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舳舻碧顷东南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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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潺潺，碧江映月，驻船人和那一点余烬的火光都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阿玉。”
“什么？”白玉耳尖地听见沈屿在梦中的呢喃。
下一秒，沈屿惊惶地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眼前的人，这张脸好像……
“沈兄怎么了？”白玉带着担忧的声音在沈屿耳边响起。
“没怎么，”沈屿摇了摇头，昏迷时梦中光怪陆离的画面挥之不去，糯白的莲子，淡粉的莲花，如润玉一般的却又模糊不清的人。
白玉心里有了点眉目，“紧张”地抓住沈屿的手腕:“真的没什么吗？头还晕不晕？”
心里淌过热流，沈屿温和地笑起来:“真的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我太担心沈兄了，毕竟沈兄原本不用受伤的，”白玉低垂着眉眼道。
“那时情况不待人，若我不替你，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下次别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了。”沈屿回握住贴在手腕上的温热，是白兄的手。
“啊，”白玉准备的话头一顿，手没抽出来，又道:“我的很重要的亲人就是在火中丧生的。”
沈屿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白玉又很自然地谈起了接下来的行程。
“这未竭江通向东南，我去会一友人，沈兄要是有别的安排也等到了东南再走吧。”
沈屿从听到白玉要从此地下远东南就为了会一个友人起心里就不大舒服，道“陆矢还在王家庄，而且王囿应该认出我来了。”
正往涪城的各条巷子里逃窜的陆矢很绝望，少爷又搞什么事了，这次连商量都没和他商量。
见白玉默声不发，沈屿也不等他的下语，从船篷里探出去。
清风徐来，江边两岸宁静一片，抬头空中明月皎皎。
沈屿的心也随着水流动的声音平静下来，江水清凉，沈屿坐在船头掬起一捧，又任其流逝，思绪又被牵回梦里。
他从五河城醒来后一段时间，艾夏焦急又热衷与同他讲和未婚妻的事，他距醒来的两天前，就是荷花集会，集会上二人同乘船共赏莲，琴瑟传心之象羡煞旁人。
.“今夕何夕兮，”梦中那调子被哼出，自然得像预演过了许多遍:“荷莲遇清梨。”
“哒，”沈屿轻拍船舷，打着拍子。
“今日何日兮，玉郎遇娇娥——”
绵绵箫声响起，低吟百转，沈屿讶然低头，只看见月下人，白玉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玉箫的声音自他唇齿间泄出。
沈屿的目光收回，蓦然笑的肆意，抬首望月，舷击不停直至最后“良人伴身侧——千秋长若斯——”
“白兄，”沈屿满怀期待激动地问道:“你也去过五河城？”
“自然，五河城素有在世荷花源之称，我向往那荷莲满城之景，去过一次 。”所以这有什么好问的呢，白玉觉得有些好笑，但面前的沈屿的眼里盛着明月与他，那与他身世遭遇极为不符的天真烂漫着实引人垂怜。
“我三年前第一次从家中出来，去的就是五河城，不知和白兄碰见过没有？”沈屿腼腆的笑。
白玉反问:“若是碰见了，又怎会不记得？”
“我失去了那段日子的记忆，什么也想不起来，”沈屿怅然一笑:“若不是如此，我定会记得白兄。”
“三年前我没去过五河城，”白玉淡定地撒着慌，反过来盘问沈屿:“那你梦见的旧事就是你在五河城的遭遇吗？”
“嗯，但是梦里的一切太乱了，我实在捋不清，”沈屿莫名不想和白玉讲自己那没个踪迹的未婚妻。
白玉却是很敏锐，缓缓道:“我听见了你在梦里喊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啊？”沈屿不知道说什么，看着白玉澄静如江的眸子还是开口道:“听五河城为我疗伤的大夫说，我在那段日子里还有个未婚妻，可我尚未有婚配，也不知是何处的姑娘。”
白玉状若好奇:“她人呢？”
“找不到。”
白玉没有再问，这算他故意在逗弄这个少年意气，单纯可爱的隐世家族少主，可能是此情此景令他太过放松舒适了。
“沈兄你……”
挑起一个可聊的话头对白玉来说很熟练，可是当四境茫茫，清晨已至，他疲惫的睡去前一刻才疑惑道自己和沈屿当真是难得一遇的知己不成，不然为什么畅谈了一夜，也不愿停歇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舳舻碧顷东南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