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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因祸得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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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议事大殿,晨光初照。
沈折玉站在殿中央,感受着四周投来的各异目光。自钟楼一役已过去七日,他和楚临渊几乎足不出户,专心调养。今日是楚临渊正式恢复宗主身份后的第一次长老会议,各峰首座、长老齐聚一堂。
"关于心魔引事件,诸位还有什么疑问?"楚临渊端坐主位,声音清冷如常,但眉心的银鳞印记让他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药峰首座白芷率先起身:"仙尊,弟子们都在传您和沈师弟已经...呃...元神相融,此事当真?"
殿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沈折玉耳根发烫,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元神相融比□□结合更加私密,如今却被当众询问,饶是他脸皮再厚也难免羞赧。
楚临渊却神色自若:"当真。"
一片哗然。戒律堂长老猛地站起:"这不合规矩!师徒岂可...岂可..."
"岂可什么?"楚临渊淡淡扫去一眼,那长老立刻噤声。
"我与折玉两情相悦,又经生死考验,元神相融是当时救命的唯一选择。"楚临渊环视众人,"若有人觉得不妥,现在可以提出。"
没人敢出声。如今的楚临渊不仅恢复了银鳞记忆,修为更是突破至大乘期,放眼整个修真界都难逢敌手。更何况他旁边还站着沈折玉——圣龙血脉完全觉醒的年轻修士,实力同样深不可测。
"既然无人反对,"楚临渊继续道,"我宣布两件事。第一,沈折玉将作为副宗主协助我管理玄天宗。"
这倒没引起太大震动。以沈折玉的实力和功绩,这个位置当之无愧。
"第二,"楚临渊顿了顿,"我们将举行合籍大典,正式结为道侣。"
殿内再次哗然!虽然元神相融已经等同于最亲密的关系,但公开举行道侣仪式意义完全不同——这意味着玄天宗将正式承认这段关系,写入宗谱。
"仙尊三思啊!"一位年迈长老颤巍巍起身,"师徒结为道侣,有违伦常..."
"伦常?"楚临渊冷笑,"千年前我与圣龙便是道侣,如今不过延续前缘,何来违背?"
沈折玉惊讶地看向师尊。他们前世就是道侣?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楚临渊似乎感受到他的疑惑,传音道:「晚些解释。」
"还有问题吗?"楚临渊提高声音问道。
沉默片刻,白芷突然开口:"仙尊,关于您和沈师弟现在的状态...元神相融后会有什么变化?"
这是个安全的问题,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好奇。楚临渊神色稍霁:"修为提升是最明显的。此外,我们能够共享部分能力和感知。"
他看向沈折玉,示意由后者演示。沈折玉会意,抬手轻挥——一道灰金色剑气凭空出现,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
"霜华剑意!"有识货的长老惊呼,"沈师弟竟然能使出仙尊的本命剑法!"
楚临渊点头:"而我也可以使用圣血之力。"他指尖亮起一点金光,"不过最神奇的是这个..."
他忽然从座位上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沈折玉身边,两人手臂相贴处泛起灰金光晕。
"短距离瞬移!"白芷瞪大眼睛,"这...这已经接近上古传说中的'神行合一'境界了!"
众长老议论纷纷,既惊讶又羡慕。修真界千百年来,能达到元神相融境界的道侣屈指可数,更别说还因此获得突破的。
"好了。"楚临渊一摆手,"若无其他事,今日到此为止。合籍大典定在下月初七,诸位做好准备。"
长老们陆续告退,殿内很快只剩下师徒二人。沈折玉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比想象中顺利。"
楚临渊轻笑:"拳头大就是道理。若我们还是从前那般弱小,今日不知要受多少刁难。"
沈折玉若有所思:"您刚才说...我们前世就是道侣?"
"嗯。"楚临渊牵起他的手往外走,"千年前,银鳞与圣龙确实是一对。不过那时修真界对龙族与人族结合颇有微词,我们很少公开关系。"
漫步在清虚峰的小径上,楚临渊难得地讲起往事。沈折玉听得入神,仿佛看到千年前那对神仙眷侣在云间遨游的画面。
"所以金龙说我们是'半身'..."
"部分正确。"楚临渊点头,"当年夜璃发现你体内金龙血脉过于狂暴,确实用禁术将部分力量分离出来。但金龙并非你的'半身',只是力量容器。"
沈折玉恍然大悟:"所以他一直想取代我?"
"不错。他继承了你的力量和部分记忆,却没有继承情感与道德。"楚临渊叹息,"如今被我封印,也算罪有应得。"
两人走到悬崖边,俯瞰云海翻腾的玄天宗全景。沈折玉突然想起什么:"师尊,您现在的修为..."
