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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第 20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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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鸦影初现，崖底迷踪
一、黑风岭瘴
黑风岭的瘴气像化不开的浓墨，午后的日头被遮得只剩圈模糊的光晕。邱莹莹蹲在岭口的老榕树下，看着润玉留下的标记——块刻着双生花纹的木牌，斜插在泥里，牌身沾着些深绿色的黏液，是瘴气里独有的“腐叶胶”。
“他应该进去半个时辰了。”她摸出怀里的双生花干瓣，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比来时黯淡了些。这是润玉特意让她带的，说一旦靠近瘴气核心，花瓣会变色，“再等一刻钟，没动静就进去找他。”
身旁的李伯拄着拐杖，往岭里探了探身，被扑面而来的腥气呛得直咳嗽：“这瘴气邪乎得很，沾着点皮肤就发红，润玉那小子带着清心草粉没？”
“带了，”邱莹莹拍拍腰间的布包，里面是分装的草粉和伤药，“他说用双生花的汁液混着草粉，能防三个时辰。”她望着岭内翻滚的灰雾，心里像塞了团湿棉絮，“王嫂说那黑袍人往这边来了，可咱们追了一路，除了这木牌，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李伯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准是那小子耍了花样。黑风岭就三条路，两条通悬崖，一条绕回落星崖暗河，他肯定是想绕去锁灵窟！”
正说着，邱莹莹手里的双生花干瓣忽然“啪”地裂开道细纹，银光彻底消失，露出里面暗沉的褐色。
“不好！”她猛地站起来，抓起地上的长刀，“润玉出事了！”
李伯也急了，往拐杖头啐了口唾沫：“跟我来！走秘道！”他转身钻进榕树后一个隐蔽的洞口，“这是早年采药人挖的，能穿到岭心的‘断云崖’，比走正路快一半！”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爬行。邱莹莹紧随其后，洞里弥漫着泥土和朽木的气味，偶尔有水滴从头顶落下，砸在颈间，凉得像冰。爬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透出微光，李伯的声音传来：“到了，小心脚下，是碎石坡。”
邱莹莹钻出洞口，发现自己站在块突出的崖壁上，下方是翻滚的瘴气，隐约能看到崖底有片黑色的水洼，泛着诡异的光。而不远处的石台上，赫然躺着个熟悉的身影——是润玉！
“润玉！”她刚要冲过去，被李伯死死拉住。
“别冲动！”李伯指着石台周围的藤蔓，“那是‘噬灵藤’，看着像枯藤，碰着就会被缠住吸灵力！”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些黄色粉末，“这是‘破藤散’，撒在身上能防它近身。”
邱莹莹接过粉末，胡乱往身上撒了些，握紧长刀往石台冲。离得近了才看清，润玉的左臂被噬灵藤缠住，藤叶像吸盘似的贴在他伤口上，原本已经愈合的地方又渗出了血。他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像纸，怀里的双生花盆栽摔在一旁，花盆碎了，花瓣蔫蔫地搭在石上。
“润玉！醒醒！”邱莹莹挥刀砍断缠在他臂上的藤蔓，藤蔓断裂处冒出墨绿色的汁液，溅在刀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润玉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看到她时，眼里闪过丝惊惶：“你怎么来了？快走……那黑袍人……”
话音未落，崖壁后传来一阵低笑，黑袍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斗笠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他苍白的下颌和嘴角勾起的冷笑：“不愧是双生契者，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他抬手摘下斗笠，露出张年轻却阴鸷的脸，脖颈处的乌鸦纹身在瘴气里泛着黑光，“我是墨长老座下‘鸦卫’，特来请二位去天玄宗做客。”
二、断云崖斗
“请？”邱莹莹将润玉护在身后，长刀横在胸前，“用噬灵藤‘请’？你们天玄宗就这点礼数？”
鸦卫舔了舔嘴唇，眼神像盯着猎物的狼：“对不识抬举的人，不必讲礼数。”他打了个响指，石台下的瘴气忽然翻涌起来，几只巴掌大的黑虫从雾里钻出来，翅膀扇动时发出“嗡嗡”的声响，“这是‘蚀骨蝇’，沾着点皮肉就会钻进骨头缝，尝尝？”
李伯在崖壁上大喊：“别让它们近身！用清心草粉！”
