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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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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炎灵灼焰与地底盟约
北麓温泉的热气在晨光里凝成白雾，邱莹莹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往前走，灵植图谱在怀里发烫——昨夜新浮现的炎灵轮廓越来越清晰，像团跳动的火苗，连纸页都带着点温热。润玉拎着个藤编篮子跟在后面，里面装着绘制用的石墨笔、记事的麻纸，还有王大娘塞的两个麦饼，“听说炎灵怕潮，篮子里的火石你收着，万一雾气太重……”
“知道啦。”邱莹莹回头朝他笑，发梢还沾着温泉的水汽，“你比王大娘还啰嗦。”话虽如此，还是乖乖把火石揣进了袖袋。
温泉区藏在半山腰的凹地里，蒸腾的白雾像层棉花糖，把周围的松树都裹得毛茸茸的。石板路尽头是片圆形的泉眼，泉水中翻涌着细小的气泡，水面泛着淡淡的金红色，像是揉碎了的朝霞。邱莹莹蹲在泉边伸手去探，指尖刚触到水面，就被烫得缩了回来——这水比想象中热得多，连岸边的鹅卵石都带着灼手的温度。
“小心，”润玉伸手扶了她一把，“古籍说炎灵住在泉眼深处的火山裂隙里，以地火为食。这水温越高，说明它越活跃。”他指着泉眼中央的漩涡，“你看那里，漩涡一直在转，应该是炎灵在呼吸。”
话音刚落，泉眼突然“咕嘟”一声，冒出个拳头大的气泡，气泡炸开时，一道细小的火舌窜了出来，在半空化作只火红色的小兽——浑身裹着焰苗，四条腿像踩着火星，尾巴是团蓬松的火焰，眼睛却像两颗黑曜石，滴溜溜地盯着他们。
“这就是炎灵？”邱莹莹看得发怔，灵植图谱在怀里剧烈地动起来，自动翻开到新的一页，笔尖仿佛有了灵性，开始勾勒炎灵的模样。
小兽对着他们龇了龇牙，喷出个火星，落在石板上，烧出个小黑点。润玉将邱莹莹往后拉了半步，从篮子里拿出块硫磺石——这是从西麓石窟的石缝里敲来的，据说能安抚炎灵。他把硫磺石扔进泉眼，石块沉入水中的瞬间，泉眼翻涌得更厉害，水面的金红色渐渐变深，像有团更大的火焰要从水底钻出来。
“它好像不高兴了。”邱莹莹握紧袖袋里的火石，却见那小兽突然转身，朝着泉眼深处游去，尾巴的火焰在水中拖出长长的光带。紧接着，泉眼的漩涡越转越快，白雾被卷成个漏斗，连周围的松树都簌簌发抖，落下的松针一靠近漩涡就被烧成了灰。
“是地火在躁动。”润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蹲下身，手掌按在泉眼边缘的岩石上，指尖的契约符文亮起，“炎灵在警告我们，下面有东西在闹。”
邱莹莹突然想起石灵馈赠的透明石头，急忙掏出来。石头里的地脉记忆此刻异常清晰：青岚站在同样的泉眼边，手里拿着根缠着红绳的铜针，正往泉眼里放。随着铜针下沉，水面的火焰渐渐平息，青岚的声音透过石头传来，带着点喘息：“……炎灵，借你的地火一用，待我封印了暗影之核，必以灵族精血为谢……”
“红绳铜针！”邱莹莹突然喊道，“青岚用铜针安抚了炎灵！”她摸向自己的发间——那支母亲留的铜簪，正好缠着圈红绳，是小时候怕她扎到自己特意缠的。
没等润玉阻止，她已经拔下铜簪，学着青岚的样子，将红绳在指尖缠了三圈，然后闭眼默念石灵记忆里的口诀。当铜簪接触水面的刹那，泉眼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邱莹莹被一股力量猛地向后推去，润玉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两人滚在湿漉漉的石板上，看着那支铜簪在泉眼里化作道红光，直坠漩涡深处。
漩涡骤然停止转动，白雾像被人用手拨开般散开，泉眼中央浮出个更大的炎灵——体型足有之前的三倍，身上的火焰变成了橙黄色，尾巴上甚至长着羽毛状的火苗，眼睛里的黑曜石光泽流转，竟透出几分温和。它对着两人低下头，像是在行礼，然后张口吐出块暗红色的晶石，晶石落在岸边，发出“咚”的轻响。
