这是怎么回事?”江赤年拉起秋楠,扯着周卿辞往楼下走,“先去找出口,路上跟你解释。”
路上,江赤年将事情真相一一道来:
其实在报纸上,江赤年便看到了吕筱诗的真颜——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从日记中也可以看出,贺静一经常欺负吕筱诗,但是江赤年从字迹中总感觉吕筱诗不是一个轻易寻死的人。直到那个男生出现,江赤年才感觉不对劲,他先前看到过高二13班的人员表,里面根本就没有“锦秀贤”这个人。江赤年这才明白,这一切不过就是贺静一编造的理由罢了。吕筱诗确实有一个对她很好的追求者,但吕筱诗已摆明态度拒绝了,那个男生也没有在纠缠她。只是这一幕刚好被暗恋那个男生的贺静一看到。嫉妒在内心疯长。
嫉妒便是这一悲剧的始者。
她诱骗吕筱诗去了天台,将吕筱诗推了下去。这一幕恰好被同在天台的那个男生看到。贺静一祈求男孩不要说出去,并让男生回头看看她。
男孩只觉得这个女生太过于恐怖,想尽早逃离,给吕筱诗报仇。可是贺静一已经没有理智,她趁男生不备,举起铲头……
事后,她找到吕筱诗的笔记本,伪造成吕筱诗是自杀的。因执念太强,她幻想出一个叫“锦秀贤”的人,并觉得是因为吕筱诗听了他的话才跳楼自杀。
后来她总说吕筱诗回来找她了,也一直认为那个男生就是锦秀贤,是吕筱诗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没多久,她便疯了。
她觉得自己才是吕筱诗,代替了别人的身份游荡至现在。今天,吕筱诗的身份终于归还了,始作俑者的忏悔之泪,就是破解碎片的钥匙。
江赤年还原了事情经过,秋楠听的很受震惊,但也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周卿辞没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思考着什么。
“我们到了。”——
江赤年将两人带到了一个正在发光的大门前。秋楠向周卿辞挥了挥手:“再见,周卿辞。还有,离我妹妹远点。”“嗯?这我做不到。我们还是下一个碎片见吧,秋楠妹妹。”周卿辞冲秋楠笑了笑。“还会进来吗?”秋楠捏了捏手指。回应她的是周卿辞上扬的嘴角。
江赤年忽然插在两人中间,看了眼正在变白的天空,拧开了门把手,一阵金光闪过,秋楠耳边传来一声江赤年的声音:
“现实见,秋楠。”
视线变得模糊,背后是建筑物坍塌的声音。
秋楠在心中默默说了句:“嗯,现实见。”
一切归于平静。
太阳升起,照射出一切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