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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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潮迷迷糊糊地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脸因为高热变得潮红，眼框含着湿润的水光。
他眨了眨眼睛，声音带着生病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依赖。
“沈导……”
屋内的空调打的极低，吹在沈言溪的脸上，明明应该感到寒冷，他却觉得自己浑身都烧了起来。
宋听潮喃喃自语着缩进他的怀里，整个人附靠在他的身前。
太近了。
沈导感到手下的布料都带着宋听潮身上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手心。
他往后退了一点，床单被带出褶皱。
宋听潮贪恋这一点凉意，在他退后的时候再次抱住了他的腰身。
沈言溪被他扑得撞在榻榻米上的矮桌上，先前放在桌上的药瓶滚落在地。
后腰的痛感让他清明了片刻。
沈言溪深吸一口气，够到遥控器把空调调高。
他看清上面的温度顿时拧起眉：“十八度？”
宋听潮可怜巴巴地瞧着他，语气失落：“热……”
说着又黏上来，往他身上靠。
过高的体温让这个拥抱格外有存在感。宋听潮的脸贴着他的腰，像讨要糖果的孩子一样委屈渴望地看着他。
他皮肤本就白，眼尾就格外红，平时无辜的样子都无端的带了几分艳丽。
沈言溪一直都知道他长得漂亮，然而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对方求饶一样的眼神还是第一次。
室内安静得过分，只能听到宋听潮因为鼻塞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生病以后浑身都又酸又痛，室内温度的升高让他更加依赖沈言溪，然而抱着他几乎耗光了他的全部力气，宋听潮的脸越垂越低。
在他贴到沈言溪腿内侧的前一秒，被沈言溪拎着衣服领拉了起来。
宋听潮困倦地还要往上靠，被一只手接住了。
沈导摸到他额前的温度，终于开口。
“先量个体温。”
宋听潮胡乱地摇头：“不要。”
沈言溪被他噎了一下，无奈地拉开他的手，把人塞进被子里，又用手捏好被角。
宋听潮露出半张脸，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嘟囔着拒绝：“好热……”
沈言溪已经从柜子里翻找到体温计，单手甩了甩，走了回来。
被子里的某人又探出半个身子，脸朝下的埋在枕头里。
沈言溪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拉上被子的时候被对方拽住一角，语气可怜巴巴的。
“我好难受。”
尾音带着勾子，像小猫伸爪在他心尖挠了一下。
沈导冷酷无情地把被子拉到头顶，又捏着体温计在他眼前晃了晃：“量体温。”
宋听潮不说话了。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沈导，潮红的脸蛋让他看上去毫无威慑力。
沈言溪把体温计塞到他手里被丢到了一边的床单上。
“你是小孩吗？”沈导有点想笑，“怎么还闹脾气。”
气氛僵持了片刻，沈导妥协地叹口气，掀开被子捉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体温计放好。
皮肤滚烫的温度一触即分，宋听潮的领口被扯到下面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沈导把人塞到被子里裹成一团，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比起坐在床角给某个人当监工，防止他又不安分地踢被子，沈言溪更想跑到庭院里打坐，给自己放一首清心咒。
大概是真的很热很难受，宋听潮眼角都有水光，仍旧赌气地不说话。
屋内时针在咔哒咔哒地走动，沈言溪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站起身到客厅里烧水泡药。
苦涩的药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宋听潮被包成一团还不忘皱着鼻子努力往一边滚。
等纸杯摸起来不再烫手，沈言溪终于放下手机，拉开被子一角，从他衣服里抽出体温计。
他对着光转了转，看清了水银体温计上鲜艳的红线，比他预估的体温还要高。
宋听潮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了。
某人完全没有生病的自觉，难受了就踢被子，沈导进屋看见的就是被子一角搭在他的身上，空调还调到十八度。
没空和这个没理智的病人纠缠，沈导把人扶起来，感受到室温已经慢慢升高了，把人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苦。”宋听潮不接杯子。
沈导妄图欺骗他：“不苦。”
宋听潮怀疑地看着他，往后挪了一点。
失算了。
沈言溪扶额，早知道就顺路买点糖了，现在让段蔓去买也不现实，等她来了药早就凉了。
被倒霉上司盯上的段蔓一无所知地喝着奶茶，和店里的小姑娘聊得倒是很开心。
