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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你愿意做球队经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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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你愿意做球队经理吗？”
正午时分，槐城中心MR. Yasashi酒吧内，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的醇厚香气，却冲不散瞿凯心头那股郁结。
瞿凯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晃荡着，映出他此刻烦躁不安的脸。他灌下一大口，浓香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灼烧着他的胃，却浇不灭心头的怒火。
脑海中，往日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瞿凯的神经。
……
夏日炎炎，下午四点的阳光依旧炙烤着大地。
瞿凯气喘吁吁地跑进棒球场，他迟到了，尽管他手上提着一个不小的纸盒，上面印着可爱的招财猫图案，以及“小松料理”的字样，昭示着这盒子里的美食。
他一眼便看到了蓝晖的身影，如昨天一样，坐在休息区的阴凉处，低头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
瞿凯放缓脚步，徐徐走到蓝晖身边。
“怎么今天又敢来这儿看书，不怕我揍你吗？”
他语气里充斥着威胁，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挑逗。
蓝晖闻声抬头，沉思的眼眸望向他，没有回答。昨天，他已经领教了这位棒球队长的“色厉内荏”，所以今天才敢再次出现在这里。
瞿凯在他身旁坐下，笑嘻嘻地将手中的蓝色盒子递过去。
“给，打开看看。”他的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与刚才的“威胁”判若两人。
蓝晖放下手中的书，好奇地接过盒子。白色的招财猫可爱地趴在封面上，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几样精致的日式点心映入眼帘：晶莹剔透的大福，软糯的红豆团子……他伸手翻了翻，一个用锡纸包裹着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蓝晖慢慢撕开锡纸，原来是烤年糕，一共五块，虽已冷却，却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蓝晖放下盒子，转身看向正凝视着自己的瞿凯。
“你，买这些干嘛？”
瞿凯正喝着水，他将水瓶随手扔在地上，声音随意且得意道：
“昨天答应你的啊，拿去吃吧。”
他没说，为了买到这些，他跑了多远，又排了多久的队。
“哦，谢了。”
蓝晖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年糕放进嘴里。外表微焦，里面却藏着抹茶内馅，软糯香甜，抹茶的清苦与年糕的软糯完美融合，带来意外的美味口感。
看着蓝晖满足的表情，瞿凯心底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痒意，酥酥麻麻的，让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队长，该上场训练了！”一个高一的球员从外野跑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好。”
瞿凯应了一声，戴好棒球帽，对蓝晖说道：“你吃吧，我该上场了。”接着，他冲向内野场地，还不忘回头冲蓝晖喊道：
“不许提前离开！”
蓝晖没有理会，他将盒子封好放在一旁，继续看书。盛夏的四点依旧酷热难耐，蓝晖却幸运地躲在休息区的阴凉处，头顶有遮阳伞，身上穿着浅蓝色的短裤短袖制服，加上他青涩的面孔，整个人显得凉爽而宁静。
然而，在内野上垒包间来回奔跑的瞿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厚重的棒球服与装备紧紧地裹在身上，加上剧烈的运动量，让人又累又热。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队服，但他眼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成为一名职业棒球手，是他深藏心底的梦想，尽管这个梦想，似乎有着无法言说的难处。
“Safe——”
兼职裁判的常教练高声宣布瞿凯盗垒成功，A组加一分。全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瞿凯的实力有目共睹，他是投手与击球手全能的“二刀流”。