"大乘初期。"楚临渊微笑,"元神相融带来的好处之一。你呢?"
"应该是渡劫中期。"沈折玉感受了一□□内澎湃的灵力,"而且圣血之力更加纯净了,不再有暴走风险。"
楚临渊目光柔和:"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沈折玉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金龙被封印在哪里?"
楚临渊摊开右手,掌心浮现一枚金色鳞片:"在这里。我打算找个时间净化他的戾气,或许有一天能让他重获新生。"
沈折玉轻触金鳞,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波动,仿佛沉睡的心跳。不知为何,他竟对这位"半身"生出一丝怜悯。
"希望他能改过自新。"
楚临渊收起鳞片,突然将人拉入怀中:"不说他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合籍大典的细节?"
温热呼吸拂过耳畔,沈折玉心跳加速:"什么...细节?"
"比如..."楚临渊低头凑近,"洞房花烛夜该怎么过..."
沈折玉脸"轰"地烧了起来,连脖子都红透了。虽然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但师尊如此直白地提起还是让他手足无措。
"您...您决定就好..."他声如蚊蚋。
楚临渊愉悦地低笑,正要继续逗弄爱徒,突然神色一凛,转头看向东方:"有客人。"
沈折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天际一道银光疾驰而来,眨眼间便到了眼前——是银玥!
"殿下!圣子大人!"银玥匆匆行礼,"出事了!"
"别急,慢慢说。"楚临渊安抚道。
银玥平复了一下呼吸:"西山剑派余孽勾结魔修,正在攻打龙族圣地!他们想抢夺夜璃殿下的...遗体。"
沈折玉心头一震:"娘亲?他们为何..."
"传闻白鳞殿下掌握着'永生之秘'。"银玥解释,"那些贪生怕死之辈想借此长生不老。"
楚临渊眼中寒光乍现:"找死。"他转向沈折玉,"一起去?"
沈折玉圣龙剑已然在手:"当然。"
银玥却拦住他们:"等等!还有更糟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下,"领头的...是黑鳞殿下。"
"什么?"楚临渊脸色骤变,"他不是已经放弃复仇了吗?"
"表面如此。"银玥苦笑,"实则暗中策划多时。他需要白鳞殿下的力量来对抗您。"
沈折玉不解:"为何突然翻脸?当初在玄天宗,他不是立下血脉誓约了吗?"
"因为..."银玥突然露出痛苦之色,捂住心口,"因为他发现...啊!"
一道黑光从她胸口透出,瞬间将人击飞!楚临渊反应极快,一道银盾挡在前方,拦下了后续攻击。
"银玥!"沈折玉冲过去扶起她,发现她心口插着一枚黑色鳞片——黑鳞的逆鳞!
"对...不起..."银玥嘴角溢血,"我被...控制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暴起,五指如钩抓向沈折玉咽喉!楚临渊霜华剑一挥,一道剑气精准斩断她的攻势,同时不伤其分毫。
"折玉,按住她!"
沈折玉立刻将银玥制住,楚临渊则一掌按在她额头,银光流转向黑色逆鳞逼去。鳞片剧烈挣扎,最终"铮"的一声被弹出体外,化为黑烟消散。
银玥脱力倒下,被沈折玉接住。她虚弱地睁开眼:"黑鳞殿下...在圣地等你们...这是个陷阱..."
"我们知道。"楚临渊柔声道,"你先休息。"
他转向沈折玉:"兵分两路。你带银玥回药峰疗伤,同时通知各峰戒备。我先行一步去龙族圣地。"
"不行!"沈折玉断然拒绝,"太危险了!我们说好不再分开的!"
楚临渊还想说什么,突然神色一变,捂住心口。沈折玉同样感到一阵剧痛——是元神链接在预警!
"不对劲..."楚临渊皱眉,"这种波动..."
沈折玉也察觉到了异常。通过元神链接,他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共鸣,源头正是龙族圣地方向。更奇怪的是,这种共鸣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来自...他自己?
"我们一起去。"他坚定地说,"无论黑鳞有什么阴谋,一起面对。"
楚临渊看着他倔强的表情,终是妥协:"好。但答应我,若有危险立刻撤离。"
"您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十指相扣。银玥交给闻讯赶来的程立雪照顾后,他们御剑而起,化作一金一银两道流光划破长空,直奔龙族圣地。
飞行途中,沈折玉通过元神链接与楚临渊无声交流:
「黑鳞为何突然翻脸?血脉誓约应该无法违背才对。」
「除非他找到了漏洞。」楚临渊回应,「比如...誓约针对的是'黑鳞',而如果他不再是纯粹的黑鳞...」
「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融合了心魔引的碎片。」
沈折玉心头一震。确实,刚才攻击银玥的逆鳞上带有明显的系统气息!如果黑鳞真的与系统残余力量结合,那他的危险性将成倍增加!
