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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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江一在图书馆刚看完一本《植物学生长学》。
讲一颗种子生长开花并且结果的过程，全书五万字，他看得十分入迷，合上书的那一刹，他在想他哥。
一粒种子需要阳光空气和水这些基础条件才能发芽，而后又需要更多的阳光空气水才能茁壮成长。
可惜的是，他和他哥都没有得到这些养分的机会。
但相比较于他哥，他实在十分幸运。
他有哥哥可以依靠，可哥哥没有哥哥。
他哥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撑起了两个人的未来。
江一这天忽然回了一趟黎城的家，走之前给他哥发了信息，【哥，又是出一趟，晚点回来，不要做饭晚】
猫猫亲亲ing
对面回了一个好。
钥匙插进锁里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开了。”
四年不见，这栋老房子已经十分陈旧，地板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却没有令他不适。
屋内还保留着原本的陈设，被他掀翻的桌子，以及砸坏的窗户，阳台上，还晾着一件他的外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一股凉风吹在他的脸上，让江一舒服地眯起眼睛，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忽然回来，这会站在客厅里，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忽然，敲门声剧烈响起。
江一抬眸，发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是芳姨！
许多年过去，芳姨年近七十，头发已经白光了，但身子骨十分硬朗，那双眼睛很清亮：“这是……江崽！”
江姨一脸关心：“怎么这么久不回来，这片要拆迁了知不知道，要是你们还不回来啊，拆迁款可都被别人吞了，我年纪大了，没事就喜欢到处逛，每天都来看看。”
“你们兄弟俩是搬家了么，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江一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搬家，考上了云城的大学，毕业了。”
“呀。”芳姨大喜：“现在是大学生了呢，你哥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这个嘛……
江一欲言又止，在思考要不要这件事告诉芳姨。
说他将他哥关了四年，这简直……
思来想去，他忽然开口：“我哥和我准备结婚。”
芳姨看了他一眼，江一已经准备好了至少一波震惊和责骂的准备，但没有，芳姨反而笑了，特别慈祥“就知道你俩会在一起。”
“啊？”
这回轮到江一震惊了：“姨都不震惊吗？”
“震惊什么，我活了七十，见过的世面可比你多多了，再说了，你哥小时候那么宠你，我就从来没见过哪家兄弟是这么相处的。”
“小时候就爱亲你，长那么大了还抱你，看你的眼神压根不像兄弟，更像是老公看媳妇。”
“我当时就觉得你俩以后应该会在一起，没想到你俩还真在一起了。”芳姨笑了笑：“意料之中。”
芳姨左看右看，觉得十分不对劲：“江崽，你们家这是进强盗了吧，怎么这么乱。”
老人往屋里走去，忽然瞥见了一个反光的东西，芳姨指着地上那个箱子：“江崽，这是什么。”
江一闻言，往芳姨身边走去，蹲下身捡起那个箱子一看：“是个保险柜。”
奇怪，他可没买过什么保险箱，那这一定是他哥买的，他哥买这个做什么？
江一开始尝试输入密码，输入自己的生日，保险箱“啪嗒”一声自动弹开。
小小的保险箱里只放着两张银行卡，他将保险箱放下，拿起那两张银行卡，还有那个盒子，瞳孔骤然一缩。
一张上，哥哥用便利贴写着：【给宝贝娶媳妇的】
另一张：【给宝贝环游世界的】
盒子里是两枚男士对戒，内侧刻着两人名字。
江姨说：“小时候的事情你可能忘了，你哥寻过短见，他要跳楼，是我将他拦了下来，但我拦得住一次，拦不住第二次，那孩子还是要死，是你，是你的出现救了他，让他甘愿活着，你哥啊，他这辈子是为你而活。”
“以后要好好对你哥，不然他会伤心的。”
江一眼眶瞬间红了，拿着两张银行卡的手有些微颤，这些话啊让他如梦初醒。
原来那么早，他哥就将他的余生安排好了。
原来他哥真的是为他而活。
真的有人是为他一个人而活的。
他哥想让他娶媳妇，想得美，娶他还差不多，环游世界，当然是要在一起才对。
两张卡被他揣进包里，和芳姨聊了会天之后，江一将芳姨送回了家，之后连夜回了云城的家。
飞机行驶在夜空上，江一决定进今晚就把他哥放出来，对他哥说对不起。
他哥原来一直一直都很爱他。
他哥的世界里其实一直都有他，只有他，并且也只爱他。
这一刻，好像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过去了，心中的疯感在一点点消失，最后烟消云散。
这四年中，就算将他哥关着，他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他哥跑了，不要他了，又或者喜欢别人了。
但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哥这辈子，是为他而活的。
不可能抛弃他，更不可能不爱他。
他刚下飞机，匆匆赶回家时，遇见了他上次想杀的人——时溪。
此刻，地下室的门已经打开，那门他们打不开，干脆请了工人将旁边那面墙给砸了。
砖块四处飞溅，时序被不情不愿地拉出来。
成功砸墙救了人，时溪差点哭出来：“哥，我的哥，终于把你救出来了，受苦了，那疯子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并不是很想出去的，但被硬拉出去的时序：……
时隔四年，这是时序第一次出地下室，睁眼便是洁白的天花板，他这才看清了房间的格局，地下室位于一楼，几乎是被拉出来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一个劲往他脸上照去。
他伸手挡了挡日光。
多年被关起来的生活让他不太适应，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见到江一，他最近得了一种不抱猫猫就不舒服的病。
