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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如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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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让低头看了一眼光脑。
仍然没有消息通知。
迟嘉平已经请假三天了,班主任只通知了这个事情,但没有解释具体理由,楚让去问也没得到解答。
而迟嘉平更是从三天前就没再回过楚让的消息。
这其实是很奇怪的事情,迟嘉平是个话很多又很需要陪伴的高需求人格。
每次假期楚让一睁开眼,光脑就会噔噔噔弹出一大堆迟嘉平的未读消息,甚至迟嘉平连打游戏的途中,都会切出来和楚让骂个三两句。
这样的人三天没回楚让消息?
可以称得上是世界奇观了。
楚让按下思绪,决定如果今天下午迟嘉平还没有给他回消息,就找班主任要迟嘉平的地址,去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让最后还是没看成这一眼,下午稍晚一点的时候迟嘉平回了消息。
——唉,前几天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意志力过载了,所以才请假,这几天一直在睡觉,没回你消息π_π
意志力过载……?
楚让皱眉,自己那份训练计划都卡着能承载范畴的下线安排了,怎么还会过载?
——不是……和你训练计划没关系……是我计划之外又偷偷加练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自己偷偷卷了π_π
——唉不和你多说了,我爸妈不让我用太久光脑,你帮我和方杰说一声别给我发好友申请了,我不会加回他的!
?
抬头刚好方杰从他前面走过,楚让伸手一把拉住,“迟嘉平让你别给他发了申请了,他不会同意的。”
“迟嘉平?”方杰被突然拉住吓了一跳,愣愣地复述了一遍名字,“好……我知道了。”
然后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走了?
楚让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又在心里扣了一个问号,这两人之间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楚让本来还以为方杰会暴跳如雷……
迟嘉平请假的时间离学年末很近,这一请就请到了放假,估计情况也不像他在光脑里说的那么轻松。
楚让有心要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但迟嘉平又总是推三阻四,楚让也没法硬闯,毕竟连家庭地址都不知道。
学年末学校组织了一次集体体检,安排在考核之后,做得还挺详尽,信息素稳定度都被囊括在内。
ABO世界的“信息素”主要被储藏在人脖颈后的腺体里。
从腺体周围提取血液进行分析,可以测算与信息素相关的一些数据,例如稳定度匹配度之类的。
楚让不清楚自己的血液在这里能被分析出些什么,总之一切异常都可以用“腺体损伤”这四个字掩盖过去。
再次见到迟嘉平就是学三开学,距离他请假也已经过去两个月,完全看不出之前虚弱到连光脑都要被限制使用。
“你不想多说,我也没打算逼问你,但训练强度自己心里要有数。”开学第一天,楚让见到迟嘉平第一面就很严肃地对他重申了这句话。
“意志力过载是很严肃的事情,长期过载会造成寿命的缩减,还会产生各种基础病,你想这样?”
“肯定不至于到长期过载的程度……”迟嘉平垂着头,喏喏答应,“不过你怎么知道长期过载会造成这些影响?我都没怎么听说过呢。”
“就是知道,”楚让叹气,“所以去年方杰擅自调高操作难度,其实我也挺生气的,这是很危险的事,但你们总认不清危险性。
“一直把模拟当模拟,实操就肯定会出事。”
说曹操曹操到。
方杰走进班,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第一眼就朝他们的位置看了过来。
视线触到迟嘉平时愣了一下,但没走过来。
迟嘉平则完全没注意到方杰。
楚让默默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很有意思。
上学年第四季度开始有星际战斗的课程,但教的比较学院派,据说这学年会有现役远征军来带这方面的课程。
上课铃响,有人踩着铃声走进班级,脚步声干脆利落。
班里瞬间安静,楚让抬头看过去。
傅辞。
男人穿着件简约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白色衬衫,最上的扣子解开一颗,目不斜视地走上讲台。
“我是傅辞。这学期担任你们这主讲的军官这几天有临时任务,我来代课几节。”讲台上的人站定,视线扫了一圈台下,缓缓开口。
楚让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旁边的迟嘉平看上去是已经要开香槟了。
“第一节课,我会先教你们了解一个概念。”傅辞停顿片刻,视线一侧,屏幕上便投影出两个苍劲有力的字来——
“凝型。”
楚让一听这两字就翻开本子复盘前两天的模拟练习。
虽然现在地图和对战记录都有光脑记录在册,但楚让习惯用纸质版再复盘一遍。
楚让沉浸于一件事的时候会下意识屏蔽周围发生的一切,当他察觉到身周嘈杂的环境时,已经被迟嘉平一把拉了起来。
“轮到你了,这你很擅长的,快上去啊!”迟嘉平看上去有点着急,眼神朝讲台上瞥了几下。
轮到什么了?擅长什么了?