「还有那个共鸣。」沈折玉继续传音,「为什么我感觉...像是另一个自己?」
楚临渊沉默片刻:「我也有同感。恐怕...金龙并非你唯一的'半身'。」
这个猜测让沈折玉不寒而栗。如果金龙之外还有另一个力量分身,而且落入了黑鳞手中...
「加快速度!」楚临渊突然提速,「圣地结界已经被攻破了!」
两人不再交谈,全力飞行。远远地,龙族圣地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座悬浮在云端的巨大宫殿群,此刻却被黑云笼罩,多处建筑燃起熊熊大火。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广场上空悬浮的水晶棺,在黑云衬托下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棺中,夜璃的身影依然安详。
"娘亲..."沈折玉心头一紧,加快速度。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圣地范围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下方袭来!楚临渊霜华剑一挥,将来袭之物斩落——竟是一条由黑雾构成的巨龙!
"欢迎,兄长。"黑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等你很久了。"
楚临渊冷眼环顾:"藏头露尾,不敢现身吗?"
"呵呵..."笑声中,黑鳞从黑云中缓步走出。与上次见面不同,此刻的他全身覆盖着黑色鳞甲,眼中闪烁着与系统如出一辙的红光!
"你融合了心魔引。"楚临渊沉声道,"愚蠢!那东西会吞噬你的神志!"
黑鳞不以为意:"为了力量,这点代价算什么?"他看向沈折玉,"更何况,我还有秘密武器。"
他抬手一挥,水晶棺旁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影。看清那人样貌的瞬间,沈折玉如遭雷击——
金发金瞳,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冰冷无情。最可怕的是,这人身上散发着与沈折玉同源的圣血波动!
"这是...?"沈折玉声音发抖。
"你的第三个'半身'。"黑鳞得意地说,"当年夜璃分离出的不止是金龙,还有他——代表你全部记忆与情感的'魂龙'。"
魂龙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折玉,缓缓抬手。一股难以形容的牵引力突然作用在沈折玉身上,仿佛要将他灵魂撕成两半!
"啊!"他痛苦地跪倒在剑上,全靠楚临渊扶着才没坠落。
"折玉!"楚临渊一手护住他,一手持剑戒备,"黑鳞!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黑鳞微笑,"我要完整的圣龙之力。只要魂龙与沈折玉融合,再被我吸收,我就能超越龙族极限,成为真正的神!"
楚临渊眼中杀意暴涨:"痴心妄想!"
"是吗?"黑鳞不慌不忙,"那你看看这个。"
他再次挥手,水晶棺突然剧烈震动!棺中的夜璃竟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空洞,显然被控制了。
"璃儿!"楚临渊失声喊道。
"选择吧,兄长。"黑鳞冷笑,"要么交出沈折玉,要么看着夜璃魂飞魄散。"
楚临渊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迟迟没有动作。一边是挚爱,一边是恩人兼妹妹,这个选择太过残忍。
沈折玉强忍痛苦站直身体:"师尊...别管我...救娘亲..."
"不。"楚临渊斩钉截铁,"我不会再放弃你,永远不会。"
他眼中银光大盛,眉心鳞片浮现出复杂纹路。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开始苏醒——银鳞的本源之力!
黑鳞脸色微变:"你疯了?完全解放本源会加速元神消散!"
"那又如何?"楚临渊冷笑,"只要能保护所爱之人,魂飞魄散又何妨?"
沈折玉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魂龙的力量正在将他一点点拉向对方!更糟的是,随着距离缩短,他感到自己的记忆开始流失,情感逐渐麻木...
"师...尊..."他艰难地呼唤,"救我..."
楚临渊回头,看到爱徒眼中的恐惧与依恋,心如刀绞。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解放本源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够了!"
水晶棺轰然炸裂,夜璃——或者说白鳞——悬浮而起,眼中金光大盛!她双手结印,一道白光精准命中魂龙,暂时切断了它与沈折玉的连接!
"璃儿?!"楚临渊又惊又喜。
"兄长,带折玉走!"夜璃厉声道,"黑鳞融合了心魔引,你们不是对手!"
黑鳞暴怒:"叛徒!"他挥手打出一道黑光,直取夜璃心口!
夜璃不闪不避,反而迎上前去。黑光穿透她身体的瞬间,她一把抱住黑鳞,全身绽放出刺目白光!
"永别了……二哥……"
"不!"黑鳞惊恐挣扎,"放开我!你这疯子!"
夜璃不理,转向楚临渊和沈折玉,露出最后的微笑:"活下去……"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白光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