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接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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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轻抚过他鬓边的头发。苏若榴被结实的臂膀禁锢在墙角，无法挣脱。
那人逐渐靠近，苏若榴好像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气，这样严丝合缝地将他包裹起来。
要吻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的窒息……
“你很期待？”这个吻最终却没落下来，在最后一秒擦过苏若榴的嘴唇。
苏若榴有些不解，那人轻笑，开口叫他：“溜溜。”
苏若榴惊醒。
他第一时间侧身，看到研研和阿莱都还在睡。苏若榴有些崩溃地揉了揉头发，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掀开自己的被子看了一眼。
他更崩溃了。
……
拍摄很快按计划很快推进。担心研研越往后越难坐住，几个人就决定了先紧着他的镜头拍。
“我再问你一遍，他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林山的手扣上茶几，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低头不语的叶半红。她额头上的发丝被汗水凝成几绺，像前不久才匆匆赶来，水果店的橄榄绿围裙还没来得及摘下。
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坐着的，就是林山质问是不是他儿子的小孩。重逢之后他没想到叶半红已经结婚生子，但每次看向这个小孩，他总是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今天他本来不顺道，说不清为何，突发奇想让司机拐去了幼儿园，正碰上小孩被其他小朋友欺负。
他下意识就上前保护他，小孩却马上抱住了他的腿，哭着喊他爸爸。
而小孩这时候坐在他妈妈怀里，两只脚乖乖地并成内八字，瞅瞅他，又抬头瞅瞅身后的妈妈。因为刚哭过，鼻头还是红红的。
“说话。”林山眼神阴沉。
叶半红终于开口：“林先生有的是手段，有什么怀疑的地方，肯定早就去查证了吧。”
亲子鉴定确实已经做过了，也就是在拿到报告的那一刻，林山才意识到，他对眼前小孩异样的感觉，大概是出于亲生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
但林山更想听叶半红亲口承认。
以及……明明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叶半红这么多年不来找他。
“所以你确实是骗了我，不管是他的年龄，还是你的婚姻，”林山忍了忍，后槽牙咬紧时颊边陷进去一道凹痕，稳定着情绪问，“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这么做。”
叶半红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几乎是在瞪他：“还用来问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小孩眼睛一转，在叶半红怀里动了动。叶半红下意识扶他坐稳，小孩却伸手把叶半红把脖颈间的项链扯了出来。
它之前一直塞在叶半红的毛衣领子里，而此时小孩手中抓着的，是项链最中间的戒指。
是林山送给叶半红的定情物，在里侧还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林山对此再熟悉不过，他自己的那一枚被他锁在床头柜里。原本锁着是让自己断了念想，但每晚还是会忍不住打开来看。看着它，想着她，于是恨她，但忘不掉她。
“妈妈，这个是什么呀？”小孩摊开手掌问，故意让林山看得更清楚。
叶半红有些慌乱，瞟了林山一眼，赶紧要把项链塞回去。
“你当初说走就走，现在还留着这枚戒指干什么。”林山看着叶半红左手的无名指，那里戴着一枚素戒。其实他们重逢第一面，她的无名指上什么也没有，林山当时还想自己说不定仍有机会。后来再见面，却已经有了素戒。
林山眉头皱起，眼里藏着纷杂的痛苦：“你能不能不要再骗我了？”
叶半红眸光一动。小孩回头观察她的表情，心说真不容易，可终于是要说开了。
“林先生，很感谢您今天对小宝的帮助，”她犹豫一阵，像是不忍，摸着小孩的脸，目光终于转而变得决绝，“但他是我的儿子。他没有爸爸也很好地长到现在了，以后也会很好地长大，这些事不需要您操心。”
“是吗？”林山没想到这时候她还是要把自己推开，冷笑出声，“你没看到他刚刚哭成什么样？你管这个叫过得好？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能想怎么……”
“所以你就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吗？他是个什么物件吗，当初不要你的是他，现在又上赶着认儿子，”叶半红情绪激动，“还是你缺人给你养老送终啊？怎么，年轻时放纵多了，现在三十出头就功能不行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别无理取闹了行吗？”
“不爱听？不爱听现在就滚！”
两个人争吵起来，但不知为何，看上去比刚才要鲜活多了，仿佛现在才是认识了多年的旧情人。小孩有些无奈地托腮，虽然和他想象的爸爸妈妈冰释前嫌场景不太一样，但这样互相发泄出来，离真心袒露的那一刻应该不远了。
