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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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观宁离开公爵府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出租屋离公爵府很远，即便乘磁浮飞艇也要半个小时。他这样一个衣裙凌乱、披着明显不合身的男人外套，又浑身散发比信息素还要色.情的味道的美人，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伸手拦车——
很容易吸引到不善的目光。
飞艇驾驶者是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性beta，中等身材、长相中规中矩。他像是没有注意到洛观宁身体的异样一般，
——却趁后座的黑发美人阖眸假寐时，悄悄将目的地改成了荒无人烟的拆迁区。
一将车停下，男人就原形毕露。
他显然不是第一次色胆包天做这种事情，娴熟非常调低座椅、企图扑向后排压制看上去瘦削的美貌beta，同时狠声威胁：
“隔着大老远，老子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骚.货，让我弄一回，就不收你的车费了。”
……
洛观宁甚至连装都懒得装，简单扬了扬手，藏起来的刀片在对方喉间熟练一划，杀人时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鲜血喷涌如瀑，他皱着眉、侧过身躲了躲，抬腿将软软跌滑到他身上的尸体踹到旁边，探起身，手腕贴了下溅落温热血珠的操作屏。
林风望送他的腕带配备了成套AI系统，接入飞艇的操作中枢，便会按照默认目的地规划路线行驶。
银色飞艇行驶在城际四通八达的道路之间，像一颗穿梭在银河中的流星，匆匆自晨光微亮的天际滑过。
无人会知道，里面的乘客是还未凉透的死人与浑身冰冷的活人。
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既甜且腥。渐而明亮的光线从飞艇窗内照入，落在依旧靠着椅背、闭着眼休息的黑发美人身上，如为他盖上暖黄的毯子。
洛观宁脸色依旧苍白的厉害，伊露西的话与枪声反复在他脑中回响，间或闪烁托兰与林风望的脸，共同组合成一部低俗难看的三流电影；而在光线照耀下，即便他紧紧闭着眼，眼前依旧蒙着一层血色的虚无。
像深陷于血液汇聚的海。
——他突然就产生一种想吐的冲动。
于是飞艇还没在出租屋外彻底停稳，他就踹开门，步履急切而摇晃地捂唇跑进浴室。
房子是按照林风望的审美重新装修，透着一股子古板的冰冷。洛观宁扶着纯白洗手台吐得昏天黑地，可空荡荡的胃囊痉挛着抽疼、很久没有消化过正常的食物——他忍不住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却只呕出一些像是掺着血丝和□□的酸水。
吐到快要将胆汁都呕出去后，洛观宁才咳嗽着抓紧洗手台边缘。嗓子被刺激到火辣辣泛着疼，他却好像丧失痛觉，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伸手拿起摆在一旁架子上的矿泉水。
拧开盖子，兜头浇淋而下。
水液冰冷，可淋在身上的瞬间，竟让洛观宁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随手将空掉的瓶子扔到地上，手指捋起湿透了的黑发，终于抬起头，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
像个蠢货。
——他从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要通过昏睡逃避现实。
最好一睡不醒。
可最后一粒高强效的麻醉药，被他浪费在了托兰的身上。
□□与精神都濒临崩溃的边缘，洛观宁面无表情思考着关于死或杀人的事情。正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指纹解锁的声音。
脚步声沉沉，由远及近，最后停顿在浴室门口。洛观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斜过那一只奇异的金色竖瞳睨去，自滴落水珠的睫尖遮掩中，看清身材高大的青年也站在门口，沉默着看他。
林风望依旧穿着出席宴会那一身精致昂贵的黑色礼服，与他身上的黑裙成套。惨白的灯光从他头顶映下，愈发将alpha本就轮廓分明的五官，勾勒出晦暗不明的阴影。
简直如同会出现在某类恐怖片中的变态杀人魔。
洛观宁却全没有在意，他收回眼，眼睫低垂，在泛红眼尾落下一片恍如蛛丝般纤长的暗色。美貌beta双臂撑着洗手台，微哑的嗓音自湿漉漉发丝后传出：
“我现在不想说话。”
男人声音中染着暴躁地怒意：
“滚！”
……
林风望静静看着对方垂至腿根的酒红外套下，黑裙被黏腻不明的液体玷污到不堪入目的模样，只感觉自己心中最后一丝亮意，也被莫大的寒冷吞噬掉了。
空气中骤地暴动起高浓度的顶级信息素！
即便是身为beta的洛观宁，也因此感到窒息感。他呼吸一滞、身子颤抖幅度愈重，面色极差地抬眼重新看过去——
却惊疑看到，素来表情幅度很小的青年竟然笑了。笑着对他抬起手，露出与他手腕间外观完全相同的腕带。
“好啊。”
巨大的、来源本能的恐慌，在一瞬间摄住洛观宁的心脏。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突然泛起一阵电流、细微的刺痛自神经传入大脑，他所期盼的昏睡感竟在这种情况之中到来。
洛观宁浑身发软、倒入一个温度很高的怀抱中。他眼皮沉重到一上下碰在一起、就再也抬不起来。在意识彻底被夺走的最后一刻，他只听到林风望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响起、沉哑传入他的耳中：
“我们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黑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