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悬浮车里很安静，萧恒坐在里面都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些，
席铖就坐在他的身旁，正在用智脑翻看着什么，
两人手臂间的距离相差不过二十厘米，
萧恒身体和神经都绷得直直的，姿势端正地坐在席铖的身旁，根本不敢随意乱看，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前排座椅的后背上，同时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脑子一阵阵刺痛，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味，但也可能是他神经太过紧张所产生的错觉。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还有能机会跟军区元帅坐一辆车上，还能靠那么近，
这种感觉就像是天上的神忽然间就降临在自己的面前......
“很晚了，你还没有吃晚饭，现在一定饿了吧。”
席铖低沉的声音忽地从身旁传来，吓得萧恒一个激灵，身板都跟着下意识地又挺直了些。
“很快就能到，我已经安排人给你准备了餐食，”
席铖熄灭智脑，扭头看他，
萧恒对上那双淡漠的浅灰色眸子，根本不敢开口，
“上星期你跟朋友聚会，还发照片给我，说红沼虾好吃，我回城的时候特意订了一批新鲜的，你待会就能吃到。”
因为水源污染厉害，所以无污染的新鲜海鲜都很昂贵，普通百姓根本连见到新鲜海产品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实在是馋，也只能买价格相较更为亲民、污染程度和新鲜度都较低的贝类所做成的海鲜干货，
可即便是海鲜干货，价格也比最高品质的肉类要高出许多，所以在普通百姓眼里，海鲜干货都属于食物中的‘奢侈品’。
萧恒没吃过什么红沼虾，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但听席铖这么说，瞿蘅应该是很喜欢，
他不敢乱说话，怕说多错多，所以谨慎地开口道，
“谢、谢谢......”
刚刚还杀伐果断，手段狠辣嗜血的alpha，
现在面对他，
不是，应该是面对这具身体的主人——瞿蘅，却能这么温柔体贴。
网上都在传，说瞿蘅是席元帅的白月光，
现在看来，席铖对瞿蘅是真的好，也是真的很上心，
不然席铖也不会那么细心地记住对方喜欢吃什么，还一回城就惦记着找瞿蘅喜欢吃的东西，讨瞿蘅欢心。
“不客气。”
车子经过空中隧道，车厢内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席铖看向他的目光也跟着暗沉了几分，只是萧恒并没有注意到。
席铖转过头，看向前方，手指一下下轻点着车座扶手。
瞿蘅上个星期并没有给他发过照片，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喜欢吃红沼虾，
作为明星，瞿蘅对自己的身材管理一直很严格，
这么晚了，瞿蘅即便真的饿，也只会忍着，而不会再吃东西。
*
数十辆悬浮车在军用基地降落，
空地被车灯照亮，
萧恒下车后立马紧跟在席铖的身后，
看到席铖在跟别人说话，他自动自觉地站在距离席城一米左右的地方等他，
他看着席铖高大挺拔的背影出神，
寒风将alpha黑色的风衣下摆刮得猎猎作响，灯光贴着席铖锋利的下颌线擦过，
席铖站在茫茫风雪中，眼神锐利清明，就是一把插在雪地里，明亮森寒的刀，
风雪难掩其寒芒.......
萧恒忽地就想起很久以前在网上看到的边防军人的纪录片，
——边境寂寥荒芜，各种变异生物骇然可怖，
军队镇守边境，就像是一把锋利对外的刀刃，始终牢牢地守护捍卫着这座国家的防线，维护着国内百姓的安宁。
心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对面前的alpha感到害怕，
可让他害怕的alpha又偏偏是这个国家的守护者，
萧恒惶恐害怕之余，心里对席铖却又有着一丝本能的信任和依赖，
......或许是因为他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席铖，又或许是因为那么多人里只有席铖跟他说过话？
他悄悄地往旁边看去——周围全都是穿着军装的人，基本上都是alpha，大家都不苟言笑，神情严肃，身上的压迫感很强。
心里紧张又忐忑，萧恒暗叹出一口气，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茫然，还有对未知的恐慌。
*
“瞿蘅，”
“阿蘅。”
听到有人叫他，萧恒立马就回头了，
看到席铖在看他，他心头一紧，随即快步走到席铖的跟前，神色局促又紧张敬畏地看着席铖，
“您......”
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您有什么吩咐’，可话一出口又察觉到不妥，连忙把话给咽回去。
席铖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对吧......
他看着席铖，眼里流露出紧张的情绪。
席铖垂眸，定定地看着他写满忐忑不安的眸子两秒，然后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将他揽近到身前，
两人原本还隔着一步左右的距离，现在直接缩进到十几厘米，
萧恒都能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冷冽的气息，
席铖的手按在他的后腰上，掌心的温度似乎隔着几层衣服布料都能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身上，
后腰处传来的热意似乎一路烧到他的脸上，萧恒脸颊莫名地发热，身体随即也因为过度的紧张而紧绷僵硬。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有事要跟娄澜说。”
萧恒条件反射地点头，随后又意识到该开口回答，又连忙说道，“好。”
“乖。”，席铖直起身，同时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像是在安抚小动物。
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显得很亲密，
樊瑞博远远看见这一幕，脚步随即微微一顿。
*
席铖离开了，萧恒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察觉到似乎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萧恒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一圈周围，却并没有发现有谁在看他，
错觉吗......
