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5、第 155 章 ...
-
第一百五十五章：断魂崖下探踪迹，血煞坛中藏秘辛
断魂崖的风裹着碎雪，刮在脸上像刀割。邱莹莹将守灵盏护在怀里，盏中灵火的暖意透过衣襟渗出来，勉强抵御着崖底的寒气。崖壁上的积雪被风卷成旋，露出底下黑黢黢的岩石，石缝里缠着些暗红的丝线，与寒水潭月痕草根须里的血咒如出一辙。
“就在下面。”润玉的银芒顺着石缝往下探，指尖泛起淡淡的红——那是煞气侵蚀的痕迹，“血煞盟的总坛应该在崖底的溶洞里，煞气最浓的地方。”
阿竹用陨铁铲在岩壁上凿出落脚的凹痕，竹笛斜插在腰间，笛身的青光忽明忽暗：“刚才在崖顶看到的血雾，就是从溶洞里飘出来的，像条活蛇似的往寒水潭方向钻。”他回头看了眼邱莹莹，“你确定要下去？这煞气能蚀灵脉，月痕草的灵力未必挡得住。”
邱莹莹摸了摸袖中聚灵珠的粉末，引灵玉的青光在掌心流转：“南胥月说聚灵珠用了血魂土，我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将守灵盏的灵火调得更旺，“况且，血魂珠还没炼成，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三人顺着凿出的凹痕往下攀爬，越靠近崖底，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崖壁的石缝里开始出现骸骨，有的嵌在岩石里，有的被暗红丝线缠绕，骨骼表面泛着诡异的油光，显然是被血咒侵蚀过的痕迹。
“这些人……”阿竹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认出其中一具骸骨的衣物碎片，是去年在黑风口失踪的猎户，“他们的魂魄被抽走了，骨头成了血魂链的养料。”
润玉的银芒突然暴涨，将一段坠落的冰锥劈成粉碎：“小心头顶！血煞盟的人在上面放哨！”
话音刚落，数道黑影从崖顶跃下，个个身披黑袍，手里握着缠着血线的短刀，刀光在雪雾中闪着幽蓝的光。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脸上刻满血色符文，落地时震得崖壁积雪簌簌掉落。
“掌门说会有贵客来，果然没说错。”独眼壮汉的短刀指向邱莹莹，“把守灵盏交出来，或许能给你们个全尸。”
邱莹莹的引灵玉突然发烫，青光在周身织成层薄茧：“血魂珠还没炼成，就急着收人了？”她往空中撒出把聚灵珠粉末，粉末遇风化作金蝶，扑向黑袍人的眼睛。
润玉趁机祭出竹剑，剑穗的红薯皮玉佩发出清越的鸣响，银芒顺着血线蔓延，那些缠着骸骨的丝线瞬间绷直，竟将几个黑袍人捆了个结实。“莹莹，去溶洞！这里交给我们！”
邱莹莹点头，灵火裹着身形，像道青红色的闪电，顺着崖壁滑向溶洞入口。洞口挂着两具风干的尸体，胸口处插着黑色曼陀罗，与迷雾谷母巢外的尸体一模一样——原来血煞盟与影阁早有勾结。
溶洞内比想象中宽敞，地上铺着层暗红色的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腐肉上。岩壁上嵌着无数盏油灯，灯油泛着粘稠的红，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最深处的石台上，果然架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口冒着滚滚血雾，里面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魂魄，正发出凄厉的哀嚎。鼎身刻满了血煞盟的符文，每道符文都在蠕动，像有生命般吞噬着魂魄的灵光。
“来得正好。”南胥月的声音从鼎后传来，他正用血魂链搅动鼎中的魂魄，链身的血线与鼎身符文相呼应，在半空拼出个残缺的阵图，“再差九十九个生魂，血魂珠就能炼成了，邱姑娘要不要亲自送份大礼？”
邱莹莹的引灵玉剧烈震颤，青光直指鼎下的地面：“你把血魂土埋在了鼎底！”她终于明白聚灵珠为何带着血咒——血魂土与月痕草的根须相连，聚灵珠吸收的灵力，竟成了滋养血魂珠的养料。
