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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第 2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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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万妖岭·刀鞭焚风
万妖岭的晨雾还没散尽，蔡亦才靠在落雪涧的冰壁上，左臂的绷带又渗出暗红的血。邱莹莹蹲在他面前，正用落雪涧的冰水给他冲洗伤口，指尖触到他皮肉下微微跳动的筋络，眉头皱得很紧。
“轻点。”蔡亦才倒吸一口冷气，玄铁刀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刀身映出他苍白的脸，“昨天那瓶‘解药’根本是毒寡妇的幌子，这会儿胳膊快跟石头一样硬了。”
邱莹莹没吭声，只是加重了按在伤口上的力道，冰水里浮出细小的血珠，被她随手挥出的灵蛇鞭卷着甩进涧底。“谁让你昨天抢着喝？我说先试试老鼠，你偏信银面那老东西的鬼话。”她的声音带着气，手里的动作却放轻了，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幸好我留了一手，这是落霞谷的‘清骨草’，嚼碎了敷上能逼毒。”
蔡亦才看着她掌心的药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突然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他刚要伸手去接，邱莹莹却猛地将药草拍在他伤口上，疼得他差点握不住刀。
“知道疼就别再逞能。”邱莹莹瞪他一眼，灵蛇鞭突然窜向涧口，卷回一只试图靠近的毒蝶，“啪”地甩在冰壁上碾成粉末，“毒寡妇的东西也敢碰，你是不是嫌命太长？”
蔡亦才忍着疼，看着她因用力而泛红的耳根，突然伸手想去捏她的脸，却被灵蛇鞭缠住手腕。“别动，”邱莹莹的声音冷下来，“再闹伤口该发炎了。”她低头专注地往他伤口上缠新绷带，鬓角的碎发垂下来，扫过他的手背，有点痒。
就在这时，涧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哨声，三长两短，是血影阁的暗号。邱莹莹的动作瞬间停住，灵蛇鞭“噌”地绷直，如同一道蓄势待发的红蛇。“他们找来了。”
蔡亦才撑起身体，玄铁刀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寒气道：“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左臂虽僵，握刀的右手却稳如磐石，“你去涧顶放哨，我来收拾他们。”
“放你的屁。”邱莹莹猛地拽过他的手腕，灵蛇鞭在两人之间绕了个结，将他的刀与自己的鞭缠在一处，“昨天被毒粉呛得差点断气的是谁？忘了？”她仰头看他，眼底的倔强比灵蛇鞭的倒刺更扎人，“要么一起打，要么一起躲，你选一个。”
蔡亦才看着缠在刀鞭上的结，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落雪涧里撞出回音，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玄铁刀往她手里塞：“拿着，你主攻，我辅助。”
话音未落，十余名黑衣人已扑进涧口，为首的正是毒寡妇——一身黑裙曳地，裙摆绣着密密麻麻的毒蝶，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双淬了毒般的眼睛。“蔡亦才，把‘幽冥花’交出来，还能留你们个全尸。”她的声音像蛇吐信，黏腻又阴冷。
“想要？自己来拿。”蔡亦才说着，突然拽了拽缠在一起的刀鞭。邱莹莹立刻会意，灵蛇鞭带着玄铁刀横扫而出，鞭梢的倒刺刮起冰屑，如同一道红黑色的旋风，瞬间扫倒两名黑衣人。
毒寡妇显然没料到他们刀鞭同出，愣了瞬才挥袖放出毒蝶。无数色彩斑斓的蝴蝶从她袖口涌出，翅膀扇动间洒下粉雾，所过之处，冰壁竟被蚀出细密的小孔。
“小心粉末！”邱莹莹喊道，灵蛇鞭突然暴涨，在两人头顶织成一张红网，将毒蝶挡在半空。蔡亦才则趁机凝聚玄冰劲，左手结印，冰棱如箭般射向毒寡妇，逼得她连连后退。
“倒是比昨天长进了。”毒寡妇冷笑，双手一拍，毒蝶突然炸开，粉末如暴雨般落下。邱莹莹的灵蛇鞭瞬间收紧，将蔡亦才拽向涧底的转角，自己却被粉末溅了半边肩膀，黑袍接触粉末的地方立刻冒出黑烟。
“莹莹！”蔡亦才目眦欲裂，玄铁刀带着冰棱劈向毒寡妇，刀风将粉末卷向反方向。他左臂的僵硬感在此刻竟奇迹般消退，大概是急火攻心逼出了潜能，刀势比往日更猛三分。
邱莹莹被他护在身后，忍着肩头的灼痛，灵蛇鞭如灵蛇出洞，缠向毒寡妇的脚踝。“别管我！她的毒蝶怕火！”她说着，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借着蔡亦才劈开的空隙，猛地吹亮，往毒蝶群里扔去。