邱莹莹立刻掏出草粉，往润玉身边撒了圈，又往自己身前撒了些。蚀骨蝇一碰到草粉就纷纷坠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鸦卫的脸色沉了沉：“有点意思。”他从袖中摸出个青铜哨子，吹了声尖锐的调子，石台上的噬灵藤忽然疯长起来，像无数条黑色的蛇，朝着两人缠来。
“你带润玉走！”邱莹莹推了润玉一把，挥刀劈向藤条，“我断后！”
润玉却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虽弱却坚定：“一起走！”他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又掏出包东西——是用煤油浸过的清心草粉，“点火！”
邱莹莹立刻会意，抢过火折子点燃草粉，往藤条堆里一扔。“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带着刺鼻的青烟，噬灵藤遇火便缩，发出阵阵焦臭。
“快走！”润玉拽着邱莹莹往崖壁的秘道洞口跑，李伯已经在洞口接应，伸手将两人拉了进去。
鸦卫看着他们消失在洞口，非但没追，反而露出抹诡异的笑。他弯腰捡起地上蔫掉的双生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喃喃道：“锁灵窟的钥匙，总算有线索了……”
秘道里，邱莹莹扶着润玉，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心疼得不行：“你的胳膊怎么样？那藤条有毒没？”
“没事，”润玉咳出两口带血的痰，脸色却松了些，“噬灵藤只是吸灵力，没毒。倒是那鸦卫，他身上有锁灵窟的气息，肯定去过入口。”
李伯在前面开路，闻言回头道：“锁灵窟的暗河入口有‘逆水阵’，进去容易出来难，他进去也是找死。”
“怕就怕他不是自己进去，”邱莹莹想起鸦卫那抹笑，心里发寒，“他好像在等什么……或者说，在等我们进去。”
润玉的脚步顿了顿，忽然道：“他要的不是我们，是双生花的气息。锁灵窟的邪祟被地脉灵气镇压了千年，只有双生花的纯净气息能唤醒它们。”他握紧邱莹莹的手，掌心的冷汗混着她的凉，“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三、暗河逆水
钻出秘道时，暮色已浓。落星崖的暗河入口藏在片茂密的芦苇丛后，水面泛着幽蓝的光，像块巨大的蓝宝石。润玉从怀里摸出个莹白的玉佩，是用灵源晶磨的，能在水里发光。
“逆水阵在水下三尺的地方，”他将玉佩递给邱莹莹，“跟着光走，别碰那些发光的水草，是‘缠魂草’，会勾人的影子。”
邱莹莹接过玉佩，忽然想起什么：“你说鸦卫在等我们，那我们现在进去，不是正好中了他的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润玉活动了下左臂，伤口已经用清心草粉处理过，虽然还疼，但能动了，“他想借邪祟的手除掉我们，我们就顺水推舟，看看锁灵窟里到底藏着什么。”他看向李伯，“李伯，麻烦您回村报信，让大家守住护村镜，一旦看到黑风岭方向有异动，就点燃烽火台。”
李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牛角号：“这是巡山用的号子，吹三声长音就是求救，我在岭口等着，随时接应你们。”
暗河的水凉得刺骨，邱莹莹跟着润玉往深处游，玉佩的光在水里拉出条莹白的线，照得周围的游鱼清晰可见。忽然，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是根墨绿色的水草，正顺着水流往她腿上绕。
“缠魂草！”润玉回头看到，立刻游过来，拔出长刀砍断水草。水草断裂处冒出团黑雾，像张人脸似的尖叫着散开。
“这东西还会叫？”邱莹莹心有余悸地踹了踹水里的断草。
“是邪祟的残魂附在上面，”润玉握紧她的手，“离前面那片光远点，是逆水阵的阵眼。”
果然，前方水面出现片旋转的光晕，水流在光晕周围打着旋，像个巨大的漩涡。润玉拉着邱莹莹往漩涡边缘游，那里的水流相对平缓。他从怀里摸出块黑色的石头，往漩涡里一扔，石头刚靠近光晕，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砰”地撞在岩壁上，碎成了粉末。
“看到了吧，硬闯不行。”润玉指着漩涡边缘的一块凸起的岩石，“那里有个凹槽，放双生花进去，阵眼会暂时停转。”
邱莹莹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用湿布裹着的双生花——出发前特意从院里挖的，连土带盆装着，此刻花瓣虽有些蔫，却还透着生气。她游到岩石旁，将花盆往凹槽里一放，奇迹发生了：漩涡的光晕渐渐变暗，旋转的水流也慢了下来，露出底下一道黑黢黢的洞口。
“快进去！阵眼只能停一刻钟！”润玉拉着她钻进洞口。
洞里比外面宽敞，像条人工开凿的水道，岩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块发光的矿石，照亮了前方的路。邱莹莹游着游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哗啦”的水声，回头一看，差点吓得呛水——鸦卫正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个青铜罗盘，罗盘的指针正对着双生花的方向！
