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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调换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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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野猫匐在清晨铁棚上，锋利的猫眼向上眺望伫立屋檐上的海鸟，准备伏击海鸟，顷刻间，鸟鸣嘶哑！铁棚撞击“嘭”！的一声惊醒了下面的祝瑜。
心有余悸中祝瑜迷迷糊糊地起床下楼，每天清晨黄阿嬷都在回来给他们做早餐，阿嬷在做时祝瑜起床洗漱，他洗完刚好吃早餐，而等他出门时，周隐刚好起床。他们的心照不宣，他们的生活。
所以他们从不会在早自习前见面，倒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两人的生物钟就是这么巧合地不在一块。
传入鼻间的煎蛋香气舒缓脑袋闷堵，祝瑜揉着眼睛，嗫嚅道：
“阿嬷早上好……”
阿嬷被油烟裹挟，听不见。祝瑜按寻常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先是一股冷冽的凉水味扑鼻。而后厕所里的人似乎被吓到，低哑声中伴着花洒余沥的嘀嗒声——
“出去。”
恍惚间祝瑜愣住，手还握在把手上……但即使眼前是模模糊糊的肉色一片，但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是周隐。
祝瑜撇过头去……佯装镇定：
“抱歉。”
但脸上立马蹿起一股潮湿的热气。
仓促后退时拖鞋勾住门槛，失重的瞬间，眼镜从口袋里飞出，周隐一个箭步而上，手臂横拦过来。潮湿的掌心贴上腰际，祝瑜的额头撞上一片胸膛。洗发水的气息突然变得具象—
“啊……”
眼前头晕目眩，一切都太过猝不及防。大清早的，祝瑜痛得蹲在地上连忙去找自己丢失的眼镜！
惊慌失措中他一手捂住额头，一手在身旁瞎扫荡，近视的人总是在不安时第一时间想要带上眼镜，祝瑜在自己校服口袋里左掏右翻，眼镜就是不见踪影。
周隐半身赤裸倚靠在洗漱台旁不由自主发笑着，这傻瓜还要找多久？
索性他蹲下来慢慢等，手架在膝盖上，两指勾着他的银丝眼镜，镜腿在晨光中晃出细小的光弧，另一只手托脸注视祝瑜那窘迫神情，心里在想他还要多久才会看见自己。
不由间，刚刚的不悦已经全然抵消。
祝瑜左右环顾，双手还在地上寻找，该死怎么就找不见了？此刻的尴尬骤然令他脸爆红…祝瑜心想还不如刚刚被猫砸死算了！
心中崩溃之时，鼻梁上忽然触到一点冰凉。心下一击，猛地一个抬眸看见的周隐是那么清晰明亮，他的双手还架在眼镜帮自己戴上，但晃眼间定睛一看！眼前……祝瑜捂住双眼，心脏快要爆炸！
“你快穿衣服啊！”
比起伤疤，祝瑜的视野更容易看清他的上躯肌肉，比如那什么腹肌，胸肌，锁骨……
惊慌的身体连连挪后，他的惊呼声险些吓到阿嬷：
“小仔，没事吧？”
“没……没事。”
湿漉漉的水汽里，凉意渗骨，水珠顺着人鱼线滑进松垮的裤腰…小麦色肌理上的水光诱人。
祝瑜猛地侧头，依旧紧闭双眼要把注意彻底转移出周隐的身体。
周隐心里觉得荒谬，明明是这个人不敲门就闯进来，他的样子反倒像自己冒犯了他。
周隐两指交错一弹——
“啊！”祝瑜猛地圆瞪周隐，揉着自己的额头，痛上加痛。
“出去。”周隐冷哼一声起身站在原地睥睨而下，祝瑜点了点头，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关门时，周隐刻意面向自己，可他却忘了他的身后是藏不住秘密的镜子——背部成片的像是蜡油半融化的烫伤上还有一块青紫色几近成黑的淤青。祝瑜一闪而过地关上了门，他背靠着厕所门，手握把柄的骨节攥得发白，祝瑜震惊之余垂下头凝视斑驳的地面，脸颊又红又充满心疼。
厕所里看祝瑜出去后的周隐松了一口气，他锁上了门，然后转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长发颓态，□□不堪，凝望良久，久到周隐恍惚得觉得面前是个陌生的人，是个与自己无关的可怜虫。
调整好后周隐走出厕所，他原以为祝瑜走了，可没想到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在清灰天色下中碰面。
祝瑜细嚼慢咽地吃着三明治，桌上一杯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而周隐喜欢饭团和豆浆。收拾好的周隐半扎马尾，面带口罩，拿起书包正打算出门，就被黄阿嬷追了上去把早餐强行塞进他的怀里：
“你这孩子，平时省得和什么一样，我做的你就不吃你非要去外面买，你现在都这么嫌你阿嬷了吗？”
周隐叹了一口气，又把早餐塞回给了她：
“我只是不想吃。”
等周隐走后黄阿嬷絮絮叨叨，祝瑜听得一知半解的，大概是说周隐自从她接下了这份工作，他就不愿意再吃她做的一切东西。
祝瑜停下了咀嚼，看着手中三明治，周隐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自己？他一开始就不招待见自己，所以恶其余胥般连带着这一切他都恶心？
