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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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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
室外人潮涌动。
室内，许灼星抱着胸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静默等待第二场游戏的开始，离上场还有五分钟，她的几位队友还在洗手间没回来。
加入DPS的第二天，仅是在和队友双排了一晚的情况下她就被领队拉来参加官方举办的线下赛。
不是不乐意打比赛，相反，她想得要死，只不过她们的对手是目前风头正盛的IDE，她担心她还没有正式和DPS的四名队员们打过一场靠谱的训练赛，配合方面会有所欠缺。
IDE—2029年度VCTCN季军，世界冠军赛八强，是CN赛区世界赛的常客了。
回望2029年的三个赛段，DPS和IDE共打出了3-8的大场比分，IDE的实力在DPS之上毋庸置疑。
或许是得知DPS人员变动的消息，今天的线下赛IDE派出了四名正式队员和另一名女队员。
被直播间的弹幕戏称为比比谁带的妹更菜环节。
本来只是一个线下普通的比赛，主要是服务现场的观众，连直播间人数也没有超过1000人。
无论是导播还是主持都表现得十分松弛。
不知道哪位在现场的热心网友将两支队伍的登场照片发到论坛，顿时掀起一层浪。
在今天之前，各俱乐部的转会风波都已经停了大半，但DPS的官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找了一名女选手，在其他俱乐部还在能藏则藏的时候，关于DPS和IGNITE的谣言已经是让论坛水友们单独开了十来个帖子讨论DPS的这波操作以及IGNITE的“历史”。
本来部分DPS的粉丝坚定DPS签下IGNITE的行为是在为女队做准备，没想到今早由官网发出的启点赛的大名单选手ID和这波线下赛的现场照片更是让他们炸开了锅。
粉丝们纷纷涌进直播间，连带着还有大部分凑热闹想吃瓜看笑话的观众。
直播间的人数节节攀升。
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弹幕上问上把游戏的比分和两位女性选手的KDA（击杀死亡助攻）。
在观战了上一把的弹幕回答之后，又有接连不断地质疑的声音出现。
[什么情况？这女的这么猛？]
[日，这爆头，这个入是桂！]
[建议官方查一下有没有插U盘]
[啥啊，肯定是DPS几个大老爷们给让人头了，这状态，不找一个正经道具打世界赛偏]
[偏偏走邪门歪道要流量，不被反噬我倒立吃屎！]
[前方倒立的那个我截图了]
[啥人头还得让啊，你DPS几个处还没人家女孩子玩得好，好意思叫]
……
“领队，您看还需要继续在论坛发帖吗？”
休息室外，DPS的领队Young和助理小唐站在被装饰树阴影笼罩的角落，小唐低声问。
Young看着满屏幕质疑和辱骂并存的弹幕，正在观看人数已经超过5000人，而且人数还不断攀升，他略微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先到这里就行。”
“嘿嘿，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您尽管叫我就行，我底下还有好几个账号，随时都可……”
“你们在这干嘛？”
忽如其来的光亮将两人的行踪暴露。
小唐身体一僵，小声喊了一声“Cyrus”，朝着Young的身后退一步，试图伪装自己不在的错觉。
“阿阿阳，”Young慌忙收起手机，慌张地朝着来人挥手。
萧朔阳的手还停在墙壁的电灯开关上，整个人都被装饰树挡住，但那双散着异光的墨色瞳孔依旧透过缝隙，锐利地扫过自家领队和他身后的小唐。
“第二场比赛快开始了，还不回去吗？”Young清了清喉咙，声音有些刻意，眼神也在四处游离，他知道自家的这位决斗对他今天带上新人的行为很不满，或者说自从他说服上层将队伍的重心从成绩变为流量之后的每一次行动都引发来人对自己的不满。
但他却完全不能将他如何，只因为Cyrus萧朔阳是整个赛区排的上号的决斗位，俗话说，就是DPS无畏契约分部最重要的摇钱树，所有的流量都是随这位爷而来。
要是把萧朔阳气跑了，大笔的违约金就会转移到他身上，这种亏本的买卖蠢人才能做得出来，好在这人也不难哄，而且比任何人都要重视比赛，所以用不了他说几句话，就转身回到训练室。