楚让微不可察地抿了下嘴,偏过头和站在讲台一侧的傅辞对上了视线。
傅辞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手掌摊开朝向讲台上放着的一个黑色匣子。
座位附近传来毫不掩饰的议论声,综A就是这样一个讲人小话都明目张胆的地方。
楚让从插班入学开始,就在意志力操作上一骑绝尘,硬生生在这个满是天才的班级里和第二名拉开了差距,要说钦慕的,那肯定也有人在,只是更多的人想看他掉下神坛。
“意志力水平再怎么牛不也就是个学生?难不成还能一下就凝型?我看他也就在综A摆摆谱了,去远征军里估计就是吊车尾呢。”
“呵呵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是吊车尾,你就是车尾气!车轮碾过留下的一坨路边狗屎!都学三了还认不清自己的定位,赶紧退出综A找爸爸妈妈哭得了。”
楚让对这些议论声充耳不闻,不疾不徐地盖好手上水笔的盖子,然后放回桌上,这才抬脚走上讲台。
感谢综A学子目中无人的态度,刚刚通过他们的大声议论,楚让已经大概明白了这是个什么环节。
一个百分百不会出错的环节。
楚让站定,侧过脸皮笑肉不笑地朝傅辞点了点头,但视线却没跟着移到傅辞脸上,一副十足敷衍的模样。
“准备好就开始吧。”傅辞声音仍旧平稳,像是毫不在意楚让的态度。
楚让按下一旁的按钮。
这黑色匣子是个小型能量弹模拟器,威力程度大概能打碎一片秋天的落叶。
而傅辞給学生布置的任务,就是在能量弹射出后、触及墙壁前,尝试凝型意志力,以干扰弹道。
班内的嘈杂声在此刻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结果。
意志力不比机械操作,是天赋决定上限的东西,意志力凝型这个东西更是一千个人里难练出一个。
但人总归都对自己有莫名的信心,于是一直练,渴望着成功凝型瞬间的到来。
但大部分人的结局就是练了一辈子连凝型的边都摸不着。
楚让不是大部分人。
他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抬。
能量弹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
顷刻间便被截停。
甚至还没离开讲台的范畴。
楚让手指又一动,能量弹哐啷一声落到地面,在一片死寂的班里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像一个明晃晃的巴掌,扇在刚刚那些冷嘲热讽的人脸上。
楚让维持着那个微笑的表情,转过身,这次视线落到了傅辞脸上。
傅辞表情没什么变化,和他对视片刻,伸出手鼓了两下掌,“成功案例。”
“我可以下去了吗?”
“当然。”
楚让施施然走回位置上,四面八方传来情绪混杂的眼神,楚让一概视而不见。
“爽死了!”迟嘉平凑过来,兴奋的脸都涨红,“你不知道刚刚那群小心眼神经病说的有多难听!我都忍着没骂回去!就等现在呢!”
楚让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刚刚那谁脸都涨红了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他还说你要是成功了他去吃屎呢,”迟嘉平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朝那人丢去一个纸团,等对方尴尬地转过头来,就口型夸张,手脚并用地比划:“记、得、吃、屎——”
这个小插曲在综A学生心里留下多大影响楚让不知道,但总之面上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这课是今天最后一节,铃一响大家就陆续收拾东西去自主训练或者回寝室了。
迟嘉平按计划表去了模拟楼,楚让今天是复盘日,因此留在教室。
没过多久教室就剩下楚让一个人了夕阳西斜,暖光盈满教室,空气里微尘漂浮,丁达尔效应出现在楚让的桌上。
楚让伸手抓了一把那道光束,触及的瞬间光线就消失了。
他抬起头,桌边站着傅辞。
“傅老师,”楚让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绘制地图,随口问道,“有何贵干。”
“你的意志力水平很高。”
傅辞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楚让很讨厌这种感觉。
“我知道。”楚让合上本子,收拾东西。
“两个月后远征军有一场半公开模拟赛,你可以来看。”
“谢谢傅老师,不用了,两个月后我还没放假,”楚让站起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过近,于是横起一只手臂挡在中间,稍一用力,抵着傅辞往外推了推,“我就先走了,傅老师自便。”
“赛上会展示近一年遇到的新异种和地图,我建议你去,”傅辞本来也是受人之托过来邀请这位后起之秀,此刻被拒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公事公办道,“赛事不允许录像,不允许传播,只有现场能看见,是负责人让我邀请你。”
近几十年来由于星球困境,联邦对人才的需求大幅上升,拨了很多财政在这方面。
楚让这才停了脚步,“是负责人邀请吗?那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