他渴望抱着他，亲亲他，然后占有他，操办他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一些薰衣草的味道，时序敏锐地朝大门处看去。
忽然，时溪不动了，这会一个劲往时序身后躲，砸墙的工人们这回也停下来，极度安静的地下室，只传来一些塔塔的脚步声，吓得时溪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好，是变态，怎么办，我们被变态发现了……”
时溪看了眼时序又看了眼一群工人总算放心了点，毕竟人多势众，任凭那个变态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他。
就在谁都没有动静的情况下，时序突然动了，他脸上带着笑，然后在他瞪大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那个小变态，牵起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时溪瞪大了双眸：“不是，你俩？”
一群工人不明所以，拿着锤墙工具走了，时溪跟在这群人身后逃之夭夭，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时序今年二十八岁，已经有了成熟的男人味，关在地下室的这些日子，他也没有放弃锻炼，手臂充满力量感。
这回人都走光了，时序对着江一浅浅一笑，十指相扣的手扣着他的手腕，很轻很轻：“宝贝，怎么有点不开心。”
“皱眉头的小朋友可一点都不好看，来，笑一笑。”时序的手本想替他挤出一个笑容，但江一躲开了，脸色黑得能杀人。
“哥，你刚刚是打算跟他走吗？”江一还想继续声讨他哥，就被两只手臂拉进了一个清茶味的怀抱里，时序将他埋在自己的胸口处，亲亲摸他的后颈。
“我只会走向你，宝贝，我好想你。”
“给我亲亲吧。”
“好吧。”
这是一个安慰的吻，一触即离，时序又开始了他的吸猫计划，吸吸江一的手臂和脖子，然后将人单手抱起，“宝贝，毕业快乐。”
江一抱着他哥的脖颈：“嗯。”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娶你。”江一捧着他哥的脸，“哥，你嫁给我好么。”
在他哥怀里换了个姿势，然后拿出那枚从保险柜里拿出的男戒，戒指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时序心下一顿，“这是……”
这是许多年前他没有送出去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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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早春，两人结婚了。
“哥，我们结婚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真好。”
结婚当天，时序穿着黑色西装，他手捧着一束充满馥郁花香的白色蔷薇，站在花墙之下，早春的日光照射进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像是烈火燃烧琉璃。
江一走近他身旁，穿着一身雪白色西装，拿着一束火红热烈的玫瑰，挽住他哥的手，他哥相机定了时，视线中闯入两只蝴蝶，两人最爱的模样被相机抓拍了下来。
时序看着自己养大的小天使，笑得柔情似水。
两人在绿草坪上狂奔，十指相扣，跑累了就一起躺在草坪上，耳边传来蝴蝶振翅的巨响。
此刻，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江一时常觉得，他们两，真是天赐良缘。
时序没有江一不能活，而江一没有时序也不能活。
现在，他们终于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啦！
结婚当晚，两人大来了一场。
时序捧着已经软掉的江一亲，一下又一下，而趴在他胸膛上的小人也在努力回应他，不断张嘴，勾缠，口感像是丝滑的奶油果冻。
“我们家宝贝怎么这么乖，真招人疼。”时序蹭蹭他已经发红的小脸蛋，将他彻底圈进怀里。
江一注意到这个动作，身子在微微发颤和兴奋——他哥在固定他，这个意味着他哥要开始了。
他哥在一点点拆开他。
江一乖乖不动，任由他拆开。
他的眼睛里像是氤氲这一层水雾，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现在很烫，脑子有些晕，拆完后，他被放置在床中间的位置，玫瑰花瓣铺在上面，让他闻见了一股清香。
衣物滑落，世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像是滚烫粘稠的岩浆，不断喷发，“噗呲”海啸突然爆发，让人只能相拥在一起，世界太热了，像是要将人融化掉。
从小到大都很漂亮的小天使乖乖承受着剧烈的浪花的剧烈拍打。
舌再一次缩不回去。
顺着舌尖掉落的一滴涎液。
“啪嗒——”炸开在时序充满薄汗的额前。
一直流，流淌过他的鼻梁，以及殷红的唇……
整整七天。
……
三十岁的江一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三十六岁的时序躺在他身旁，他在用指尖摸他的鼻梁和眼尾，最后抚平他的眉，他一只在做噩梦，一会哭一会笑，最后终于睁开眼醒了。江一醒了就缩进他哥怀里，轻轻蹭。
“哥，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啊，梦见我们的以前了。”
时序抱着他，将头埋进人颈窝里，手一下下给人顺气，江一闻见熟悉的清茶香味，总算安心了下来。
“吓到了吧，我学了一首钢琴，弹给你听。”亲亲他的额头。
江一点点头，时序得到回应后就单手抱起他。
琴房里边，摆放着一架大钢琴，时序将他抱在怀里，指尖轻触黑白相间的琴键，悠扬的舒缓的琴声飘出，海边咸涩的风吹过来，像是一场爱人的低语。
江一扬起笑脸，结婚后，两人去了许多地方旅游，埃及，英国，站在热气球上看动物大迁徙。他哥辞职了，全心全意陪着他，爱意像是能从眼睛里溢出来。
江一始终不肯给他哥看日记本，但此刻，微风吹过。
“哗啦——”
日记本被微风吹动，纸张被缓缓吹开，几乎每一页都被泪水打湿又风干的纸页上，出现了已经褪色的字迹：
我爱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我爱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