“他怎么也进来了？”邱莹莹又惊又怒。
润玉的脸色沉得像水底的石头：“他用了‘借气符’，能暂时借走我们的气息，跟着双生花的波动进来。”他加快速度往前游，“前面是‘分岔口’，左边通锁灵窟核心，右边是死路，我们往右边走，引他过去！”
四、窟内邪祟
右岔路的水道越来越窄，最后竟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邱莹莹和润玉刚挤过去，就听到身后传来鸦卫的怒吼：“别跑！”
润玉迅速将双生花藏进岩壁的石缝里，用碎石堵好，只留下片花瓣在外面当诱饵。“等会儿我引他往里面走，你趁机去核心区，把锁灵窟的封印加固。”他从怀里掏出血契佩，塞进邱莹莹手里，“用这个，贴在封印石上，滴两滴血就行。”
“那你怎么办？”邱莹莹攥紧血契佩，掌心的汗差点让玉佩打滑。
“我自有办法脱身。”润玉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容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别忘了，我可是守护者，没那么容易死。”
话音未落，鸦卫已经挤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花瓣，眼睛一亮：“果然在这儿！”他举着罗盘往前追，正好对上润玉挥来的长刀。
“想找双生花？先过我这关！”润玉故意把他往岔路深处引，刀光剑影在狭窄的水道里碰撞，溅起的水花打在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邱莹莹咬咬牙，转身往左边的核心区跑。水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溶洞，洞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块半透明的晶石，里面裹着团漆黑的雾气，正是锁灵窟的封印石。而晶石周围，散落着无数具白骨，看形态有人类也有灵源兽，显然都是闯进来的牺牲品。
“就是这儿了。”她深吸一口气，拿出血契佩按在封印石上，咬破指尖滴了两滴血。玉佩瞬间爆发出红光，顺着晶石的纹路蔓延开来，那些漆黑的雾气像被烫到似的，疯狂地收缩、翻滚。
忽然，溶洞深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无数黑影从白骨堆里钻出来，像蝙蝠似的扑向邱莹莹。她挥刀砍去，黑影却像烟雾似的散开，又在别处凝聚成形。
“是被镇压的邪祟！”邱莹莹想起润玉的话，赶紧掏出清心草粉往空中撒。粉粒碰到黑影，发出“滋滋”的声响，黑影顿时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溶洞入口传来打斗声，润玉和鸦卫竟一起闯了进来！润玉的后背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鸦卫也不好受，左臂被长刀钉在岩壁上，却疯狂地大笑着：“太好了！邪祟被唤醒了！墨长老的计划要成了！”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珠子，往封印石上一扔。珠子炸开，化作无数只乌鸦，扑向那块半透明的晶石。红光与黑雾激烈碰撞，溶洞开始剧烈摇晃，岩壁上的矿石纷纷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不好！封印要破了！”润玉急喊，挣脱开鸦卫的纠缠，往邱莹莹这边冲。
鸦卫却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死死抱住润玉的腿：“谁也别想阻止！一起死在这里吧！”
邱莹莹看着不断扩大的黑雾，又看看被缠住的润玉，忽然做出个决定。她抓起地上的一块尖石，狠狠砸向自己的手腕——梅花印记瞬间出血，她将流血的手腕按在封印石上，同时掏出双生花干瓣，塞进嘴里嚼碎，一口血沫喷在晶石上。
“以引路人之名，祭血加固封印！”
红光与花香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黑雾和乌鸦全部罩在里面。鸦卫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被光罩吞噬，连骨头都没剩下。润玉趁机挣脱，冲过来抱住摇摇欲坠的邱莹莹，她的脸色比纸还白，嘴唇毫无血色。
“莹莹！”他声音发颤，伸手按住她流血的手腕，“你傻不傻！怎么能这么拼！”
邱莹莹笑了笑，虚弱却满足：“这样……邪祟就……出不去了……”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润玉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他身后重新变得清澈的封印石。
溶洞的摇晃停了，黑雾被重新压回晶石里，只有那道红光形成的光罩，还在静静闪烁，像颗守护着秘密的心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