“这是‘地火晶’。”润玉捡起晶石，入手滚烫，却不灼人，“古籍说炎灵只会将这东西赠予认可的人，里面藏着地火的本源之力，能净化暗影残留。”他看向邱莹莹手里的透明石头，石头里的画面变了：青岚接过同样的地火晶，正往炎灵头顶的角上系红绳——原来那不是封印，是盟约的信物。
邱莹莹突然明白过来，解下发间剩下的红绳，朝着大炎灵走去。炎灵温顺地低下头，让她把红绳系在自己头顶的独角上。红绳缠到第三圈时，炎灵身上的火焰突然变成了温暖的金色，泉眼的水温也降了下来，刚好能让人泡澡的程度。周围的松树不再发抖，甚至有几只小松鼠跑过来，蹲在岸边喝水。
“它接受盟约了。”润玉走过来，将地火晶递给邱莹莹，“你看晶石里面。”
晶石里映出无数画面：有远古时期火山喷发形成灵影山脉的壮阔，有灵族祖先与炎灵定下盟约的场景，还有……青岚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样子。她浑身是伤，将一块染血的布巾扔进泉眼，布巾上绣着灵族的徽记，与邱莹莹发间铜簪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青岚当年是把暗影之核的残片，封印在了泉眼深处。”邱莹莹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用自己的精血喂给炎灵，让炎灵帮忙看守。刚才我们的铜簪，大概是让炎灵以为……以为是她回来了。”
炎灵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轻轻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火焰的温度变得像春日阳光般舒服。它转身游向泉眼深处，很快又叼着那块染血的布巾游了回来。布巾已经被地火烤得半焦，却依旧能看出上面的血迹——与石灵馈赠的透明石头里，青岚受伤时滴落的血一模一样。
“看来炎灵一直在等我们。”润玉将布巾小心翼翼地收好，“青岚留下的线索，正在一个个浮现。”他看向邱莹莹手腕的契约符文，符文此刻亮得惊人，与炎灵独角上的红绳遥相呼应，“石灵守脉，炎灵守火，我们守着它们，就像守着青岚未完成的路。”
邱莹莹突然觉得袖袋里的火石在发烫，掏出来一看，火石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里面游动着细小的火苗——那是炎灵给的礼物，正如石灵给的透明石头。她将火石与地火晶放在一起，两样东西竟慢慢融合，化作块双色晶石，一半是流动的火焰，一半是剔透的水纹。
“这是……”
“是地脉与地火的共生。”润玉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地方，契约符文与双色晶石同时亮起，“就像我们和它们一样。”
日头渐渐升高，白雾散尽，温泉的水面倒映着蓝天，炎灵在水里翻了个身，激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化作彩虹。邱莹莹坐在岸边，看着灵植图谱上新画的炎灵——它的眼睛旁边，被自动画了颗小小的泪痣，像极了青岚留在地脉记忆里的模样。
“晚上去灵植园的地窖吧？”润玉突然说，“王大娘说那里藏着坛三十年的青梅酒，说是青岚当年埋下的，等‘能让炎灵低头的人’来挖。”
邱莹莹笑着点头，将双色晶石放进灵植图谱的夹层里。她好像有点明白青岚当年的心情了——守护从不是孤单的事，无论是石灵的沉默、炎灵的炽烈，还是身边人的温度，都在组成这条路上的光。
夕阳西下时，他们往回走，石板路上的脚印很快被温泉的水汽填满，却留下两道浅浅的光痕，像两行未完的诗。远处的村庄升起炊烟，王大娘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莹莹丫头，润玉小子，青梅酒的泥封我已经撬开了——”
炎灵在泉眼深处轻轻摆了摆尾巴，独角上的红绳闪了闪，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地底下，地火晶与守石纹的光芒在脉管里流淌，将灵影山脉的过去与现在，紧紧连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