火舌舔过之处，毒蝶纷纷坠落，粉末遇火化作绿烟，反而呛得黑衣人连连咳嗽。蔡亦才趁机挥刀砍向毒寡妇的手腕，却被她袖口突然射出的毒针逼退。
“有点意思。”毒寡妇舔了舔唇角，突然拍了拍手。涧壁后竟又钻出二十余名黑衣人，将落雪涧堵得水泄不通，“今天就让你们尝尝‘万蝶噬心’的滋味。”
蔡亦才将邱莹莹往身后拉了拉，玄铁刀在冰面上划出半圆，寒气让地面凝结出薄冰：“莹莹，还记得三年前在黑石崖的阵法吗？”
邱莹莹立刻点头，灵蛇鞭突然缠上头顶的冰棱，猛地拽拉。“哗啦”一声，数块巨大的冰砣砸落，将黑衣人的阵型砸得大乱。“左三右七，你封路，我绞杀！”
话音未落，蔡亦才已冲向左侧，玄铁刀卷起冰雾，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被冻在冰里；邱莹莹则拽着灵蛇鞭游走在右侧，鞭梢的倒刺精准地缠上每个人的咽喉，稍一用力便断了气。两人一冰一火，一刚一柔，刀鞭交织间，竟在狭窄的涧底织出一张死亡网。
毒寡妇看得心头火起，亲自提剑上前，剑尖淬着幽蓝的毒液：“两个毛头小子，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她的剑法阴柔诡谲，专挑两人的破绽下手，很快便逼得蔡亦才左支右绌——他左臂的僵硬感再次袭来，挥刀的速度慢了半拍。
“小心！”邱莹莹见状，灵蛇鞭突然松了缠结，转而卷向毒寡妇的手腕。谁料这是毒寡妇的诱敌之计，她故意卖个破绽，另一只手猛地拍出一掌，正印在邱莹莹胸口。
“噗——”邱莹莹被打得后退数步，撞在蔡亦才身上，嘴角溢出鲜血。
“莹莹！”蔡亦才目眦欲裂，左臂的僵硬感瞬间被怒火冲散，玄铁刀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那是他压箱底的“玄冰焰”，冰与火在刀身交织，诡异又霸道。“毒寡妇，我杀了你！”
他如疯魔般冲向毒寡妇，刀风里带着冰裂与火燃的双重声响。邱莹莹捂着胸口，见他因愤怒乱了章法，急得喊道：“蔡亦才！用‘锁魂式’！”
蔡亦才闻言一凛，强行稳住心神。玄铁刀突然下坠，贴着冰面滑行，精准地斩向毒寡妇的脚踝——正是她下盘的破绽。与此同时，邱莹莹忍着剧痛，灵蛇鞭从刁钻的角度缠上她的脖颈，一拉一拽间，毒寡妇顿时失去平衡。
“就是现在！”两人异口同声喊道。蔡亦才的玄铁刀架上毒寡妇的咽喉，邱莹莹的灵蛇鞭则死死勒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再动毒针。
毒寡妇被制住，却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赢了？看看身后吧。”
蔡亦才猛地回头，只见那些被冻住的黑衣人竟纷纷破冰而出，眼睛泛着红光——竟是被下了“傀儡蛊”的死士。而邱莹莹肩头的灼痛越来越烈，黑纱下的皮肤已开始溃烂。
“莹莹！”蔡亦才心头一紧，却不敢松手，只能用余光示意邱莹莹先退。
邱莹莹却摇了摇头，灵蛇鞭勒得更紧：“要走一起走。”她从怀里摸出最后一枚“爆炎符”，声音带着决绝，“蔡亦才，还记得我说过，欠你的总要还吗？”
“你疯了！”蔡亦才瞬间明白她要做什么，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邱莹莹突然笑了，笑得比落雪涧的冰花还脆：“三年前你替我挡的那记‘蚀骨掌’，今天该还了。”她说着，猛地拽过灵蛇鞭，将毒寡妇往死士群里带，同时点燃了爆炎符。
“不——！”蔡亦才嘶吼着扑过去，却只抓住一片带着火星的衣角。
轰然巨响中，爆炎符炸开的火光映红了整个落雪涧，毒寡妇的惨叫声与死士的嘶吼混在一起，渐渐被烟尘吞没。蔡亦才跪在冰地上，手里攥着那片焦黑的衣角，左臂的僵硬感再次袭来，这一次，却比任何时候都痛。
不知过了多久，晨雾散尽，阳光透过涧顶的冰棱照下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蔡亦才缓缓站起身，玄铁刀上的幽蓝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刀身。他低头看着那片衣角，突然将玄铁刀插进冰地，刀尖没柄而入。
“邱莹莹，你个傻子。”他低声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谁说要你还了……”
落雪涧的冰开始融化，顺着刀身往下淌，像在流泪。远处的万妖岭传来晨鸟的啼鸣，蔡亦才却觉得，这世间所有的声音，都不如灵蛇鞭甩动时那声清脆的“啪”。
他拔出玄铁刀，刀身映出他通红的眼眶。涧外的毒蝶早已散去，只有几片烧焦的蝶翅落在冰上，像被遗忘的灰烬。蔡亦才将那片衣角小心翼翼地收好，玄铁刀扛在肩上，一步步走出落雪涧。
万妖岭的朝阳正好，照在他身上，却暖不透那层结在骨头上的冰。他知道，从今往后，玄铁刀再不会与灵蛇鞭缠在一起了。那些刀鞭同出的日子，那些互相掩护的瞬间，都随着那场爆炸，封进了落雪涧的冰里，再也融不开了。
只是偶尔，玄铁刀在月光下会泛起微红的光，像极了灵蛇鞭的颜色。蔡亦才总会对着刀愣神，仿佛能听见邱莹莹的声音在喊：“蔡亦才，锁魂式！”
然后他会握紧刀，继续往前走——带着两个人的份，把这万妖岭，走成她希望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