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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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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整，熟悉的雷达声在卧室响起，晏星临往床头柜瞎捣鼓一阵，按下了稍后提醒，躺下继续进入一片混沌之中。
当急促尖锐的音调又在耳边响了两次，他才猛地腾一下起身，重重地关掉闹钟，不舍得地离开热腾腾的被窝，冲去洗漱。
“嘿，Siri。”晏星临在浴室里喊着，一边把清水往脸上扑。
没反应。
“嘿，Siri。”他靠近了点手机又重复了一遍。
“在呢。”机械的女声在一旁响起。
“今天的天气如何？”晏星临问道。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Siri依旧机械地回答着。
“md，人工智障。”每次Siri就像是耳背一样。
他擦了手拿起手机，看了看今日气温和天气状况，选了条复古棕色重工皮夹克和直筒水洗牛仔裤，牛仔裤上有一朵枯黄玫瑰十字绣，带了把长柄伞和昨天的作业，在门口的全身镜照了照，颇为满意，准备出发！
早起的鸟儿有屎吃啊！
一路上黑灯瞎火的，晏星临还要打开手电筒才能继续前行，商铺旁边都支起了一个个临时早餐铺，零零散散有学生去买，每次打开，蒸屉都会有一股白茫茫的仙气儿，迫不及待地往外飘散，看得人一阵暖意。
晏星临抵达教室，看到宋萩，忍不住凑近看了看他的脸。
“什么？”宋萩问道。
“你眼屎没擦干净。”晏星临一脸严肃。
“……”宋萩无言。
晏星临没骗到人，耸了下肩，他其实是想看看大清早宋萩会不会蓬头垢面，没想到宋萩依旧干干净净，鼻尖上的痣显得整张脸更加白净精致。
学霸颜值真的挺抗打啊，白瞎了一张脸，长了个破嘴。
程欢为了让同学们打起精神，珍惜这黄金三十分钟，让他们早自习站起来读书。
“欸，宋萩。”他突然往后转，看着宋萩，“接下来，我念的这篇文章是送给你的，你仔细听。”
宋萩不懂他的用心良苦，听着晏星临在早自习大声地朗读着《劝学》满头黑线密布成蜘蛛网，不懂大清早这个人为什么人设崩塌开始搞抽象。
早自习结束前十分钟，晏星临顶着全班的目光走到讲台程欢的宝座。
“程老师，我是校广播站的，今天轮到我念稿子，昨天站长喊我早自习结束前到，我能先走吗？”晏星临微笑着问道。
程欢移了移位子让他，笑着说：“去吧，看你今早读得挺卖力，下次继续保持这种学习的激情啊。”
“知道了，老师。”
校广播站在行政楼顶楼，遗世独立，是个走廊尽头带防盗门的封闭小屋，晏星临拿出钥匙拧开。
打开教室门，宋萩陆海涛一行人准备去食堂吃饭，随着一段音乐结束，广播里传来一阵磁性的男声：欢迎收听校园之声，我是播音员宴星临。
陆海涛戳了戳宋萩，“宴星临诶，原来早上去广播站了，我就说怎么拉屎拉这么久。”
宋萩皱了皱眉：“我们是去吃饭的。”
陆海涛不以为然“大丈夫不拘小节，不过星临声音怪好听的，平时注意力都看脸了，单听有点不一样啊。”
宋萩“嗯”了一声，以往他都不会注意广播里的人声。继续听着广播，宴星临的嗓音像一张被反复播放的黑胶唱片，带着轻微的沙沙底噪，仿佛能听见时光在声纹里缓缓流动。声音有些低沉，但不是油腻的低音炮，绝对是声控党的福音。
“接下来播报一则重要通知，上周二因下雨取消的秋季拔河比赛将在明天开始举行，请各班派代表于今天下午行政处一楼抽签。今天的广播就到这里了，接下来请欣赏今日歌曲暧昧。”
“什么鬼暧昧啊，你不是听粤语歌嘛，最近变口味了。”兰书坐在广播室里，手里提着两个鸡蛋煎饼，看着宴星临关设备。
“给别人点的。”宴星临啪一下关上了灯，把钥匙放在门和窗子之间横梁上。
“谁啊？谁暗恋你？”兰书问道。
“想多了，佛曰：不可说。”宴星临回答时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你该再放一首不能说的秘密。”兰书调侃了一句，接着继续问道“最近和学霸相处的怎么样了？”
宴星临笑了笑“你不应该问我和班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嘛，就问学霸？”
“我看他挺对你眼缘的。”兰书边走，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手里的一个煎饼果子递给他，“可以接触看看。”
“你操心的有点多。”宴星临接过煎饼果子忍住在走廊上随便吃东西的想法。
“我就是怕你离开我变自闭了，你认识的人是多，但都只是认识，好不容易有个符眼缘的，不得和人家交朋友啊，高中三年呢。明天拔河了，你到时候是不是也要上场啊，你们班好像没多少男生，放心，对上了我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兰书拍了拍他的肩。
“个神经病。”宴星临说道。
走到二楼，兰书准备回班，看着宴星临继续准备往三楼迈的步子，喊住了他“对了，宴哥，我妈前几天在菜市场看见你爸了。”
宴星临脚步一顿，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和那女的吧。”