他从叶半红身上跳下来，叹了口气。大人真麻烦。
“小宝，我们走。”叶半红眼眶里有泪。她起身，牵起小孩的手就要往外走。
林山紧跟着站起来，抓住了叶半红的手腕：“你又要跑掉？”
小孩偷偷把自己的手往外抽。
“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早就……”叶半红回头，没说完的话却哽在喉头，眼睛微微睁大。
林山紧紧搂住她的腰，吻了上来。
“OK！”章扬颍将镜头转向天花板。研研放下刚刚捂住眼睛的双手，跑过来：“这次可以了吗？”
章扬颍弯腰摸摸他的头：“拍戏好累的，是不是呀？这下可以休息了噢。”
研研夸张地呼出一口气，爬上沙发伸了个懒腰。
阿莱帮苏若榴擦掉眼角的泪，小心地没有蹭掉他的妆：“小颍姐姐买了奶茶，研研现在要喝吗？”
研研听到“奶茶”，立刻又坐起来：“要喝！”
“那要对小颍姐姐说什么呀？”
“谢-谢-小-颍-姐-姐——！”研研拖长了话尾音，章扬颍揪揪他的脸颊，他笑得很开心，跟在阿莱身后去翻奶茶包装袋。
“真是的，又让你破费。”苏若榴的目光从阿莱移到章扬颍身上。
“说好了不用跟我客气，上次那么多水果我也没给钱呀，”章扬颍想起什么，喊了阿莱一声，“表演班的报名表你已经提交了是吧？我听他们说可能会先线下选拔一次，毕竟是和接下来这部综艺对接……过两天应该就有通知了，可以留意一下。”
“好的，谢谢你，”阿莱点点头，“我会好好准备的。”
“那过段时间你应该也会变得很忙吧？这综艺应该是个大项目，”苏若榴看向章扬颍，“阿莱也是，后续我会调整一下拍摄安排，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
“没事的，一起拍视频很有趣啊，”章扬颍狠狠吸了一口奶茶，把它放下，“等你开始接商单了，我和阿莱还能有副业收入，多好。”
“不是说昨天有商家联系了？那个牙刷。”阿莱说。
章扬颍惊讶：“这么快！”
苏若榴笑笑：“还没定呢，只是初步沟通了一下。他们倾向于拍双男主青涩恋剧情的软植入，可能还是因为小号那条视频流量好，让他们觉得有商业价值吧。”
但就苏若榴个人想法来讲，叶半红宇宙是他做自媒体的初衷，芬姐是直接刺激。现在第二个故事还没开始拍，就要把“叶半红”剔除出去，从创作角度来说，苏若榴并不太情愿。
所以他还在争取直接做一期广，或者等第二个故事拍的差不多了，再当某对角色cp支线引入都行。
“……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账号会发展成什么样，先看看续航，”苏若榴站起来，“不用担心，我会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的，我肯定也是要赚钱的。”
一天的拍摄时间很紧，等到终于收工，苏若榴却还在反复回想着“接吻”的那一段。
他承认，尽管一开始说好只拍背影暗示，两个人不用真亲，但阿莱强势地抱住他、脸庞越凑越近的时候，他的心跳还是乱了几拍。
休息间隙，他偷偷看向给研研插吸管的阿莱，心中生出些说不清的烦闷。
怎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受了影响？
苏若榴喝了一口奶茶，觉得这个人也太能装。
萌动、烦乱，几种心情复杂交错，说不清道不明，绵延至夜晚来临。
研研今天折腾了一天，入睡得很快。其实苏若榴也很累，但因为做的视频有人看了，反而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之中。
可能人多少还是期待能被人关注的。
视频一时半会剪不完，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苏若榴快速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刚推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阿莱。
“你要用吗，我洗好了。”苏若榴侧身给他让位置。
“没事，我洗澡的时候手机落里面了。”阿莱擦着他进去，从洗漱台上拿起手机，目光短暂地留在苏若榴身上，又很快错开。
苏若榴没走，反而叫住了他。他靠着浴室门框，说：“我记得你是不是没有拍过吻戏，真的亲上去的那种。”
“嗯，”阿莱大概是在看他的脖子，另提了话头，“今天那条项链戴着还舒服吗？”
“还行，”苏若榴面向他，“你不要转移话题。”
难道是他太刻意了、阿莱察觉到他的想法所以回避？苏若榴来不及想这么多，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他能用刚洗完澡，体温上升当脸红耳赤的借口。
刻意就刻意吧，虽然和阿莱一直保持着看破不说破的暧昧关系也没什么关系，但他现在就是上头、冲动、鲁莽，就是想做一次这种一眼就能被看穿的试探。
有这样的勇气可不容易。
苏若榴企图屏蔽自己失控的心跳声。他垂着眼接着问：“但你以后难免会遇到吻戏吧？如果完全没有经验，到时岂不是会很尴尬。”
阿莱含糊地应了一声。
“所以……”苏若榴抬眼看向他，“你要不要跟我练习接吻？有备无患嘛……类似的。”
他说这句话时，能明显看到阿莱的喉结滚动了一轮。苏若榴在心里默默倒数三秒，还没数到零，又打起退堂鼓：“算了，我就随便说说……”
阿莱却已经上前一步。
苏若榴心下一动，也往前迎上去。他很快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闭上眼之前，苏若榴想，阿莱好像真的很不会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接吻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