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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义海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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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海堂的鎏金匾在晨雾中淌着血露,顾清让的银针挑破盘龙玉佩的丝绦。周砚白倚着青帮祖师像咳嗽,掌心血渍在香案铺开长江图,磺胺分子式与细菌舰坐标在血纹间咬合如齿轮。
"顾先生这手金针渡穴…"周砚白忽然擒住他手腕,"比杜凤林的烟枪还稳。"染血的警徽暗格弹出半张戏票,梅兰芳的钤印旁批着"子时三刻,青帮清理门户"。
堂外突传来云惊鸿的梆子声。老裁缝的阴丹士林门帘被江风掀起,小阿宝的擦鞋箱搁在石狮头顶,箱盖内戏装海报遇露显形——沈墨卿的绝笔信藏在水袖褶皱,朱砂圈着大世界配电室总闸。
"砚白哥!" 苏曼卿的护士服染透晨霜,磺胺胎记在义海堂烛火中渗出药香。她扯开绷带,左腰的细菌舰坐标竟与香炉青烟勾连,在祖师爷画像上投下三艘铁甲舰影。
周砚白突然暴起,盘龙玉佩掷向香炉。炉身应声而裂,暗格里码着青帮名册,扉页钤着杜凤林与铃木健次的联名印。顾清让的银针挑破印泥,俄文批注间浮出今夜潮汐暗码。
"好个青帮,好个同济堂。"周砚白警棍劈碎太师椅,"拿四万万同胞的命换烟土..."他颈侧青筋暴起,盘龙刺青缺爪处渗出血珠,"顾清让,令尊在天之灵可还安寝?"
对街大世界霓虹忽灭。沈墨卿的蟒袍自檐角垂落,金线盘龙独眼淌泪:"顾少爷看戏看全本..."他甩出胭脂匣,遇风炸成红雾,"今夜《抗金兵》,唱的是大轴!"
义海堂地砖突然震颤。老裁缝的剪刀撬起青石板,阴丹士林布匹裹着五百支盘尼西林,德文标签被鼠药染成赭色。小阿宝的鞋刷蘸着磺胺结晶,在砖面绘出青帮密道图。
"走水路!"云惊鸿的金钗刺穿窗纸,钗尾系着黄浦江潮汐表。顾清让背起周砚白撞破后墙,苏曼卿的护士帽卡在瓦缝,俄文病历单随风翻卷,批注化作细菌舰锅炉图。
青帮密道渗着尸臭。周砚白突然将顾清让按在湿壁,犬齿擦过耳廓:"顾先生心跳乱了..."警用匕首挑开他长衫盘扣,"可是怕我这青帮卧底?"
暗河突传来汽笛。铃木健次的快艇破浪而至,白牡丹的银狐裘在探照灯下泛着尸蜡光。沈墨卿的戏箱顺流而下,撞上快艇刹那,陈九的断弦胡琴迸出火星,引燃预埋的硫磺。
"趴下!"顾清让护住周砚白滚进石龛。爆炸气浪掀翻快艇,培养皿碎片如毒雨倾盆。云惊鸿的水袖卷住桅杆,武旦刀劈开舱门时,铃木的军刀已架上她咽喉:"云老板的《穆柯寨》…"刀尖挑起戏服玉带,"该换《满洲姑娘》了!"
苏曼卿突然跃入江流。磺胺胎记遇水发亮,将细菌舰锅炉房位置折射在周砚白警徽上。老裁缝的剪刀扎透快艇油箱,阴丹士林布匹遇油自燃,在江面烧出"还我河山"四个火字。
"接镖!"小阿宝的擦鞋箱凌空飞来,箱内德制手雷缠着梅兰芳的水袖。顾清让银针引线,将炸药包甩向舰桥,却见周砚白突然扑来——
爆炸轰鸣中,盘龙玉佩碎成齑粉。周砚白染血的警服裹住顾清让,气浪将两人掀入货舱。五百个培养皿在震荡中迸裂,霍乱弧菌如绿雾升腾,在晨光中绽成恶之花。
"吞了…"周砚白咬碎磺胺药片,混着血哺入顾清让唇间,"青帮的盘龙…原该护着…"血沫呛住尾音,警徽暗格滑出半枚婚戒,内圈刻着"待河清"。
对岸钟楼敲响丧钟。沈墨卿的戏箱随波漂近,箱内胭脂遇水化开,在江面写就绝命诗:"宁为玉碎报轩辕"。云惊鸿的金钗刺穿铃木咽喉,武旦刀在晨曦中淬成血色镰刀。
货舱开始倾斜。顾清让拖着周砚白爬上救生筏,苏曼卿的护士服帆灌满东风。磺胺胎记在朝霞中彻底消融,长江航道图随波舒展,红圈锁着最后一艘细菌舰的锚地。
大世界的霓虹彻底熄灭。老裁缝的阴丹士林旗插在青帮总坛,小阿宝的擦鞋箱大敞着——十三年来收集的日军罪证,在晨雾中泛着血色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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