不知道该干嘛，他最后又把目光转向席铖。
席铖跟娄澜、以及娄澜的助手卓奕扬，交代了几句待会给萧恒做检查时的注意事项后，转身重新看向萧恒的方向——
两人目光对视上，萧恒真就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做，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alpha浅灰色的眸子映出茫茫夜色中锁定的那道伶仃纤细的身影，眼底是让人看不懂的晦暗。
“阿蘅。”
席铖朝他伸手，
萧恒听到他的叫唤，立马就朝着他的方向小跑了过来，一秒都不敢耽搁。
娄澜在一旁看见这一幕，想起元帅刚刚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看向萧恒的眼神也有些微妙和疑惑。
*
萧恒跟在席铖身旁，和娄澜他们一同走在科研大楼的长廊，
身旁都是一间间实验室，
萧恒跟着他们越是往里走，脸色就越白，手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席铖说要带他去做些检查，
萧恒不知道他们都要对他做些什么检查，但他的灵魂现在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所以一听到对方要带他来科研所这边做检查，心里就控制不住地感到心虚恐慌。
他现在这种情况，做检查会不会查出些什么不对劲......
因为心虚，所以脑子里控制不住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他越想心就越慌，
“进来吧。”
娄澜推开其中一间实验室的门，然后扭头看向萧恒，示意他进去。
在场的人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萧恒紧张的面无血色。
他攥了攥手指，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席铖，然后抿紧唇，走了进去。
*
“过来，坐这里。”
娄澜将他引到一张椅子前，示意他坐下。
萧恒坐下了，目光却忐忑地看向他正前方的席铖，
卓奕扬开始往他太阳穴和身上其他部/位贴贴片，同时还用目光细细地打量他，
萧恒被卓奕扬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对瞿蘅这张好看脸庞的欣赏，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成品......
“教授，您这次做的高级仿生傀儡真的很灵动，”，卓奕扬又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会，“我观察他的表情反应完全没有一丝生硬感。”
娄澜调节好检测仪器，扭头看向一脸茫然的萧恒，想起刚刚席铖的吩咐，于是说道，“这次提取了瞿蘅本人的生物基因制作......所以是一比一等比还原的仿生傀儡，就连信息素都是和本体一样的......”
“但这具傀儡还处于测试阶段，性格设置方面还有误差，所以后续还需要进一步地调整。”
能送到席铖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处于测试阶段，但凡有误差的，早就被淘汰销毁了，
这是席铖吩咐她这么说的，娄澜不理解，但也只能照做。
傀儡......?
误差......?
萧恒听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
他们所说的高级仿生傀儡在哪里......
萧恒蓦地猜想到了什么，心跳随即漏跳了一拍，耳边传来冰冷的机器声，他脸色瞬间煞白，手脚一片冰冷，
——“型号确认完毕，军用高级仿生傀儡SARII-308，”
“准备完成，现在开始进行检测......”
耳边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眼前是席铖平静淡漠的浅灰色眸子，
萧恒看着席铖，回想起自己刚刚的种种表现，整个人如坠冰窟，
寒意渗透骨髓，他浑身都在发冷，
可巨大的恐慌惊惧感才从心头翻涌而起，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意识。
*
“检测完毕，并未发现异样。”
席铖看着面前被强行调节进入到无意识状态的‘瞿蘅’，“你们两个先出去。”
“是。”
“是。”
娄澜带着卓奕扬走出实验室。
房门被关上，
实验室里就剩席铖和萧恒两人，
智脑上详细地罗列了面前这具高级仿生傀儡的检测数据，
没有额外植入的芯片，脑控芯片检测正常......
席铖打开高级仿生傀儡的脑控系统，点击了其中两项设置后，抬头看向面前的‘瞿蘅’。
“你是谁？”
娄澜下午把傀儡送到他手上的时候还没有任何的异常，
可在晚上偷袭事件后却性格突变，行为举止表情变化都很像是真人，
更重要的是，他叫面前傀儡‘瞿蘅’时，眼前的傀儡都要迟滞一两秒后才能反应过来是在叫他，明显是对‘瞿蘅’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但他每次叫对方‘阿蘅’，面前傀儡却能立马且很自然而然地回应他，就像是对方名字里本来就有一个‘蘅’字。
椅子上的萧恒先是眉头微微皱起，两秒后，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是......萧、恒，是一个beta，家住在Z23区的......”
“哪个‘恒’？”
席铖打断他的话，
“永恒的恒。”
席铖定定地看了他两秒，“ID号？”
“ID号OCZ230116......”
席铖打开内部系统，按照他说的输入ID号，
下一秒，有关萧恒的所有个人资料都详细地罗列在智脑屏幕上。
席铖看着资料栏右侧，照片上——青年俊秀温和的脸。
他定定地看着那张脸两秒，然后快速地往下翻阅萧恒的所有个人资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