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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序章:沉睡的巨龙(鸦片战争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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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黄昏的帝国
夕阳的余晖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将斑驳的朱红宫墙染成暗金色。偌大的宫殿群沉默地矗立着,像一位垂暮的老人,仍固执地穿着早已过时的华服。
清朝拟人——"清"——独自坐在太和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他身着明制交领长袍,衣摆绣着山河纹样,腰间悬着一枚温润的玉佩。他的面容年轻却透着疲惫,漆黑的长发用一根竹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被晚风吹得微微晃动
"大人,礼部又递了折子。"一个身着补服的人小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英国的商船在粤..."
清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望向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那里的海面上,几艘悬挂着米字旗的巨舰正喷吐着黑烟
"不过是些蛮夷。"他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痕——那是五十年前马戛尔尼使团离开时留下的纪念。
(二)暗涌的四方
万里之外的伦敦,泰晤士河畔的议会大厦灯火通明。英国拟人——"英吉利"——正用银质拆信刀划开一封印着东印度公司徽记的信函。他穿着剪裁精良的燕尾服,苍白的面孔被壁炉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茶叶贸易逆差又扩大了"他对着虚空说话,房间里突然浮现出几个朦胧的身影:法兰西端着红酒冷笑,沙俄裹着熊皮大氅数着金币,美利坚的牛仔帽檐压得看不清表情
英吉利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雕花木盒,掀开衬绸,露出黑褐色的鸦片块"该给那位东方老朋友送份新礼了"他嘴角勾起优雅的弧度,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三)腐朽的脉络
京杭大运河上,运粮漕船稀疏得可怜。河道,一位浑身布满溃烂伤口的老人趴在干涸的河床上咳嗽,他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淤泥,每喘一口气都会有混着血丝的污水从嘴角溢出。
"去年清淤的银子..."他盯着路过的一队八旗兵,那些家伙的铠甲下摆沾着鸦片烟膏的污渍,"又被和珅家的人吞了吧?"
回应他的只有远处烟馆里飘来的嬉笑,苏州丝绸拟人——苏罗——坐在破败的织机前,手指被生丝勒出血痕。"葡萄牙人说要新花样..."她摸索着拆开已经织了半匹的云纹锦,"可宫里给的图样还是万历年的..."
(四)觉醒的星火
广州十三行街角,思澜戴着斗笠蹲在"夷馆"墙根下。他的布鞋破了个洞,露出脚趾上未愈的冻疮,但眼睛亮得惊人(思澜,是"新思潮"的拟人化身),此刻正偷听两个英国商人的谈话。
"......林则徐要禁烟?"
"放心,议会已经通过出兵议案......"
思澜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怀中揣着的《海国图志》突然发烫,书页无风自动,露出魏源亲笔写就的那行字:"师夷长技以制夷"
(五)风暴前夕
1839年3月的某个深夜,珠江口突然掀起反常的巨浪。沧溟元君(妈祖拟人)赤脚站在礁石上,她手中的红灯笼被海风吹得明灭不定
"要变天了"她对赶来报信的江潮生(珠江拟人)说。这个平时总是嬉笑的小伙子此刻面色惨白,衣襟上沾着黑色的油污——那是从伶仃洋走私船上泄漏的鸦片。
海浪的轰鸣中,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三十艘英国战舰正在季风掩护下逼近虎门,炮口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
(六)最后的宁静
紫禁城里的更鼓敲过三响,清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案头的青花烛台不知何时熄灭了。他走到窗前,看见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南方——这个异常的天象在《史记·天官书》中被称作"兵戈之兆"
书案上摊开的《永乐大典》残卷突然自己翻动起来,停在"烽燧"条目上。华的手指抚过六百年前绘制的边关防御图,那些墨线突然化作血丝,在纸上蜿蜒成陌生的海岸线
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但今夜繁星满天,本不该有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