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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 1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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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客至谈旧闻，草语藏玄机
秋收宴的余温还没散尽，守林人村落的清晨就被一阵马蹄声打破。邱莹莹正蹲在院子里给刺猬换垫料，听见声响时，手里的山莓干差点掉在地上——来的是辆装饰考究的马车，车厢上刻着灵植园的云纹标志，车帘掀开时，走下来个穿月白长衫的老者，鬓角虽已染霜，眼神却清亮得很。
“苏老？”邱莹莹又惊又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这位苏老是京城灵植园的掌事，当年她去京城求药时，多亏了他指点月痕草的培育之法，临走时还塞给她一包皇家灵植园的秘种。
苏老捋着胡须笑，目光落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妹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位是……？”
“这是我妹妹，刚找回来不久。”邱莹莹拉过妹妹的手，“小不点，叫苏爷爷。”
妹妹怯生生地喊了声“苏爷爷好”，小手却攥紧了邱莹莹的衣角，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苏老腰间的玉佩——那玉佩雕成了株灵芝的模样，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润玉和阿竹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润玉认得苏老，当年他去京城修补灵植园的聚灵阵，曾与这位老者探讨过阵法心得。“苏老远道而来，是有要事？”他递过刚沏好的茶，银芒在指尖轻轻流转，察觉到老者的灵力有些紊乱，像是长途跋涉后的虚耗。
苏老接过茶盏，却没喝，反而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我这次来，一是送样东西，二是带个消息。”他打开锦盒，里面躺着片干枯的月痕草叶，叶面上用金线绣着个复杂的符文，“这是你母亲留在灵植园的，她说若有一天你能让月痕草在黑风口扎根，就把这个交给你。”
邱莹莹的指尖刚触到草叶，就觉得一股熟悉的灵力涌来，与她血脉里的气息隐隐呼应。草叶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在阳光下投射出个虚影——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正蹲在灵植园的田埂上，小心翼翼地给月痕草浇水，嘴里轻声念着：“月痕草，月痕草，既要有月的清，也要有草的韧……”
虚影散去时，邱莹莹的眼眶已经红了。苏老叹了口气：“你母亲当年是灵植园最出色的弟子，可惜……”他没再说下去，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我要说的消息，与影阁的残部有关。”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严肃起来。阿竹把妹妹拉到身后，竹笛下意识地握在手里：“影阁不是早就覆灭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是影尊的师弟，墨尘。”苏老的脸色沉了下来，“此人比影尊更擅长用毒，尤其精通‘腐灵术’，能让灵植在一夜之间枯萎，化作攻击人的利器。据说他最近在追查月痕草的踪迹，扬言要毁掉所有与邱家有关的灵植。”
润玉的银芒在指尖凝聚：“他的目标是莹莹？”
“不止。”苏老摇头，“他要找的是‘月痕草母株’。传说母株藏着能让灵植起死回生的秘辛，影阁当年覆灭前，曾想据为己有，被你母亲拼死阻止了。”他看向邱莹莹，“你母亲留下的草叶符文，就是母株的定位符，只有邱家血脉才能激活。”
妹妹突然从阿竹身后探出头，指着锦盒里的草叶：“姐姐，我好像见过这个。”她小手比划着，“在梦里，有个发光的草，叶子上就有这个记号，旁边还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好凶……”
邱莹莹心里一紧：“小不点，你记不记得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
妹妹皱着眉想了想：“有好多好多水，还有会发光的石头，草就长在石头缝里……”
“是魂归潭！”润玉和邱莹莹异口同声地说。魂归潭底的石壁上确实嵌着不少发光的晶石，月痕草的根须也确实顺着石缝往深处扎，只是他们从未想过，那里会藏着母株。
苏老站起身：“事不宜迟，我们得尽快找到母株。墨尘的腐灵术霸道得很，若是被他先找到，不仅母株难保，整个月痕山的灵植都会遭殃。”
准备出发时，陈长老闻讯赶来，手里拿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这是当年你父亲手绘的魂归潭详图，潭底有个暗河入口，母株十有八九就在暗河里。”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入口处有个‘转灵阵’，需要五灵阵的灵力才能打开，莹莹的引灵玉、润玉的银芒、阿竹的草木亲和，正好能凑齐阵眼。”
妹妹抱着她的红豆兔，非要跟着一起去：“我要保护妈妈留下的草！”邱莹莹拗不过她，只好让阿竹用竹篾编了个小背篓，把她放进去背着。