就在场上传来炸裂的叫喊声时，蓝晖突然抬头看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瞿凯正与队友们击掌庆祝，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瞿凯率先回到休息区，脸上依旧带着胜利的喜悦。他坐在蓝晖身旁，摘下棒球帽，头上又流了不少汗。瞿凯拿起毛巾随意擦了擦，夏季训练，这已是常事。
蓝晖倒是想问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可他倔强的性格让他难以主动开口，于是只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左侧的瞿凯。
瞿凯拿起地上的水瓶灌了一大口，接着将剩下的水从头浇下，显然他太热了，头发、队服、脸上都被水打湿，在阳光下，整个人显得黝黑而充满活力。
瞿凯晃了晃头，水珠不小心溅到了蓝晖脸上。他瞅了眼蓝晖，发现他在看英语书，于是问道：
“你不是日语班的吗？怎么还要看英语？”
蓝晖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水，执拗地回道：
“个人爱好，我喜欢看。”
“哦。”
瞿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在我们球场看书？”
蓝晖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
“你们这儿人少。”
瞿凯又问道：
“那图书馆呢？或者，教室，宿舍？”
“那些地方人很多，很吵，教室放学就锁门了。”
“宿舍不是两人的吗？怎么也吵？”
蓝晖小声回道：
“室友总是带人回来……”
“这样啊。”瞿凯挠了挠头，若有所思。
此时，瞿凯看到常教练抬手示意他回去训练。
“好了，我要回去了。”
瞿凯重新上场，蓝晖继续看书，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晚上六点，教练宣布训练结束。瞿凯慢悠悠地走回休息区，看到蓝晖依然认真地看书，便叫了他：
“喂，该走了。”瞿凯又变回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哦。”
蓝晖合上书，拿起盒子起身就要向外走去，却又被瞿凯叫住。
“等等，我还要回野球部换衣服，你跟我一起去。”
蓝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瞿凯走到蓝晖身边，左臂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语气轻蔑却略带亲昵：
“喂，吃了我的，让你陪我一会儿，有问题？”
蓝晖的右肘顶开瞿凯，然后小步先向前走着。瞿凯嘴角弯起，摘掉棒球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队员们此时正三三两两地走出场地，几个队员见到瞿凯和蓝晖黏在了一起，都识趣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慢慢向野球部进发。
蓝晖是第一次来野球部，他并没有报名参加任何社团，他的重心一直都在学习上，为了考一所好大学，他自然不愿在别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瞿凯带着蓝晖走到球员们的更衣间，他让蓝晖坐在一旁的长条座椅上等待。
“坐。”
蓝晖坐下，环顾四周，衣柜与健身器材，整整齐齐，感觉这里还不错。由于开了空调，这里并没有很热，也没有那些球员刚运动完后难闻的汗臭味。
此刻，大家都在吵闹地在蓝晖周围换衣服。不愧是野球部，每个人都被晒得黝黑，四肢与脖颈等都被晒得颜色不浅，瞿凯也是同样。
球员们换掉脏兮兮的队服后就走进了最里面的浴室，瞿凯也打算进去冲一下。
“你等我一下，我去冲个澡。”瞿凯拿着一条浴巾，走到蓝晖身边说道。
“什么？”
自己还要等他洗澡？不就吃了他点点心吗！蓝晖有些恼火，他不想等他，起身就想离开。
结果瞿凯突然握住了蓝晖细长的手腕，说道：
“很快，我五分，不三分钟就好，不然到家浑身不舒服。”
瞿凯恳切道，他略微领教了蓝晖的脾气。
“我等下还有事问你。”
“好吧，快点。”蓝晖坐回到椅子上，语气有些不耐烦。
“嗯。”瞿凯立刻冲进浴室。
浴室里，队员们见队长冲洗得飞快，且只冲了一遍就往外走。一个男生问道：“队长，你怎么洗得这么快？”
瞿凯没回他，只说了声“明天见”就出来了。果然，总共不到三分钟，瞿凯就出现在蓝晖面前。
蓝晖看着浑身湿淋淋正在擦头发的瞿凯，一时语塞。不过，他倒是很健壮，自己跟他比差远了。
瞿凯坐在蓝晖身旁擦着身子，随意地猜测道：“你没参加社团吗？”
“没有。”
蓝晖手中握着书，可他此刻已经没有心情看书了。
“你有什么事要问我？”他终于开口问道。
瞿凯动作很快，已经打开了柜子在穿裤子，头发上盖着一条浅蓝色的毛巾。
“再等一下。”
瞿凯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赶紧穿着白色短袖，接着他交代完其他球员后就和蓝晖离开了野球部。
