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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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洋大厦，八楼。
浓重的尼古丁气味在房间里弥漫，烟息呈灰蓝色，在灯光照射下每一缕的轨迹都清晰可辨，悠悠荡荡的弥漫开来，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中夹杂着清脆的撞击声。
“漂亮——”
一张台球桌周围围了不少人，喝彩声就是从人群中发出的，此时，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盯着站在台球桌旁的少年身上。
金色的自来卷，却还在发尾处做了粉色渐变落在后脖颈处，看背影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不伦不类，但当看到他的脸时，又会不自觉打消了这个念头，无他，少年五官立体分明，台球灯的照射显得他皮肤更加白皙。
少年随意站直身子，拿起巧克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皮头，细微的摩擦声引得人头发微微发麻。台上除开母球与黑八，只剩下四个花色球和一个全色球。
他轻轻眯起眼，看着桌面上那仅剩的5号全色球，随后弯下身子，将上半身与桌面平行，手架在桌面上，少年手指纤细，骨节分明，让人移不开眼，他将球杆架在拇指与食指形成的V字槽内，握着球杆的手肘向后抬起，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90度。
“砰——”
毫不拖泥带水，母球迅速蹿出去，将五号球推向库边，随后五号球被反弹，稳稳落入洞中。
“好！漂亮的翻袋球！”
有人低声喝彩，这球角度刁钻，能打进去证明少年实力强劲。
“这粉毛什么来头，这么强？”
……
“他呀。”
常年待着这所台球厅的都知道他，很快便有人解释起来。
“他叫卓愈，今年刚刚17…我打球这么多年了，他称得上天才……我跟他打过一场，那时他接触台球才两个月，给我打爆了……”
…
“后来有一些球厅之间的小比赛，还有稍微正式一点的，他都参加过，没有他赢不下来的…”
…
“可不说，在咱这一带不说别的，我还真没见过能打过他的，这朱哥也真是不长眼了…”
…
卓愈没有看周围人的神色，刚刚母球停住的位置非常完美，与黑八形成一条直线，正对袋口——母庸置疑，胜负已定。
“这球闭着眼都能打，你说朱哥惹谁不好非惹这小子，啧啧啧…”
他们口中的朱哥坐着一旁休息区，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卓愈漫不经心看了朱哥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是一个充满嘲讽的弧度。
这次他的动作都不再那么标准，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些懒散，卓愈微低下身，皮头轻轻与母球一碰，黑八便掉入洞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台球灯暗了下去，仿佛在提醒众人时间已经到了，比试也结束了。
“靠，这小子真会侮辱人。”
有人暗暗咂舌，“好好一个轻推，竟让他使出羞辱的滋味来了。”
“开局让了你三个球，现在你还剩四个球。”
卓愈走到朱哥身边，从休息区另一边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包背上，看着朱哥，眼里是毫不留情的轻视。
“愿赌服输，以后别再来雯姐场子找事。”
卓愈不顾朱哥难堪的神色，转身想向外走去，天色已晚，在不回家严晨又要找事了，他不想在心情好时被人烦。
“卓愈！”
一道女声传来，卓愈停下脚步看着来人，真心实意笑了笑。
他笑起来时有卧蚕，有颗小痣就处在卧蚕下方，看起来漂亮极了。
“雯姐！”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被吞没了该有的声响，但韩雯自身的气势却不容忽视，在这个市中心大厦开了七年台球厅，靠的可不仅仅是有钱。
一路走了不少人向她打招呼，大家都深知韩雯的手段。
韩雯走到卓愈身边，无意地扫了朱哥一眼，此时朱哥心虚的低下头，不敢与韩雯对视，他本以为今天韩雯不在，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出手，但要是韩雯在这，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这点小事就让你出手了？你的面子这么不值钱了？”
韩雯开始打趣卓愈，后者却丝毫不生气。
“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当给自己找点闲事做了。”
韩雯点点头，欣慰的看着卓愈，宛如亲姐弟一般交流起来。
“都快忘了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了，是不是又长高了？看看这脸，在学校不少小姑娘给你表白吧？”
卓愈被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耳尖有点发烫。
“哪有的事雯姐，我先走了，明天又开学了，下次放假再来找你！”
“等等！”
韩雯叫住卓愈，从她的红色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
“拿着，不准还给我，钱不多，别拒绝，这是你的升学奖励，自从上了高中后就没来过了，都半年多了，一直给你留着的，拿去买点喜欢的。”
卓愈看着红包，下意识想推拒，但看着韩雯不容置疑的神色，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谢谢了雯姐。”
“客气啥，行了先走吧，也不早了。”
韩雯摆了摆手，看着卓愈离去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突然问道。
“你以后还会继续打下去吧？”
卓愈家里情况特殊，这点韩雯清楚，卓愈母亲严晨不想让卓愈碰这些在她眼里浪费时间的东西，为此二人没少吵架。
但卓愈这么好的天分，韩雯不忍心看着他白白浪费。
卓愈顿住脚步，回过头看着韩雯，突然笑了出来，反问到。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打了？”
“走了，雯姐。”
得到满意的答应，韩雯一颗心才放心，看着卓愈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倔，一直都没变过。
————
出了台球厅，卓愈来到电梯口等电梯——这栋大厦20多层，电梯下来需要些时间。
卓愈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看着手机里严晨给他发的那些不明所以的消息。
妈：什么时候回来，妈有事给你商量。
妈：你还记得你余阿姨家她儿子吗？现在在陵州二中，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
妈：他还比你小几个月呢，现在都比你大一届了，哎，要不是你复读…………
卓愈看着这些无厘头的话，不明白严晨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他把手机关上，电梯也快到了，索性不在去想，他现在只想等高中毕业离家，离这个家远一点，去做自己热爱的。
“叮————”
电梯门开了，卓愈走了进去，里面没什么人，卓愈习惯性走到最后面角落，等待电梯下降。
七楼…………
六楼…………
连续两层没人，在第五层的时候却停了下来，电梯门开了，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走了进来。
这层有家补习班—
卓愈想了起来，看这些人，貌似也是高中生。
一个男生进来站在卓愈面前，光是背影就带有不容忽视的气场，卓愈好奇打量了一下。
挺拔高瘦，和自己差不多高，头发应该是天生的深棕色，从侧边看过去能看见脸上带了一副黑框眼镜，虽然眼镜显得木纳呆板，而且没有看到脸，但卓愈能感觉出，这个人长的一定不错。
还是个长的帅的好学生。
卓愈心想。电梯终于到达了一楼，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卓愈大步向出口处走去，没有感受到身后有到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帅气好学生’此时站在反方向，看着人群中那道显眼的身姿，进电梯的第一时刻，他就注意到卓愈了，可惜，卓愈没有仔细看他，不然可能会认出他来。
——虽然不知道卓愈还记不记得他。
直到卓愈身影消失不见，程深才有了下一步动作，他掏出手机，给其中一个联系人打去电话，没两秒对方就接了起来。
“小程啊——”
“严姨…”
程深讲话时语气温和沉稳，声调平缓有力。
“嗯，对，我妈都给我说了，您放心，卓愈来了之后我会在学校好好照顾他的。”
………………
“没事的严姨，不麻烦，我跟卓愈小时候就是朋友，在学校也正好做个伴。”
………………
“好的严姨，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