南胥月抚掌大笑：“不愧是五灵阵的传人，一点就透。”他猛地将血魂链插入鼎中，鼎内的魂魄瞬间凝聚成个巨大的血球，“这血魂土本是影阁的馈赠，说是用噬灵妖的骨粉混合万人血炼制的，种出来的灵草，最适合做血魂珠的‘引子’。”
邱莹莹的灵火突然暴涨：“影阁都覆灭了，你还替他们做事！”她祭出守灵盏，灵火顺着苔藓蔓延，那些暗红的苔藓遇火即燃，露出底下刻满阵纹的石板——竟是个放大版的千机阵！
“覆灭？”南胥月的眼神变得阴鸷，“影尊不过是颗棋子，真正的后手，在我这儿。”他指了指鼎中血球，“这血魂珠不仅能操控生魂，还能唤醒母巢的残识，到时候噬灵妖重现，天下都是血煞盟的！”
邱莹莹的灵火撞上青铜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鼎身的符文黯淡了几分，血球里的魂魄趁机往外冲，却被南胥月的血魂链死死拽回。“你以为五灵阵是摆设？”她将引灵玉按在石板上，溶洞顶部突然亮起无数光点，正是五灵阵的阵眼在呼应，“陨火坑的灵火、寒水潭的本源、青竹涧的草木……足够净化你这邪鼎！”
南胥月突然甩出三道血符，符纸在空中化作血蛇，直扑邱莹莹的面门。她侧身避开，灵火却被血蛇缠住，烧得噼啪作响。就在这时，溶洞外传来竹笛的清鸣，阿竹的声音穿透石壁：“莹莹姐，我们来啦！”
润玉的银芒如箭般射向鼎下的血魂土，石屑纷飞中，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涌出的煞气比鼎中更浓。“原来血魂土是从这里挖的！”润玉的银芒与邱莹莹的灵火交织，在洞口布下道光网，“这是地脉的煞气源头，必须封住！”
阿竹的竹笛吹出急促的调子，溶洞外的月痕草突然疯长，根须穿透岩壁，缠住血魂链的末端。那些根须带着聚灵珠的金粉，所过之处，血线迅速褪色，竟让南胥月的锁链出现了裂痕。
“废物！”南胥月怒吼着，血魂链暴涨数丈，将阿竹的根须劈得粉碎。可断裂的根须落地后，立刻又抽出新芽，像无穷无尽的藤蔓，朝着青铜鼎蔓延。
邱莹莹趁机将守灵盏扔进鼎中，灵火与血球相撞，发出刺眼的白光。鼎内的魂魄在白光中渐渐变得清晰，露出张张熟悉的脸——有寒水潭的村民，有黑风口的猎户，还有……阿月的虚影！
“阿月！”邱莹莹失声喊道，引灵玉的青光疯狂涌入鼎中。阿月的虚影对着她笑了笑，突然化作道红光，撞向鼎身的符文，那些蠕动的符文瞬间凝固，像被冰封住一般。
“不！”南胥月目眦欲裂，血魂链不顾一切地砸向守灵盏，却被鼎中爆发的白光弹回，链身寸寸断裂，溅起的血珠落在地上，化作团团黑雾。
青铜鼎在白光中渐渐融化，露出底下的千机阵石板。石板上的阵纹在灵火中燃烧，与五灵阵的光点相呼应，在空中拼出个巨大的“破”字。溶洞开始剧烈摇晃，岩壁上的油灯纷纷坠落，砸碎在地上，燃起熊熊大火。
“我们走！”润玉拽着邱莹莹往外冲，阿竹紧随其后，竹笛在身后划出道青光，将坠落的石块挡开。
跑出溶洞时，断魂崖的风卷着雪，将身后的火光衬得如同落日。邱莹莹回头望去，只见青铜鼎的碎片在火中融化，血魂土被灵火烧成了灰烬，而阿月的虚影，正站在火光中，朝他们挥手告别，身影渐渐化作点点金粉，融入飘落的雪花里。
崖顶的黑袍人已经被清理干净，守林人的援兵正抬着受伤的同伴往回走。邱莹莹摸了摸怀中的守灵盏，盏身还带着鼎内的余温，仿佛还残留着阿月的气息。
“血魂珠毁了。”润玉的声音带着疲惫，银芒在他指尖微弱地跳动，“但南胥月跑了，他的血魂链还有残片，迟早会卷土重来。”
阿竹用竹笛戳了戳地上的血线灰烬：“怕什么，下次来，我们让月痕草长满整个断魂崖，看他还怎么炼邪术。”
邱莹莹望着崖底渐渐熄灭的火光，引灵玉的青光在掌心轻轻闪烁。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南胥月的话像根刺，扎在她心头——影阁的后手，母巢的残识，还有月痕草与血魂土的联系，都藏着更深的秘密。
但此刻，看着身边并肩的润玉和阿竹，看着远处守林人村落的灯火，她突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五灵阵还在，月痕草还在，他们就有勇气走下去。
雪越下越大，将断魂崖的痕迹一点点覆盖，只留下守灵盏的余温，在冰雪中烙下圈淡淡的光痕，像个未完待续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