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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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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恨”常常被赋予相同的重量,分明截然相反,摆放在一起时,却相似到易被认错。
托兰重新回到囚室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
牢门被男人从外打开,随即紧紧反锁。
“吱嘎”几声锁芯转动时细细的响动,却也没有掩盖住来自囚室深处,古怪连续的声音。
银色长发的高挑典狱长笼在阴影中,军靴挨着地面,脚步声在囚室内清晰响起。没走几步,声音也就停下了。
他站在床边,自墙壁上房狭小窗户投入的月光,微微低下头,灰瞳幽冷晦暗、静静看着床上的男人。
洛观宁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实在称得上可怜了。
美貌beta天生肤色极白,在昏暗的囚室环境里,莹润到毫无瑕疵的白皙。他身量不矮,少年时期缺乏营养,骨架于是发育的精致纤细,柔韧身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漂亮肌肉,分明也称得上线条流畅,那流线收束到腰身处,却细的仿佛一掌就能攥住。
托兰伸出手,黑质皮革包裹的两根冰冷手指抬起美人的尖下巴,将那一张狼狈的美貌脸蛋自垂散黑发下强迫露出。
“冷静了吗?”
他直视洛观宁涣散的异色眼瞳、嗓音冷漠地问。
“……杀了……杀了你、哈……!”
细弱的、嘶哑的呢喃,自男人微微张开的唇舌间流出。洛观宁看上去分明被药效折磨到临界点,湿透的瞳仁却艰难抬起,一开口,周身仿佛都涌起馥郁潮湿的毒香。
“你早就杀过我一次了。”
托兰逆着窗外投入的月光,睫毛垂低的暗影落在眼底,他嗓音似乎没有任何波动,却松开了扣紧洛观宁下巴的手,任人再次瘫回床上。
“难受吗?”
洛观宁本就沙哑含泣的嗓音,因为托兰这样的触碰后,更加难耐呜咽,他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激烈颤抖了起来。托兰于是整个冰冷的手掌都抓紧了他,声线冷哑到几近残忍:
“求我。”
……
洛观宁意乱情迷地喘息着,他瞳仁湿的厉害,两相对比之下,金色那只简直像是融化了的蜜糖在流淌。
流淌着、流向托兰的方向。
他近似脆弱的呜咽,湿透了的鸦睫颤抖低垂,如一条叫人掐住七寸的妩媚毒蛇,只能无力扭动柔韧细窄的软腰,颤抖指尖吃力抬起、勾住了alpha整齐的衣领。
示意对方压低身子,去听他的话。
托兰表面冰冷的灰瞳,微微一滞。
典狱长敛起眸,随着床上美人并不用力的动作,将高大挺拔的上身压过去。可惜等待他的却并非是对方示弱的言语——
“呸。”
濡湿感在侧脸泛起,托兰先是一怔,随即脸色沉下来,缓缓将锋利的视线睨过去。
“哈……你这个、呜……连信息素都没有的废物alpha!”
眼尾红到摄人心魂的美貌beta,恶意十足昂起汗涔涔的脸看他,咬到破皮的唇瓣微微张合,吐露出的话刺耳至极。
……
杀了他!
残缺的腺体在颈后叫嚣,痛意颤抖脑髓。
我爱他。
他的心同时在耳边低语。
两种截然相对、同样强烈的情感在托兰满目疮痍的身体里争斗,他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几乎快要被割裂成两种个体。等到回过神的时候——
他已经掐紧了洛观宁的脖子,将人牢牢压在了床上。
囚室的铁架床不堪重负,发出吱嘎的响声,美貌又恶劣的beta在他掌下痛苦皱紧眉,眼泪顺着眼尾一滴滴滑入黑发中,呼吸不畅、面色涨红,难受的好像快要死掉。
托兰抿紧唇死死盯着那张狼狈的熟悉的脸,本能稍稍松了松指尖,可下一秒,他又忍不住更用力一点,迫人露出愈发痛苦到崩溃的表情。
——只有疯子才会做这样反复无常的事情。
他早就被同化成一个疯子了。
毒蛇咬了他一口,时间只愈合了伤口,然而那致命的、癫乱神经的毒汁却随着血液流淌,渗入每一个毛孔,将浑身的骨与肉都饱染了毒。
名为爱的毒,侵入膏肓,让他发了疯。
托兰于是竟笑了,冷漠俊美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那露出血丝的灰瞳却自始至终死死盯着被他掐住咽喉的美人。他像是一个真正的疯病患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一只手依旧紧紧抓着洛观宁的脖子,另一只手却……
……
像是什么恶毒的诅咒。
偶有在外巡逻的狱警们听到门内隐约的响声,也只是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忍不住被那轻哑细弱的呻吟声撩拨到信息素发散的同时,也在心里哀悼:
可怜那看上去柔弱的beta美人,也不知道会被他们残暴的冷漠典狱长,给折腾成了什么凄凄惨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