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 2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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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余烬生光，四界同尘
灵泉的水汽在晨光里凝成薄雾，邱莹莹踩着湿漉漉的草叶往界碑走时，鞋尖沾了片焦黑的布屑——是昨夜血煞盟篝火燃尽的余烬。她弯腰拾起，布屑轻得像羽毛，却带着烟火的温度。
“在看什么？”润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是刚从万妖岭采的野莓，颗颗红得发亮。“血煞盟那帮家伙倒会省事，直接把破兵器当柴烧了，倒省了我们清理的功夫。”
邱莹莹把布屑凑近鼻尖，隐约闻到铁腥气里混着松脂香：“这是玄铁的味道。你看这纹路，是天玄宗的剑穗流苏烧化后粘上去的。”她指尖捻开布屑，里面裹着粒小小的珍珠，“灵幻谷的。”
润玉凑过来，竹篮往地上一放，野莓滚出来几颗。“昨夜后半夜，天玄宗的道童们偷偷来捡过碎片，说要熔了重铸个香炉，供在观星台。”他捡起那颗珍珠，对着光看，“灵幻谷的紫衣姐姐也来过，说这珍珠是她小时候戴的，丢了好些年，没想到在这里找着了。”
正说着，界碑后突然窜出个小小的身影，是万妖岭的狐崽，嘴里叼着半截血煞盟的令牌，见了他们，尾巴一甩就往密林跑。润玉眼疾手快拽住它尾巴，小家伙吱哇乱叫，令牌掉在地上，上面“煞”字的刻痕里还卡着片羽毛——是天玄宗道袍上的。
“看来昨夜不止是打斗。”邱莹莹蹲下身，摸了摸狐崽的头，小家伙立刻乖了，用脑袋蹭她手心，“你看这令牌边缘，是被灵幻谷的银丝绣线缠住的，不是砍断的。”
润玉捡起令牌，又从竹篮里拿出片风干的荷叶，里面包着些碎瓷片：“这是血煞盟祭坛上的瓷瓶碎片，上面有灵幻谷的釉彩，还有天玄宗的朱砂印。他们……好像是一起拆了祭坛？”
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树梢照在界碑上，昨夜大战留下的刀痕剑印里，竟钻出几丛细小的绿芽。邱莹莹看着那些嫩芽，突然笑了：“你还记得吗？去年我们在灵泉边种的槐树，当时你说肯定活不了。”
润玉当然记得，那棵被剑气劈断根须的小槐树，此刻正站在界碑旁，枝头冒出了新叶，叶片上还沾着点血煞盟的红漆，却透着勃勃生机。
远处传来喧哗，血煞盟的汉子们扛着修复好的农具往田埂走，路过界碑时，有人放下个陶罐，里面是新酿的果酒；天玄宗的道童们抬着香炉经过，见了陶罐，笑着往里丢了把桂花；灵幻谷的紫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树后，正把条绣着珍珠的丝带系在槐树枝上，看见他们，挥了挥手。
狐崽从邱莹莹怀里挣出来，叼起那半截令牌往密林跑，很快，万妖岭的兽群涌了出来，小鹿驮着药草，小狼叼着浆果，往每个人手里塞。
邱莹莹接过狐崽递来的令牌碎片，和润玉手里的珍珠、野莓一起放在界碑上。晨光漫过界碑顶，将四界的痕迹融成一片暖黄——玄铁的冷、珍珠的润、野莓的艳、兽毛的软，都浸在同一片光里。
“其实哪有什么大战。”邱莹莹轻声说，指尖抚过界碑上新生的绿芽，“不过是大家终于肯坐下来，把各执一词的棱角，磨成能拼在一起的模样。”
润玉往她手里放了颗野莓，酸甜的汁水流进喉咙时，听见四界的方向传来同样的笑声。他抬头看天，云絮舒卷，像块被揉软的锦缎，把天玄宗的青砖、灵幻谷的紫雾、血煞盟的篝火、万妖岭的树影，都裹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33章 第 2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