沈导在心里给她打上一个没有眼力见的标签，嘴里还是哄着：“真的不苦。”
宋听潮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杯，喝下去的瞬间就皱着脸要吐，被沈言溪眼疾手快地捏住下巴。
“唔……”宋听潮脸皱成包子，想挣脱。
在沈言溪监督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把乖乖把药咽了下去。
药片就比冲剂好喂多了，宋听潮吞下最后一片药，嘴里的苦涩淡了不少。
沈言溪扶着他躺下，这次倒是没把人包成粽子。他摸了摸对方干燥滚烫的额头，最终在他背上拍了拍。
宋听潮没等到沈言溪主动抱他，凑过去抱住了他搭在床边的一条腿。
他手臂收紧了些，身体也贴了上去。
沈言溪没想到他把自己当成人肉抱枕了，胳膊还紧紧环绕着自己的大腿内侧，顿时浑身僵硬。
“松手。”他语速很快，呼吸有些不稳。
宋听潮当耳旁风，抱得更紧了。脸还在他腿上蹭了蹭。
沈言溪动也不是，只好咬牙道：“我抱你，你先松手。”
这回腿上缠着的人有反应了，手松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仰头望着他。
沈言溪掀开被子，刚躺下去就被人紧紧抱住，腿毫不客气地搭在他的腰上。
感觉像被大型加热毯盖在了身上。
体温一点点升高。
宋听潮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呼吸喷洒出的热气吹在他的耳垂上，带来丝丝痒意。
他的腿踢到沈言溪的腰部下方一点，被一只手抓住脚踝。
宋听潮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沈言溪黑着脸。
也是，和病中的人能讲什么道理。
他望着天花板上的一处裂缝，心里默念心静自然凉。身旁的人还在不舒服地哼哼。
一开始还很小声，后面似乎是察觉到了沈言溪无声的纵容，演变成了大声的自言自语。
“我头好痛……”
宋听潮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换来了沈导“嘶”的一声。
见沈言溪还是不说话，他又继续哼哼唧唧。
“沈言溪我头疼……”
这次带名字了。
“嗯。”沈言溪老实应话。
一边抬起一只手给他揉着太阳穴。
宋听潮短暂地安分了一会，又说：“沈言溪我眼睛疼……”
“嗯。”
沈导认命地换手捂住他的眼睛，一边轻柔地按摩。
他感觉到手心里有点湿湿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好难受。”宋听潮闷闷地说。
沈言溪听出他声音里的哭腔，简直有些无措。
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想要一个人马上开心起来，想要对方的痛苦都由自己来承受。
宋听潮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接着吸吸鼻子喊道：“沈言溪。”
“嗯。”
“我脖子也疼。”
隔着手掌，沈言溪没能看见他试探的目光。
他默不作声地把手放到他的后颈处捏了起来。
宋听潮闭着眼，脸颊上有很明显的泪痕。长而翘的睫毛上还能看见挂着的水珠。
沈言溪心里一阵钝痛。
他来不及想明白这是因为什么，宋听潮已经倚着他的手沉沉睡去。
听到对方绵长的呼吸声，沈言溪才松了口气。
他收回手，发现自己的整条手臂已经酸麻得没有知觉了。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沈言溪看着窗户上歪歪扭扭的雨滴，起身拿起桌面上的手机。
未解锁的屏幕上跳出来一大串消息提示。
一堆未接来点的最上方是新的电话弹窗。
沈言溪没立刻接电话，用纸杯接了杯温水放到床边的凳子上才快步出了门。
房门轻轻合上，宋听潮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抱紧了被子。
屋外，沈言溪把手机刚凑到耳边就听到段蔓焦急的声音：“你可算接电话了。”
沈言溪“嗯”了声。
“你不是很着急你那个本子吗？”段蔓说，“简遂终于松口说可以看看本子了。”
空气中一阵沉默，段蔓没等到回复，继续说：“沈导？这不是你最在意的项目吗？”
沈言溪终于开口：“剧本还没打磨好，让他等等吧。”
段蔓很想说这怎么等，然而她清楚自己老板的品性，只能应下，然后硬着头皮给简遂工作室回消息。
多少名导求着简遂接自己的剧本，如今简遂松口了，沈言溪却这么回复。这无疑是打他的脸，这份合作怕是没指望了。
沈导挂了电话又在庭院里站了会，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
-导播小陈：沈导，太好了。
他挑了挑眉，微信里又跳出来几条消息。
-导播小陈：虽然听潮不在，但今天还是有很多素材的！
对面激动地发了条语音过来，“几个嘉宾都很关心他，还给他准备了礼物，几个人吵了起来最后打算一起去看望听潮。”
沈言溪：“……”
好想打烂他的嘴。
他冷着脸回了一条语音：“听潮是你叫的吗？”
导播浑然不知哪里惹到他了，满脸莫名地回复：你也是这么叫的啊。
他想了想不对，又补充了一句。
-导播小陈：嘉宾每个人都是这么叫的。
沈言溪：“。”
他慢慢在手机上打了一个字。
-有事打电话：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