野球部离蓝晖的宿舍有点远，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在路上，瞿凯开口问道：
“我们队现在缺个经理，你有意愿吗？”
蓝晖疑惑地看着瞿凯，重复道：“经理？”
“说是经理有些过了，其实就是负责我们队的日常管理工作，比如出勤，野球部的器材管理，队服的清洗之类的，当然，清洗不用你负责，你只需要收好交给校园中心就行……”
瞿凯还在侃侃而谈，蓝晖直接打断他：“抱歉，我没时间，也没兴趣。”
瞿凯的手臂突然搂住了蓝晖的脖颈，亲昵地向蓝晖请求道：
“你考虑一下吧，我们现在找不到人，和其他学校的比赛又很近……”他的话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蓝晖想要挣开瞿凯的手臂，可对方力气太大，他无法挣脱。
瞿凯见对方不答应，于是随口一句：“我付你工资怎么样。”没想到这句话倒是意外地起了效果。
“你，给多少？”蓝晖来了兴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瞿凯愣了一下，开口一个数字：“五百，怎么样？”
“一个月吗？”蓝晖追问道。
“可以，”
蓝晖犹豫了一下，试着回了个数字：“一个月八百，我就干。”
瞿凯立即答应了，
“成交！”
接着瞿凯像只大狗一样黏了上来，贴在蓝晖身上，满脸笑容。
二人边聊着别的边前行，逐渐走到了校园的中心花园。蓝晖要继续直走去宿舍，而瞿凯则和他此刻道别，他向左拐去。
“你不住校吗？”蓝晖问道。
“不，我回家，”瞿凯松开搭在蓝晖肩上的手，揉了揉蓝晖的头发，
“那说好了，明天下午四点，到野球场等我！”
“拜拜！”瞿凯独自走出了校门。
蓝晖整理了一下被“狗爪子”挠乱的头发，望着瞿凯消失在校园大门外的身影，不解的往宿舍走去。
……
瞿凯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从吧台前直起身子坐了起来，用手揉着额头，酒醉的眩晕感让他一阵阵恶心。瞿凯取出手机一看，是厉幼鸣打来的。酒精的作用让他有些朦胧，他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然后醉醺醺地对对方说道：
“哥，你来接我吧，在YASASHI，我头晕。”
接着瞿凯挂掉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已经午后一点了。
此刻，远处盯着瞿凯许久的男子朝他走了过来，在他的身旁坐下，向酒保小哥要了杯酒。
“你好，一杯今蔵也，谢谢。”
“好的。”小哥转身前去准备。
男子面相轻佻，眉眼细长，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身着考究的西装，年纪看上去与瞿凯相仿。
“帅哥，你还好吧？”男子嗓音轻柔，试探着问道。
“滚。”
瞿凯心情烦躁，他不想和任何人对话。
谁知男子却不以为意，他是上午十点来的，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大帅哥在吧台疯狂灌酒，那颓废的姿态反而激起了他一丝兴趣。
瞿凯现在面色微红，眼睛眯着，显然是酒精已经控制了身体和大脑，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
“要我帮你吗？”男子不死心，还在试探。
瞿凯对身旁的男人置若罔闻，合上了双眼，左肘顶着桌子，揉着眉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酒保此刻送来了一杯威士忌，递到了男人面前。
“好，谢谢。”男人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视线仍在不停扫着左侧的瞿凯。这人，是谁？他心里思忖着，目光在瞿凯周身流连。
正在男子还在考虑如何与瞿凯搭话时，酒吧的门被猛地推开，厉幼鸣带着助理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吧台熟睡的弟弟，不过他身旁还有个男人，和他靠得很近，正侧身对着瞿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这是喝了多少？”
厉幼鸣嫌弃地皱了皱眉，快步上前扶起弟弟，勉强和助理把一百七十多斤的弟弟扶着向外走去。
此时，一旁的男子好似认出了厉幼鸣，直言道：
“你是，厉先生吧？”
厉幼鸣没有看出这人是谁。
“你是？”厉幼鸣搀着弟弟瞿凯，把他的左肩搭在自己身上。
“你好，我叫狄远，我们在海城见过。”
厉幼鸣一时也想不起来，遂随口应道：
“这样啊，你好，不过我现在没时间与你闲聊了，下次有机会可以找我，失陪了。”说完，厉幼鸣和助理扶着瞿凯走出了酒吧。
狄远一个人坐回了吧台前，神态失落。他又要了杯酒，接着拿出手机给什么人发着消息，对方很快恢复了过来，上面只有两个字：
“瞿——凯——”
狄远拿起刚送来的今蔵也，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