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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发工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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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工资了。
领钱了！头一次领工资，林子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攥着一沓子钞票，手心都出汗了。
一个人坐在宿舍里，插上门，林子数了一遍又一遍。47块一张不少。林子额头渗出汗来。
这钱在那些年可就不少了。
林子从小就没拿过钱。
上大学，一个月给19块钱，他吃穿用都从这钱里出。刘兰芳来说评书，4毛钱一张票，全班都去了，就他没去。为啥？他舍不得。放假回家他买了两棒子好酒给爹带回去了。
母亲生病，家里就天天等钱用。如果不是因为缺钱用，母亲是不是还能唉别多想了，今天高兴，咱也逛大商店去。
走，上街去！给爹买上点啥吃的东西去。
兴凯的大商店那叫一个大，大门口还有个农贸市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转了半天，最后林子决定还是买酒。父亲就得意喝点小酒，就买上瓶最贵的让老爹美美地来两盅。
红标的北大荒就是农场大商店最高档的酒了，65度，他拎上了两瓶。
就在转身要走的当口，他突然想到，是不是给老太太也买点啥？犹豫了半天，结果就是啥也没买。
东西可以不买，见了面总要叫点什么吧？叫妈吗？感情上过不去，叫不出口。叫个婶子？阿姨？又好像有点不伦不类。他想起上一个老太太来。那个老太太，一心扑实地想过好日子。不知为啥，林子就是反感她。老太太见林子挑水回来，紧忙巴火打开缸盖子，伸手想帮林子倒水，林子一下子拔拉开她。
就这样，人家走了。
林子满腹心事回到了家。进了门见家里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没有。父亲可能还在地里忙秋收。那老太太呢？
父亲终于下班了。
老太太还是不见人。见父亲一声不响，林子不敢多嘴。
拿出点咸菜，林子爸就喝上酒了。
原来老太太走了。
这老太太不是善茬，一进家门，她就向父亲要钱，说是她女儿要用钱。父亲说我有三个儿子还没有成家，等钱用呢。老太太不干了，一甩袖子走人了。
林子这才发现家里的大箱子小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加上了大锁头，就连破下屋都锁上了。钥匙就别在老爹的腰上，他不允许，谁也别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