其实这个理由合理且充分，很快在理智上占据高地，可心里不希望真的是这个原因。失落地思忖下祝瑜一口嗷呜塞下了剩下的三明治。
早读死寂一片，姜齐一准备抽背听写，这会儿大家正临时抱佛脚地背课文和单词。
周隐来到教室没多久，祝瑜也到了。他偷偷地把早上周隐没拿的早餐带来，放进了他的抽屉里。与此同时，指尖意外地触碰到另一个塑料袋，祝瑜朝那里偷瞥一眼…里面也是一个饭团——
“哟哟哟～祝哥哥带早餐怎么不问问我啊？”
程歌整个人趴在书堆上揶揄，引得周围人哄笑，祝瑜睨了程歌一眼，程歌憋笑看向周隐。
周隐蹙眉，把抽屉里的两个饭团全塞给了程歌：
“滚。”
祝瑜也把自己抽屉里匿名送的零食和早餐全给了程歌，只求他闭嘴。程歌在后把零食分给颜果时，祝瑜在心里默默想着——
那个饭团是谁给的？
祝瑜想问，却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口…
假装随意？
刻意搭话？
还是…直接出口？
茫然时祝瑜看向周隐身后窗外的海，阳光明媚，海阔天青，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爱谁给的谁给的。
就这样，祝瑜趴下睡着了。周隐本听课做着笔记，余光里是祝瑜熟睡了的样子，笔挺的笔头倾倒了。而后，在自己都没意识的情况下专注出神凝望了祝瑜半节课…
“be vital后面可以跟to和for…也就是对…极其重要。”
姜齐一站在讲台上讲到一半突然沉默，双手撑在桌上，夹着粉笔头的手指不停点着桌旁。周隐似乎注意到了某股东方力量，拉起拉链低下了头。
姜齐一自诩自己并不是那种有责任心的老师，平日里学生爱怎么着怎么着，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好学生的专注力开始分散，不是好事…
这样下去不行。
所以一下课…祝瑜就被姜齐一喊到了办公室…周隐收完作业后去办公室交任务，却在门口听见——
“我打算把你和周隐座位分开，你会介意吗？”
周隐指尖拨弄着书角…
“不会，老师。”
不会…
祝瑜想…这是好事。多一些距离也好让他冷静，或许因为最近接触的人太少，或许因为最近接触的只有他，所以自己…
祝瑜垂头欺骗自己，或许少了接触，他就可以没那么喜欢他了。
“老师，作业都交齐了。”
此刻周隐走进来了。
姜齐一点了点头，而祝瑜就像被人撞见做坏事一般全身发颤。他立马心虚地撇开了头，不去留意周隐。
试图不去在意他的一丝一毫…
场面一度尴尬的安静……耳边好像还能听见海浪声……
“你来得正好，我打算…”
“既然祝同学没意见，我也没有。不过他新来的，没必要一直换位置，我换就好。谁走都没差。”
姜齐一说的，祝瑜一点都没听进去…他只听见周隐同意了…
他同意了。
他为什么同意？
他是不是真的很不待见自己，巴不得有理由换位置？
说完，周隐也不给姜齐一反应的机会，放在了一摞习题册后又说道：
“老师，那我先走了。”
祝瑜抬头怔愣在原地，只看见周隐转身离开的背影。
为什么感觉周隐的情绪出现了问题？
之后祝瑜揣着一颗心，拖着步子回到了教室…碰上周隐正收拾东西，程歌在他后面哀嚎：
“隐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祝瑜进来时，周隐与他在教室最后迎面相对。祝瑜佯装无事地微微昂起头——谁走都一样，反正是他说的，在学校不准提起他们的关系…调走了岂不是更好？
纵使祝瑜想得再多，但当周隐看都不看一眼地身体直接撞上祝瑜肩头时思绪顷刻间崩散，祝瑜被撞开后怔愣在原地直至他们换好了座位。
少年咬唇强忍住胸腔内某种正在发酵的酸涩，咬牙时脖颈紧绷而青筋凸起。
副班即将坐下时，祝瑜回到座位旁空洞的挂着笑意，执着说道：
“霖文，里面周隐的位置请跟我换吧。”
之后，祝瑜坐到了周隐的位置，偷瞥而去，周隐在第一组的最后一排。原来中间间隔这么遥远，好像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周隐走和自己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醒悟后祝瑜像个填充了过多棉花的娃娃，连带着心脏窒闷着无法说话。
郁闷地收回视线，转而将视线转向窗外，之后付霖文只能看见同桌的后脑勺，祝瑜看了一早上的大海，无心学习，无意其他。
“祝瑜！”
换教室时，程歌喊了祝瑜的名字，祝瑜充耳不闻地跟在周隐后面，然后程歌横插进了他的视线中，说话。
祝瑜虽然问道：
“怎么了…”
但他全然无心去听程歌说话，程歌说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
程歌叹了一口气，掰正了祝瑜的脸！
“祝瑜！”
出神的祝瑜恍然初醒一般……“怎么了？”他的眸光干净地没有一点瑕疵，澄澈透亮的像是玻璃珠。程歌重复了一遍，总结来说，就是上次开渔节志愿者祝瑜缺席了，部门这边要求祝瑜补签，而补签的方式就是让祝瑜再参加一次志愿者活动。
祝瑜认真听完后点了点头：
“我会准时到的。……”
“那就这么说好了！这次你一定要去了！”
“好…”
等祝瑜再看去，程歌身后的周隐已经走入教室中去了。
再没有任何机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