开门的瞬间，Young看着那个抱胸穿着白色队服躺在电竞椅上闭目养神的少女，可惜没等他细看，休息室的门就被无情关上。
身后的小唐松了口气，生怕再在选手上台的时候被萧朔阳逮住，小跑着溜回观众席。
Young也收拾好情绪，他来休息室是要来宣布一件事情的，可别把要事给忘了。
选手们再次上场。
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
直播间再一次炸开。
[我IGNITE呢？]
[不是哥们，你女选手给退了我缺的这块谁给我补上？]
[五个大男人欺负妹妹算什么本事！说好的4+1呢？IDE都没撤你DPS撤什么？]
第二把，DPS临时换人，将IGNITE替换成同样从次级联赛抽卡抽来的另一名替补道具位Luz。
就连许灼星也没被告知原因，因为是离上场只剩下两分钟的时候领队临时变更的决定。
DPS其他四名成员得知消息的时候也或多或少表现出疑惑。
真要说起来，他们才是上场打游戏的人，第一把游戏虽然焦灼，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DPS在指挥上有所欠缺，但在道具的使用方面可以说没有失误过哪怕一次。
火力也没有因女性选手的加入而减弱，甚至有隐隐超越2029常规赛的苗头。
不过为了给Luz面子，又或许是担心许灼星的第一把比赛只是肾上腺的爆发，大家并没有对领队的决定表示反对。
而当事人许灼星则是丝毫不介意地摆摆手，将连同自己一起被丢下场的鼠标插回休息室的电脑点开靶场。
只不过她盯着靶场里的机器人，开枪的速度愈加狠厉，枪枪点头。
DPS的这波换人让观众大失所望，但在无聊的休赛期，来都来了，直播间的人数也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数字。
可是弹幕的内容却更加惨不忍睹。
有冷嘲热讽、有恶意揣测。
还有是对曾经世一决Cyrus的嘲笑。
这把Cyrus就像一个筛子，完全被IDE当成软柿子捏。
在进攻方的时候，干拉进点被击杀，换成防守方，又因为缺乏足够的道具而被一波冲点。
第二局游戏，DPS只拿下了3分，其中有两分还是凭借着选手的个人能力硬拗来的分数。
[9次，别谢我，Cyrus被自家闪光闪到的次数]
[哈哈哈哈哈竟然这么多吗？]
[你们看到C处脸上的表情了吗，恨不得把Luz给吞了]
[别闹，现在Cyrus可算是太善面了，要是两年前我不敢想哈哈哈哈哈]
[但就算是这样，Cyrus还是拿到五杀，这个人的状态怎么能保持得这么好啊]
[换队！！我从前年就开始说了，C要是还在DPS这辈子大概率就这样]
[支持C皇换队，但现在哪个队肯要呢？]
[不是不肯要，是买不起，也不看看DPS开的要价，还有那笔违约金，是人啊DPS]
[我看今年的DPS也就这样了，Cyrus再强有什么用？岁数大了也就这么回事了]
[这游戏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决斗]
许灼星在后台安静地带着耳机看着电脑上的直播。
手上的笔记本已经列满了一整张纸。
DPS并没有弹幕说的那么不堪，奈何IDE的道具管理超过太多，所以DPS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比选手先到休息室的是教练Moss，他一言不发地拉开许灼星身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那张成熟的俊脸因为愤怒而发红，温度肯定不低。
许灼星抿唇，决定还是等到教练把温度降下来，她先继续看比赛录像比较好。
Moss将冰水灌进肚子里才稍微平复心情，第二把比赛简直要把他打乐。
他被DPS骗过来带队两年，从来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四个人还能有这么被人吊打到开不了枪的地步。
而且还是在对手人员不全的情况。
该死的两年
该死的合同
该死的违约金！
他低声吐出脏话，塑料瓶被砸在桌上，Moss的眼神触到摆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
那东西越看越熟悉，就连上面的比分也在刺激他的神经，降下去的温度有再次上升的趋势，好在在他彻底红温前看清了写在纸上的内容。
“这是上局游戏的总结？”他幽幽道，眼珠子盯着本子上工整的字迹，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队员的东西占为己有。
