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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第 2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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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万妖岭·刀鞭裂石
万妖岭的瘴气在午时渐渐散去，露出嶙峋的黑石崖。蔡亦才的玄铁刀插在崖顶的裂缝里，刀身缠着半枯的藤蔓，刃口还沾着晨雾凝结的水珠。他蹲在崖边，看着下方翻滚的墨绿色瘴气——那是“化骨瘴”的核心区域，据说连千年玄铁掉下去，半个时辰也会化作飞灰。
“还在看？”邱莹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灵蛇鞭在她掌心绕了两圈，鞭梢轻点地面，带起的碎石坠入瘴气，连一丝声响都没激起便消失无踪。“再看下去，你的刀都要生锈了。”
蔡亦才回头，见她红衣上沾着几片焦黑的叶瓣，那是今早闯“焚心阵”时被火星燎到的。他没接话，只是指了指瘴气深处：“昨天我好像看到‘幽冥花’的影子了，就在那块突出的崖壁上。”
邱莹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瘴气最浓的地方，隐约有一点幽蓝的光在闪烁。“幽冥花需以化骨瘴为养，三千年一开花，摘的时候还得用‘冰蚕丝’裹住，不然沾了人气就会枯萎。”她挑眉看向蔡亦才，“你那把破刀能劈开瘴气？”
“劈不开，但能冻住。”蔡亦才拔出玄铁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练的‘玄冰劲’，能让刀身凝结寒气，暂时冻结瘴气。倒是你，灵蛇鞭属火，碰着化骨瘴就会被腐蚀，确定要跟来？”
“谁说我要跟你一起？”邱莹莹转身走向另一侧的小径，“我去东边的‘蚀心涧’找‘血菩提’，才不陪你疯。”话虽如此，她的脚步却放慢了许多，灵蛇鞭有意无意地扫向蔡亦才身后的碎石，像是在清理障碍。
蔡亦才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弯了弯。他解下腰间的皮囊，倒出一块晶莹的冰蚕丝帕——那是上次在“寒月洞”拼死得来的，本想留着给她包扎伤口，此刻却不得不派上用场。“拿着。”他将丝帕扔过去，“血菩提的果浆会灼伤皮肤，用这个包着摘。”
邱莹莹接住丝帕，指尖触到那冰凉柔滑的质地，耳尖悄悄红了。她捏着丝帕转身，却故意板着脸：“谁要你的东西？我自己有。”说着，从袖中摸出块普通的麻布帕子，转身就走。
蔡亦才看着她将冰蚕丝帕悄悄塞进怀里，才转身走向黑石崖边缘。他深吸一口气，运转玄冰劲，玄铁刀渐渐覆上一层白霜，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他双脚在崖边一点，身体如箭般跃出，玄铁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寒气瞬间扩散，将扑面而来的化骨瘴冻结成一道冰墙。
“嗤——”冰墙与瘴气接触的地方发出刺耳的声响，白色的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消融。蔡亦才不敢耽搁，借着冰墙暂时阻隔瘴气的瞬间，足尖在崖壁的凸起上一点，再次下坠。
玄铁刀不断挥出寒气，冻结、消融、再冻结，他像一只壁虎般在陡峭的崖壁上快速移动，距离那幽蓝的光点越来越近。就在他伸手要摘幽冥花时，脚下的岩石突然松动——那是被化骨瘴长期侵蚀的脆石！
蔡亦才心中一沉，身体瞬间失衡，朝着墨绿色的瘴气坠去。他下意识地挥刀砍向崖壁，想借力稳住身形，却不料刀身砍在一块松动的岩石上，反而被反弹的力道带得更快。
“小心！”
一道红影如闪电般从崖顶掠下，灵蛇鞭带着炽热的劲风卷来，精准地缠住了蔡亦才的手腕。邱莹莹悬在崖边，双脚死死蹬着崖壁，红衣被瘴气熏得微微发黑，脸上却满是怒容：“蔡亦才你个蠢货！说了让你别用玄冰劲，你偏不听！”
蔡亦才被她拽得稳住身形，看着她因用力而凸起的青筋，以及灵蛇鞭上冒起的黑烟——那是鞭身正在被化骨瘴腐蚀。“你怎么回来了？”他吼道，“快松手！灵蛇鞭要被腐蚀断了！”
