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事业第二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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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小饮料，以及完全放空的大脑。
明明早上刚辞得职，但那些辱骂仿佛已是前尘往事。
海蓝喟叹一声，望着碧蓝的水面，说到底，他只是一条刚上岸的人鱼，人鱼为什么要工作呢。
躺在泳池里感受荡漾的水波，像是海底那样，全身心的放松，没有房租，没有工作，没有辱骂，没有pua，也没有海豹。
海豹？
不行，不能没有海豹！
海蓝焦虑地浮上水面，拿起放在岸边的手机开始搜工作。
人鱼之乡的福利好，只是工资太低，但不在这里工作，想找这么一个能让人鱼睡觉的干净水池也要不少钱。
他现在之所以还能住在人鱼之乡，全仰仗人鱼优惠政策，对工资不到纳税起征点的人鱼收取低池租。
但收取低池租不等于免费，每月八百的价格对于一个月到手两千的海蓝也是一笔巨款，要不是他之前搓澡的时候攒了点钱，早就被赶出去了，何况他现在没有工作，存款也快见底了。
不妙啊。
海蓝浏览着招聘启事，他现在只有人鱼统一捏造的初中证书，算是他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证明，除此之外最有含金量的证件就是身份证，甚至连个驾驶证都没有。
这个学历能选择的只有工地、进厂、外卖、餐饮临时工。
甚至连摇奶茶都要大专学历了。
海蓝的眉头越看越紧，最后筛选出来的工作，竟然一个都不含五险一金！
这对吗？人类社会不是有劳动法吗！
皮包公司好歹还含最低档的三险呢！
要不回来搓澡算了，好歹有五险一金…海蓝的理智摇摇欲坠。
不不不，他还年轻，少缴几年社保也没有关系，先想办法多赚钱才是要紧事。海蓝强装镇定，给几个hr打了招呼，简历一发，倒是收到不少消息，毕竟没文凭的廉价劳动力还是紧缺。
过滤掉几个要交押金的工作，x信弹出来消息。
[谟涅-经纪人任宿川]：午安[太阳][太阳]
[谟涅-经纪人任宿川]：今天午餐餐是员工食堂套餐。[图片]
图片上是一份水果沙拉，一碗摆盘精致的牛肉盖饭，一份海鱼例汤。
以蜃市物价来说，并不便宜。
炫富？海蓝疑惑地想。
任宿川本意是向海蓝安利谟涅的食堂，但是显然，他忘了两个最重要的字：免费。
海蓝扣了个1当回应，转头又在招工的海洋游荡。
果然还是搬砖吧，自己力气大，多劳多得，总能赚够两百万的。
海蓝想着，接受了工头的招揽，约定明天线下见面详谈。
为了能够第一次就成功受聘，海蓝特意在短视频平台搜了“第一次搬砖需要干什么？”。
结果被种草了水泥桶和瓦刀。
这个一千三的电动工地翻斗车好像也不错的样子，橙色的，好特别，好漂亮。
海蓝左右摆动着尾尖，尖锐的指尖在购买键上虚按了几下，最后忍痛加入购物车。
等有钱了，就把你带回家。
亲爱的电动翻斗车。
海蓝将手机抱在胸前，暗暗许下新的愿望。
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是海霞发来消息。
[妹宝世界第一可爱]：辞职了？
[妹宝世界第一可爱]：晚上我请客吃员工餐。
人鱼之乡的员工食堂对员工免费开放，对非在职人鱼也有优惠，但比拼坏饭和泡面比还是贵了不少。
当然，实在没钱的时候，海蓝也会自己下海捕猎，再把多余的鱼销往海鲜市场。
不过辞职也太棒了吧，还有免费饭可以吃。
[hl]：好，谢谢你海霞！
免费的晚饭。海蓝的尾尖啪啪地拍着水花。
今天真是幸运的一天。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晚饭时分。
“说起来你辞职后，想过要干什么吗？”海霞将清蒸海鱼块的鱼肉戳碎，另一只手快速点着手机屏幕。
海蓝正一口一个炸小鱼，闻言停下咀嚼，想了想，说道：“下午投了简历，大概率会去搬砖吧，赚得多。”
“正规吗？海霞一顿，目光注视着屏幕，随口问道：“工程队好像有很多拖欠工人工资的情况，发薪就会踢皮球，包工头和甲方来回踢，超半年延后发薪几乎是业界常态，工人最后得拉横幅去政府维权。”
“嗯？”
海霞提供了一条未曾设想的海路。
海蓝犹豫着，还没想明白。
海霞又改口道：“不过各行各业都有拖欠工资的情况啦～”
“所以呢，要不要回人鱼之乡工作？”海霞终于舍得抬头看向海蓝，吃下被戳得稀碎的鱼肉。
“生活有保障，我们可以白天干活，晚上碰瓷，”海霞补充道，“总比你再给不靠谱的公司签卖身契好。”
“可是赚的太少了。”海蓝为难道，放下了炸小鱼。