每一分，包括DPS和IDE的整体布局和所犯错误都被记录在册，清楚程度超过所有他带过的助教。
他第一次正视这个被领队丢进来女选手，第一局比赛五名队员发挥的同样好，导致他的注意完全没有在许灼星身上，现在……
“你要不要来当我的助教？”他发出邀请。
门外杂沓的脚步声停下，休息室里的两人没注意。
“不要，”许灼星果断拒绝，看来Moss的红温是暂时控制住了。
她注视着Moss的眼睛一字一字认真说，“我是来打比赛的。”
Moss沉默。
顿时发出大笑。
笑声在整个休息室甚至在走廊上回荡，隔壁是IDE的休息室，有人还探头过来想看看鼎鼎有名的Moss教练是不是已经被DPS彻底逼疯。
他笑着，甚至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疯了，竟然出现了DPS还有救的错觉。
“你上去打第三局，”他靠在桌子上，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将压扁的塑料瓶准确的丢进垃圾桶。
许灼星想起Moss似乎在之前还担任过球队的教练。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门口传来不赞同的声音。
是Young。
“Moss，现在的比分是1:1，”他推开挤在门口的人，面色严肃地提醒教练。
“最差不过是输，”Moss冷笑着，摸摸下巴的胡茬，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起码我只知道你找来的两个道具位，其中的一个拿下了一把，”他竖起两根手指，“而另一个，闪了队友不下十次，控制变量也应该让她上去打第三把。”
“但你没看到第一场的弹幕吗？论坛都已经爆了！”Young反驳。
“哦？我以为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Moss似笑非笑，眼底全然没有温度。
“啧，那你们认为呢？毕竟只有你们才能亲自体会到哪个队友更好。”
许灼星想笑，没想到第二天领队就能干出转嫁矛盾这种腌臜事，无论选择谁都会得罪另一位，而且事后完全可以将责任甩给队友而非领队。
走廊上的几个年轻人显然也不笨，都皱紧了眉，看着一站一坐的两名队友，都没有先说话。
Young见状不悦，催促，“如果不在出场前告知主办方，就只能沿用上一把的人员。”
依旧无人发生，但能明显感到空气变得焦灼。
门外开始出现其他看热闹的人。
“怎么了？都挤在门口干什么？”
低沉凌厉的声音响起。
是Cyrus。
众人如摩西分海，空出中间的通道。
高大挺拔的男人逆着走廊的灯光，缓缓出现在众人眼中。
干净的白色队服在衣领处已经被浸湿，隐约可以看见健壮的肌肉。
不仅仅是衣服，那张发出凛冽帅气得如同文艺复兴时期雕塑家得意之作的脸上也是布满未完全擦干的水渍，浓稠如墨的发丝也时不时在发尾汇集成水滴，落进衣领。
许灼星眯着眼，一看便知这个人在其他人上厕所的时间去降温了。
想想也是，如果是平时的RANK被自家闪光这么闪还打出了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战绩，她温度也要上来。
Young三言两语将情况解释清楚，“你觉得呢？阿阳，第三把是IGNITE还是LUZ。”
许灼星能察觉到众人的眼光汇集到自己身上，各种意味均有。
Cyrus皱着眉，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坐在位置上挠着鼻尖的少女，然后在精准找到试图躲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的Luz。
双目对视。
Luz浑身一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沉默着人群中站出来，“Young哥，我……身体不大舒服。”
“不舒服那就休息，”Moss连话都没让对方说完，朝着一旁的跟班吩咐，“你去和主办方说，第三把让IGNITE上场。”
Young脸色也逐渐发红，和刚进来时候的Moss相差无几，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阿阳，你认为呢？”
身上散发着潮湿热气的男人再次看向许灼星，没想到这次少女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他眉毛一拧，飞速移开目光。
“无所谓。”
“谁都一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