“闭嘴！”邱莹莹咬着牙，灵蛇鞭上的红光越来越亮，显然是拼尽全力在抵抗瘴气的侵蚀，“我要是松手，你就真成瘴气的养料了！你死了，谁陪我抢‘还魂草’？谁跟我比刀法？”
蔡亦才心头一震，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断魂崖”，也是这样，她冒着被毒箭射中的风险，用灵蛇鞭将中毒的他从尸堆里拖了出来。
“用这个！”他猛地解下腰间的玄冰玉佩，将内力灌注其中，玉佩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寒气比玄铁刀的玄冰劲更胜三分，“扔向我的刀！”
邱莹莹毫不犹豫，左手接过玉佩，用尽全力掷向蔡亦才的玄铁刀。“铛”的一声，玉佩撞在刀身，寒气瞬间爆发，将周围的化骨瘴冻结成一片巨大的冰坨，连带着蔡亦才下坠的身体都被冻在半空。
“抓紧了！”邱莹莹嘶吼着，灵蛇鞭猛地向上拽拉。蔡亦才借势发力，玄铁刀插进冰坨，借力向上攀爬。两人一拉一爬，终于在冰坨消融前，蔡亦才抓住了崖壁的一棵古松根须。
邱莹莹的灵蛇鞭已腐蚀得只剩下半截，鞭梢的倒刺全被瘴气蚀成了粉末。她看着自己被瘴气熏得发黑的手腕，突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刚才拽拉时，手腕不小心蹭到了化骨瘴，此刻皮肤已开始溃烂。
“别动！”蔡亦才迅速爬上崖顶，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银白色的药膏，不由分说地抹在她的伤口上。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
“你干什么？这是‘玄冰膏’，碰到我的‘赤练火劲’会——”邱莹莹想缩回手，却被他死死按住。
“忍着。”蔡亦才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化骨瘴的毒性霸道，不用玄冰膏压制，你的手就废了。”他的指尖带着玄冰劲的凉意，与药膏的清凉混在一起，竟奇异地中和了她体内的赤练火劲，伤口处的灼痛感渐渐消退。
邱莹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他的额角还在淌血——那是刚才下坠时被碎石划破的，却顾不上自己，只顾着给她处理伤口。她突然别过脸，声音闷闷的：“谁要你多管闲事。”
蔡亦才包扎好她的伤口，才拿出块干净的布条，随意擦了擦自己额角的血。“幽冥花没摘到，倒是赔了块玄冰玉佩。”他故作轻松地说。
“谁说没摘到？”邱莹莹从袖中摸出一朵幽蓝色的小花，花瓣上还凝着层薄冰，“刚才你下坠时，顺手摘的。我看见你塞怀里了。”
蔡亦才一愣，下意识地摸向胸口，果然摸到了那冰凉柔滑的花瓣。他竟在生死关头，凭着本能摘了花。
邱莹莹看着他错愕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红衣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看吧，就算是蠢货，运气也不会太差。”
蔡亦才看着她的笑容，也笑了。他将幽冥花小心地用冰蚕丝帕包好，递过去：“这个给你，血菩提的话，我知道蚀心涧有处隐秘的山洞，里面长着不少，我带你去。”
邱莹莹挑眉：“你不是要幽冥花炼‘还魂丹’吗？”
“还魂丹可以找别的药材代替。”蔡亦才扛起玄铁刀，“你的手伤更重要。”
邱莹莹捏着冰蚕丝帕包着的幽冥花，突然觉得这花的幽蓝光芒，比血菩提的红光好看多了。她跟上蔡亦才的脚步，灵蛇鞭虽只剩下半截，却甩得比平时更有力。
两人并肩走在万妖岭的小径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玄铁刀的沉鸣与灵蛇鞭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哼唱一首只有他们能懂的歌谣。
远处的化骨瘴依旧翻滚，蚀心涧的血菩提还在等待采摘，但此刻，这些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黑石崖上那惊险的一坠，让他们都明白了——万妖岭的风再烈，瘴气再毒，只要身边有彼此，便没什么闯不过去的难关。
玄铁刀的寒气与灵蛇鞭的火气，在这万妖岭的午后，奇异地交融在一起，映得天空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