海霞张口欲劝，海蓝挂在胸前的手机震动几下，屏幕亮起。
[谟涅经纪人-任宿川]：晚上好！[月亮][月亮][夜晚]
[谟涅经纪人-任宿川]：今天晚上是团建聚餐[图片]
海蓝还在困扰赚钱但可能拖欠工资的工作和稳定但不赚钱的工作该怎么抉择，丝毫没注意亮起的屏幕，或者哪怕注意了，也不会有任何回复。
“等下！”海霞一拍桌子，人鱼敏锐的眼神让她见到了新的可能性，“你怎么会有谟涅莫绪涅经纪人的x信？”
“嗯？”海蓝才注意到亮起的屏幕，随口说道：“上午辞职时碰见的，说是想签我，但是我不想加入任何经纪公司了。”
“why？！这可是谟涅莫绪涅，能荣幸签了妹宝的公司！”海霞神情有些激动。
“那不是更坏了吗？”海蓝咬了口炸小鱼，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每天都在拼友圈骂你家妹宝的公司，还好我没签。”
“你懂什么？你这条笨鱼，”海霞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道：“我骂它是因为我觉得妹宝值得天底下一切优秀资源，但平心而论，谟涅算是在业界难得口碑不错的经纪公司了。‘
“所以？”海蓝有些警惕地望向海霞。
“所以你去签谟涅，”海霞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的算盘：“你签了谟涅后让我走后门成为你的助理，我再想办法混到妹宝身边近距离追星。”
“与其指望我，你为什么不靠自己进谟涅？”海蓝问道。
“它要求大专起步…”其实已经提交简历多次的海霞幽幽地说道。
好致命的要求。
桌上的两人都有些沉默。
但海蓝还是回绝道：“我不去。”
“所以是为什么？”海霞想不通症结所在。
“赚得太少了，我不要再打到手两千一个月的工了。”海蓝有理有据。
“这跟你那个卖身契不一样！”海霞用恨鲨不是鲸的眼神看向面前这条傻鱼，
“谟涅是正规公司，就算是练习生也有保底工资。”
“三千也不行，我还不如回来干。”海蓝说道。
“不止三千…”海霞有些无力，直白地摊出手，说道：“手机拿来，解锁。”
“没有锁…”海蓝递出手机，对海霞，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鱼都有着超乎想象的信任。
“哪天给你设个密码。”海霞随口道，点开任宿川的对话框就开始打字：
“练习生每月底薪多少？”
单刀直入，利落果决。
任宿川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听经纪人同事们大倒苦水。
“自从新老板上任以后，新签的艺人素质真是越来越糟了…三流的实力一流的脾气……”
“发现艺人在跟粉丝私联，还不是大粉…”
“业界药丸…”
“XXX昨天告诉我他已经隐婚三个月了，在昨天狗仔联系我买断爆料之前…”
“助理告诉我，我的艺人听多了洗脑包，决定下个试镜继续贯彻油腻霸总作风。”
“业界药丸…”
每个人都各聊各的，配上面前绿叶菜的漂亮摆盘，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苦。
只有任宿川抱着手机，红光满面，像是遇到A市百年一遇的暴涨。
周围的经纪人看向任宿川，欲言又止。
又疯一个。
“老任啊…”离得最近的经纪人叹息一声，最后安慰似的拍了拍任宿川的肩膀。
“唉，大家过得都不容易啊…”
“不，我要翻身了，明年，明年我的年终奖绝对会超过你们！“任宿川单手将黑西装披在右肩，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但脸上却是一派狂热。
像是1000张刮刮乐都落空，却仍然坚信第1001张刮刮乐能中头奖的疯癫赌徒。
“这顿我请了，你们先吃，我回公司。”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包厢。
又疯一个。
在场的众人心想。
不知是谁先开口，“实在不行帮帮老任吧，那个谁，你不是跟北海必胜客的团队有联系吗？找个好点的律师少给人判几年。”
“给恋童癖辩护吗？还不如去霓虹找古o门靠谱点，诚心拿出一千万的话说不定人家会接的。”
气氛又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下恢复常态。
而此刻的任宿川正全力奔向公司，他要在下班，不，对方反悔之前拿出令双方满意的合同。
未曾被打磨的和田籽料就顺水流到他的眼前。
他事业的第二春，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事业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