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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护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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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肛肠医院走廊，就听见一声惨叫，林子听出来那是父亲的声音。
循着声音几个大步，林子来到了厕所。
这里的厕所你分不出男女来，因为人们等不及了，慌三忙四地来到厕所，哪个坑里没人就奔哪个坑去了。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患者就走在林子前面，她走一步一声异响，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能进厕所自行解决问题已属不易，你还能指望她讲究这个讲究那个，不是瞎扯吗？
“嗷呀！嗷呀！”父亲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
肛肠医院的患者有个自己的专有名词：管上厕所叫拉玻璃碴子。
林子上前和弟弟一起一边一个架着父亲的胳膊。
弟弟刚考完博士。他是中国第一批考博的人，正是忙的时候，一定是出了考场就奔这儿来了，你看他连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呢。
林子也是一接到大哥的电报就往这赶的。对于老百姓而言，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其实养儿养女看什么？不看平时，就是看老人老了病了。平时能吃能动也用不着谁。孝不孝也全不在平时这个时候，什么时候用人？不就是老了病了不能动了才盼着儿女出把子力气吗？
平时林子的老爹省心，不给儿女添麻烦。老爷子腿脚好，随便哪个儿子家他都去，他想去哪家去哪家。林子家呆得多些是因为那有块大大的菜园子，正好给他老人家用武。如今刚来大哥家突然就住了院，见几个儿子一起上，花钱出力不用问，他虽然遭点好罪，却还算高兴。一高兴就要抽一袋他的老旱烟。医生见状直摆手。他憋得慌，就有点耍脾气。林子不敢惹他，弟弟不管那些，拿起他的烟口袋一下子就给他扔出窗外了。林子以为爹要发火，谁知他难得地乐了。林子想，老头还是跟他老儿子亲。
就是上火，就是不愿意上厕所。
不管谁去厕所，一病房的人都说：“又拉玻璃碴子去了！”你听听，听着都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