魂归潭的水比上次来更清了，阳光能直透潭底，照亮那些发光的晶石。邱莹莹按照地图的指引，在潭边的石壁上找到了个不起眼的凹槽，将引灵玉嵌了进去。润玉的银芒和阿竹的竹笛青光同时注入，凹槽周围的石纹立刻亮起，在水面上投射出个旋转的阵图——正是转灵阵。
“我下去看看。”邱莹莹深吸一口气，将守灵盏系在腰间，灵火的暖意透过布料传来，让她安心了不少。
润玉拉住她的手腕：“我跟你一起。”
阿竹把背篓卸下来，将妹妹放在岸边的石头上：“我在上面守着，你们小心点。”妹妹懂事地抓住阿竹的衣角，小声说：“阿竹哥哥，你要看好姐姐和润玉哥哥呀。”
邱莹莹和润玉潜入潭底，转灵阵的光芒在水中形成道漩涡，将他们往暗河入口吸去。穿过漩涡的瞬间，周围的水突然退去，眼前出现一条干燥的通道，岩壁上嵌着的晶石比潭底的更亮，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通道尽头是个巨大的溶洞，钟乳石倒挂在头顶，像无数把利剑，而溶洞中央的水潭里，果然长着株与众不同的月痕草——它的叶片足有寻常月痕草的三倍大，叶脉是金色的，顶端开着朵碗口大的红花，花瓣上的纹路与苏老送来的草叶符文一模一样。
“是母株！”邱莹莹惊喜地走上前，指尖刚要触到花瓣，水潭里突然冒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邱家的小丫头，果然没让我失望。”
墨尘的身影从雾气中走出，他穿着件黑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双淬了毒般的眼睛，手里握着根缠着黑藤的手杖，手杖顶端的骷髅头正滴着墨绿色的液体。
“你是谁？”邱莹莹将润玉挡在身后，引灵玉的青光在周身织成护盾。
“送你们去见阎王的人。”墨尘冷笑一声，手杖往地上一顿，水潭里的黑雾突然暴涨，化作无数条黑蛇，直扑母株，“腐灵术——起！”
黑蛇刚触到母株的叶片，就发出滋滋的响声，叶片上的金光剧烈闪烁，竟将黑蛇烧成了灰烬。墨尘脸色一变：“不愧是母株，果然有点门道。”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瓷瓶，“可惜，你挡不住这个。”
瓷瓶打开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里面装着的暗红色液体顺着黑藤流淌，所过之处，岩壁上的晶石都失去了光泽。润玉的银芒立刻化作利刃，劈向黑藤，却被液体腐蚀得发出刺耳的声响。
“莹莹，护住母株的根！”润玉大喊着，银芒在身前凝成道屏障，“这是‘蚀灵液’的升级版，专克灵植的本源！”
邱莹莹立刻祭出守灵盏，灵火顺着母株的根须蔓延，在根部形成个金色的护罩。母株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叶片轻轻摇曳，将金色的叶脉往她身边送，像是在与她并肩作战。
墨尘见状，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一起死吧！”他将瓷瓶里的液体全部倒进水潭，黑雾瞬间笼罩整个溶洞，连晶石的光芒都被吞噬了。
就在这时，溶洞外传来妹妹的声音：“姐姐！用月痕草的种子！”
邱莹莹恍然大悟，从袖中掏出一把月痕草种子，借着守灵盏的火光撒向黑雾。种子遇火即燃，化作无数金色的火苗，火苗落在黑雾上，发出噼啪的声响，竟将黑雾烧出了个缺口。
“怎么可能……”墨尘失声惊呼，他的腐灵术最怕至纯的草木灵力，而月痕草的种子吸收了陨火坑的灵火和魂归潭的灵力，正好是他的克星。
润玉抓住机会，银芒与邱莹莹的灵火交织成网，将墨尘困在中央。母株的红花突然绽放，金色的花粉漫天飞舞，落在墨尘的黑袍上，黑袍瞬间冒出黑烟，露出底下布满咒文的皮肤。
“我不甘心！”墨尘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母株的叶片吸收了。
黑雾散去，溶洞恢复了光明。邱莹莹走到母株面前，看着它微微颤抖的叶片，轻声说：“妈妈，我们守住它了。”
母株的叶片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像是在回应。润玉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母株根部的石缝里，那里藏着个小小的木盒：“你看那个。”
打开木盒，里面是母亲的另一封信，信上写着：“月痕草的秘密，不是起死回生，而是‘共生’——它与守护它的人共生，与这片土地共生，你护它一寸，它便护你一尺。”
离开溶洞时，邱莹莹在母株旁边种下了一把新的种子。阳光透过潭水照进来，母株的红花在水中摇曳，像颗跳动的心脏，滋养着整个月痕山的灵脉。
妹妹扑进邱莹莹怀里，小手摸着她腰间的守灵盏：“姐姐，我们赢了吗？”
“赢了。”邱莹莹抱着她，抬头看向润玉和阿竹，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我们守住了妈妈留下的东西。”
苏老在潭边等着他们，看到邱莹莹手里的木盒，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母亲说得对，真正的守护，从来都是相互的。”他望着远处的月痕草海，“有母株在，月痕山的灵植再也不怕邪术侵害了。”
夕阳西下时，一行人往村落走去。妹妹趴在阿竹的背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颗月痕草的种子。邱莹莹走在润玉身边，手里捏着母亲的信，信纸上的字迹被夕阳染成了金色，像母亲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她知道，墨尘虽然被打败了，但守护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漫山遍野的月痕草，有母株的力量，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能像月痕草一样，扎根土地，向阳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