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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新年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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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的钟声在远处教堂敲响时，秦煜正蹲在旧宅天台调试烟火筒。林芷裹着围巾缩在藤椅里，看他指尖夹着根火柴，火苗在夜风里明明灭灭，映得侧脸的轮廓像被镀了层金边。
“离远点。”秦煜头也不抬，“上次你差点把烟花抱在怀里，想变成人形火炬？”林芷想起平安夜彩排时，自己误触冷焰火开关的狼狈模样，耳尖发烫：“那是意外！再说了，你不也被燎到睫毛了？”
火柴“嗤”地擦燃，照亮秦煜眼底的笑意。他点燃第一支烟花，青色的烟柱腾起瞬间，突然拽着林芷躲到砖墙后。银蓝色的火星炸开时，少年的雪松香水味混着硝烟气息涌来，林芷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比烟花爆裂声更响。
“看！”秦煜指着夜空，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那支名为“北极星”的烟花在天幕绽开，每颗火星都拖着长长的彗尾，像他们建模时用的粒子系统，在夜空中画出流动的函数曲线。林芷忽然想起数学里的“星集”概念——原来真正的星星，是要和重要的人一起看的。
倒数声从市区飘来，混着隐约的琴音。林芷摸出衣兜里的口琴，《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刚起头，就被秦煜用小提琴接过去。两支破碎的曲子在烟火间隙里碰撞，却奇迹般地和谐——就像他们相遇时的暴雨与阳光，最终在记忆里酿成了彩虹。
“五、四、三……”秦煜忽然放下琴，掏出个丝绒盒子。林芷看见里面躺着条银链，坠子是枚 tiny 的小提琴图案，琴弦处嵌着颗红色碎钻：“用妈妈的琴弓融的，碎钻是你上次摔碎的草莓糖罐玻璃。”
倒数声戛然而止，漫天烟花在零点同时绽放。林芷感觉银链被轻轻戴上脖子，秦煜的指尖划过他后颈，在发间留下个温柔的触碰：“新年快乐，我的星星。”
金色的烟花雨里，林芷看见秦煜的瞳孔盛着整片星空。那些曾以为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此刻都在烟火的余温里轻轻发烫——母亲的病历、破碎的琴弦、父亲摔碎的奖杯，原来都能在时光里重新编曲，变成此刻耳畔的心跳和弦。
“该我了。”林芷摸出藏在围巾里的礼物，是本手工装订的谱册，封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脚下踩着积分符号铺成的路。内页夹着片梧桐叶，叶脉间用金粉写着：“∫（秦煜+林芷）dt，从2023年5月1日到2025年5月1日”。
秦煜的笑声撞在烟火筒上，惊飞了檐下冬眠的麻雀。他忽然拽着林芷跑向天台边缘，那里摆着架旧钢琴——不知何时从老宅搬上来的，琴键上落着层薄灰，却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来首即兴曲吧。”秦煜按下第一个音，G大调的和弦混着硝烟味漫开，“主题是……”他抬头看漫天流星般的烟火，“是两个破碎的星星，如何拼成完整的圆。”
林芷的口琴加入时，钢琴声忽然转调。他们不再遵循任何乐谱，只是跟着心跳的节奏，在黑白键与金属簧片间追逐。秦煜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旧伤的疤痕蹭过林芷的手腕，像在弹奏一曲无声的告白。
远处传来《蓝色多瑙河》的钟声，零点三分的夜空开始飘雪。秦煜忽然停住，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草莓糖。糖纸在烟火余烬里发出脆响，他把糖塞进两人嘴里，草莓的酸甜混着雪的清冽，在舌尖绽开成小小的宇宙。
“知道吗？”秦煜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却认真地看着林芷的眼睛，“数学里有个‘烟火定理’，说的是再短暂的光亮，也会在观察者的视网膜上，留下永远的光痕。”他伸手替林芷拂去头上的雪花，指尖停在发梢轻轻颤抖，“就像你留在我生命里的光，永远不会熄灭。”
雪落在小提琴的琴弦上，积成小小的白冠。林芷望着秦煜发间的烟火碎屑，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教室相遇的场景——那个转着钢笔的校霸，眼底藏着未燃的野火，而如今，那簇火早已变成照亮彼此的晨光。
手机在琴凳上震动，是论坛弹出新消息。不知谁拍下了他们在烟火中的剪影，配文是：“碎星乐队的跨年秘密——双男主学霸在天台弹唱，疑似交换定情信物？”点赞数瞬间破千，留言区飘着彩虹 emoji 和数学公式：“秦煜×林芷=∞”。
雪越下越大，秦煜忽然站起身，张开双臂迎向落雪。林芷看见他的白衬衫被烟火映成粉色，后颈的痣在雪光中明明灭灭，像颗终于挣脱轨道的星星，正朝着他的方向，划出最璀璨的轨迹。
“明年我们去看真正的极光吧。”秦煜转身时，睫毛上落着雪花，“带着小提琴和口琴，在极光下弹《星夜》。然后……”他顿了顿，耳尖在夜色里泛红，“然后在极光最亮的时候，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芷笑了，伸手接住片飘落的烟花残屑。它在掌心里微微发烫，像颗小小的恒星。他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雪，此刻相触的目光，已经在彼此的生命里，种下了永不熄灭的火种——那是比数学公式更永恒的存在，是晨光与星轨的交汇，是两个灵魂终于找到彼此的，最浪漫的解。
烟火渐次熄灭，最后一支“晨光”在东方燃起。秦煜的手轻轻覆上林芷的，在漫天飞雪中，他们共同按下钢琴的最后一个音——那是个清亮的C大调，像初生的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照亮了雪地上两个交叠的影子，以及他们身后，那架缠着烟火残屑的小提琴，琴弦上的落雪，正在晨光中，慢慢融化成，属于春天的，第一滴露水。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