“是，我妈说旁边是和一个女的。”兰书看了看宴星临的眼神，欲言又止。
宴星临摸了摸裤腿，喉咙有些发痒，“走，先去趟超市。”
宴星临嚼着柠檬薄荷糖，还没走进教室就看见体育委员陈尚群已经在号召同学积极参与拔河，班上的女生们都跃跃欲试，纷纷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细胳膊，硬生生挤出一条肌肉来，男生们却兴味索然，毕竟不是篮球赛。
陈尚群苦哈哈，不抱希望地走向宋萩。
“宋大神，你参加嘛，你天天学习坐着也不行啊，得活动活动筋骨……”
“嗯，参加。”没等陈尚群话说完，宋萩就拿着报名册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划了勾，再把手册递还给他，示意他可以去找下一个人了。
晏星临看见挑了挑眉。
这时陈尚群又看见走过来的晏星临，又开始循循善诱道：“晏星临同学，你刚加入我们班，我觉得你参加的话可以拉近和咱们班的距离……”
又没等他说完，晏星临也领过册子划了勾，说着“当官不易啊。”
陈尚群无奈笑笑，像行乞似的一路要饭问过去。
旁边的历史课代表看不下去了，她嗓子一尖大吼一声“有完没完啊，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了，新同学和大神都去了，咱们班是文科班里男生最多了，结果一个个都畏畏缩缩的，那就都别去，我们女生自己去，谁怕谁啊！我这就去跟老师说！”说完就要往办公室走，旁边几个女生陪着她，还劝着让她别生气。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男生们被劈头盖脸一顿说，自觉脸上无光一个个都报名去了。
宴星临还没走回到自己座位上，压着声音跟旁边的宋萩咬着耳朵“这谁啊？”
身旁柠檬薄荷的气息变得浓郁，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宋萩往身侧移了移，也压低了声音“历史课代表，高家琪。”
这暴脾气，血脉压制。
“我以为你会拒绝呢。”宴星临说着，宋萩这性格看起来不太爱参加群体活动的感觉。
“不能都让女生顶着。”宋萩回答着。
宴星临竖了竖拇指，怜香惜玉。
下午第三堂课地理，程欢拿着陈尚群抽的签“同学们，这是军训后我们的第二次关于集体荣誉班级活动，咱们班男生确实没有理科班多，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技巧。”
“我们有什么技巧啊，程老师。”
“最好别是18班，他们班男生女生各个跟吃了激素一样，又高又壮。”
“我们班有体育生啊，胜算会不会大一些。”
程欢还没说完，班上就七嘴八舌起来，他用桌上的三角板拍了拍，“我们这次对战的是16班，咱们班虽然是有几个体育生，但是这是团体赛，不可能靠单人的力量，这样吧，咱们等会下课先去吃饭，走读生也是，吃了饭在篮球场集合，趁上晚自习之前让大家试一下队形先。”
放学后，6班的同学吃完饭陆陆续续在篮球场集合。
宴星临和宋萩他们一寝室的都没吃饭在教室待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就过来了。
篮球场上放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麻绳上绑着条红绳放在正中的线上。
程欢喊几个同学在自己这一边，让参加拔河的同学站在线另外一边，拿着个大喇叭“来几个男生在前面，女生在中间，王平张欣你们几个体育生站后面，陆海涛在最后。”
王平张欣几人是篮球队和田径队的体育生，听到程欢的话从队伍走到了后面，陆海涛作为重量级选手在最后压阵，宋萩和宴星临一前一后，身后就是女生。
“大家听我指示，脚可以站成八字步或者丁字步，身体保持向后呈靠卧式，重心向后，对，对，就这样，先不要用力哈，不要误伤线对面的同学。”程欢走到线另一头一个个矫正动作，“到时候我们要喊口号12，12，号子可以喊快些，喊到2的时候就腿部蹬地发力，集体向后倾，明天记得穿防滑的鞋子哈，今天就这样了，同学们，辛苦了，解散。”
“老师，我们没参加的能当啦啦队吗”没参加的一些女生积极主动地围着班主任问道。
“可以啊，我们明天一起为6班加油！”程欢振臂高呼，大喇叭声在篮球场上回荡。
宴星临想着昨天和宋萩的约定，索性和他们一起上了自习，高一住校生并不多，阶梯教室就可以容纳，每周派个老师坐在台上，轮流为学生答疑解惑。
宴星临在晚自习上做作业，他发现阶梯教室即使有老师，还是会有不少人来问宋萩，宋萩都会认真一一作答，真是老师的好帮手啊。
下了自习，宴星临一伙人风风火火往校外正大光明地走去，果然门卫大爷看见他们马上避开眼神假装玩手机，假装品茶，假装感叹今晚月色可真美啊，就这么放虎出山。
宴星临昨天说过带宋萩去“好好吃饭”，如今看着这一帮子人，思考片刻，那就一起去好了。
正路过必经之路兰州拉面，宋萩突然说道：“到了。”
宴星临看了看兰州拉面，又看了看他，眼神里在质问。
“我们就吃兰州拉面。”宋萩看着他的眼神淡淡道，说完领着头进了面馆。
宴星临站在门口一阵无语。
神tmd兰州拉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