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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团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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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团圆
宋诚话语落下的最后一个音节的同时，家楠从幻想中抽离。
（家楠视角）
「你说完了，妈有没有给你留下东西或话语？」我急迫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做的。
「应该没有吧。」宋诚呆呆看着我。
我看了看四周，冷冰冰的。不敢待在屋子里，像被莫名窒息感包围。转身出门时，宋诚影子似的跟着，我走他走，我停他停。
「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抬手挡他。
「阿文叮嘱不能让你独处。」听见这话，我苦笑由他跟着。
回到店铺关了灯，我缩在厨房。想着母亲上药的手、挡债人的臂弯、深夜温着的饭。宋诚在旁看我哭哭笑笑了整夜。
接连几日跑殡仪馆，安排仪式火葬。当亲手捧着骨灰盒放进骨灰堂时，指尖发麻。等所有事情办完，人一闲就慌。家里到处是妈的影子，只好窝在厨房揉面，这里唯一没她的气息。
「楠楠，你得休息，厨房没有床，会睡得不好。」宋诚吱吱喳喳地唠叨着，我全当没听见，继续做着面。
「别做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宋诚拉着我，我不知他想拉我去哪，像个木头人任凭他折腾。
「楠楠，你别这样，阿文走后你不停做面，都没跟我说过话。整天摆着张死气沉沉的脸，你给点反应行吗？别吓我呀。」宋诚一巴掌打下来，我有些错愕，随即又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楠楠，楠楠。」宋诚一直叫唤我，我朝着前方红薯摊子走去。卖红薯的穿着被汗沾湿的深蓝色衣裳，和母亲当年一样。
我机械地走向她，伸手拍向肩膀。
「怎么了？」那人转过身，疑惑地看过来。看清脸后，我低头塞给她一叠钞票，买下摊子一天。
这几天我躲着所有与母亲相关的事物，此刻见到相似身影却突然明白——母亲定是希望我好好活着，但此刻我只想放肆重温旧日温度。
「卖红薯，卖红薯，好吃的红薯。」我机械地吆喝，宋诚默默把红薯递给客人。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睡，眼前忽然发黑。醒来时已在医院吊着盐水，宋诚趴在床边。
「医生说你太累了。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很大的羊村，里面有羊一只，两只，三只......」数着数着他自己先睡着了。
我凝视着宋诚的睡颜，忽然领悟了母亲的用意。她是希望我们能互相守护吧——我需要宋诚的陪伴，而宋诚需要我的照拂。
吊完点滴后，我背起宋诚往家走。他睡得极沉，直到被安置在床上都没醒转。家里已数日未收拾，被宋诚折腾得像个猪窝。我仔细打扫完屋子，又将自已拾掇整齐，准备重新开始，认真活下去。
「欢迎回家。」我将母亲的照片端正摆在柜顶的相框里。
就这样，我和宋诚将小店经营得风生水起，客似云来。先前宋诚总念叨着要有招牌面，我只得依他。我的构想是这样的：红薯、巧克力、鸡蛋，分别是我们家三人最爱的食物，将它们揉进面团制成面条。我给这碗面取名为「家家面」。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