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命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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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岚惊吓过后有点心虚，“不好意思，我只是恰好经过。”
付迟没有接话，侧身往门边站，把路空出来。
白希岚犹疑了几秒，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一进门，白希岚便闻到浓郁的黑德木alpha信息素味道，下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身体本能地产生抗拒。
付迟注意到白希岚这些小动作，没有理会，任由人往屋里摸索。
白希岚观察到房间里面不像外面一般经常有人打扫，似是尘封已久，比如梳妆台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摆放在架子上的部分制品已经褪色。
他还看到了一些女性omega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疑惑之际，他看到了更里面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中是一位年轻的女omega，手中捧着花目视前方微笑，这是房间的主人吗？
白希岚转身看向付迟，“这是谁？”
“我妻子。”
白希岚有些吃惊，这原来是他妻子的房间，也对，之前自己不关心付迟，更不会去探究他的家人，现在想来付迟今年已经43岁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在自己之前肯定已经娶妻了。
“那她现在在哪？”话一说出口，白希岚就意识到不对，悻悻地移开了眼睛。
付迟冷漠地说，“死了。”
白希岚嘴张了张，想着这必定是付迟的伤心事就没继续问。
房间内一时鸦雀无声。
白希岚在里面待着有点难受了，于是原路返回，才走两步，突然被付迟掐住了脖子，项圈的挤压更是让他生疼。
他剧烈地摇头，声音细如蚊蚁，“你……要……干什么？”
付迟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平稳，变得痛苦而扭曲，“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没兴趣知道，白希岚内心直呼，但被掐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是被你父王杀死的！”付迟此刻看上去快要失去理智，声音因怒吼而发颤。
白希岚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更被他的话惊到。
但他脑子转不动了，双手死劲去扒开付迟的手，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脖子恐怕都要被掐断。
付迟看手里的人渐渐挣扎不动了，才松开手用力把人甩在地上。
被人用刀在胸口划都不流一滴泪的男人此刻泪水充满眼眶，声音哽塞地说，“白泽为了让我娶你，竟不惜趁我进宫的时候偷偷派人来毒杀我的妻子，好把位置空出来。世人只在欢呼艳羡我军功无双，又娶得金枝玉叶的omega王子，谁又会在乎我那尸骨未寒的发妻。”
白希岚一边听着这令人胆颤心惊的话，一边伏在地上剧烈咳嗽，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付迟不管地上的omega怎么反应，讥笑道，“更可笑的是，白泽费尽心思要嫁进将军府的omega，竟然逃出去五年之久，还背着我这个未婚夫跟野男人搞到一起。这几日我忍着恶心努力去讨好你，结果呢，对我爱答不理的，我犯贱吗！”
白希岚粗喘着气，质问道，“是，逃出去是我不对，你尽可以罚我，但父王杀了你妻子，你要报仇找他去啊，冲我发什么火。”
“呵”，付迟怒极反笑，“那我妻子做错了什么，我常年在外征战，本就对她亏欠良多，原本以为战争一结束，我们就能日夜相伴了，到时候再要个孩子，一家三口平稳地过日子。可白泽他生性多疑、忌惮于我，不惜把亲儿子当成工具。哈哈哈哈哈……”
白希岚意识到这人恐怕是疯了，伏在地上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还有alpha对omega有天然的信息素压制，他现在很害怕付迟激动之下作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付迟蹲下身子看着白希岚，身上的气息是说不出的阴鸷，笑得更是让人心惊胆战的，“既然他杀了我的omega，把你送到我身边，那我也不用客气了。”他用手抬起白希岚的下巴，冷不丁地出言，“放心，成亲后我会标记你，但每个月的潮期我都不会碰你，你这么不情愿，那我就如你所愿好了。”
帝国已经成亲的omega是没有资格领取抑制剂的，被alpha标记的omega，潮期只能依靠这个alpha的信息素纾解，潮期缺乏伴侣信息素又没有抑制剂的生活是可以预见的痛苦和难以承受。
白希岚甩开他的手，哑着嗓子大喊，“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王吗？你不可能关住我一辈子。”
付迟无所谓地摆摆手，“你尽管去告状，看你那父王会不会理你，你这个宝贝儿子在将军府守活寡五年他一次也没看望过，你跪在他面前求他，他哪一次回心转意过。”
付迟看着白希岚眼中的光越来越暗，知道是戳到痛处了，冷酷的眸中夹着一丝怜悯，“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要不是我赶回来进宫请求他让我带你回将军府，王上可是要打算将你严刑拷打，逼你说出信息素改造的背后黑手呢。你不应该好好感谢我吗？”
白希岚从地上站起身来，眼中闪着泪光，“疯子！疯子！全都是疯子！”
付迟听着他的咒骂，内心毫无波澜，像小鸡仔一样把白希岚拎出了房间，“你在这简直是脏了我妻子的地。”随后重新把门啪地关上。
男人深吸了几口气，等心情平复下来，走回那画像面前，深情地看着画中人的眉眼，“对不起，初寍，让他扰了你清净。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本来还想让他过几天好日子，岂料他竟敢溜到这里来。”
付迟在身侧握紧双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初寍，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无论是白泽，还是白希岚，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希岚被撵出来后，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走着。
还是被人叫回神，才意识到快走回自己房间了。
“殿下，您去哪里了？”小omega朝他冲过来，眼里满是急切。
这个16岁的omega就是他新的侍从之一，也算是“陪嫁”，这些侍从都是宫里仆人的孩子，从小在宫里长大，要是分化成omega也不用去管制营，而是会安排去做尊贵omega的贴身侍从。
眼前这个omega跟着白希岚嫁进将军府，按道理来说所有权也是归付迟了，等成年之后便会在将军府找合适的alpha相配，日常继续负责照顾白希岚。
白希岚摸了摸这个小omega的头，内心十分痛苦，自己已经不能再逃一次了，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逃走的话，身边又会有多少人跟着遭殃。
小omega受宠若惊，笑得格外灿烂，“殿下，您快回屋里吧，后厨刚做了些糕点过来，就等您尝尝呢。”
白希岚进了房间，看到圆桌上摆了几层精致的点心，“阿禾，你把这些点心给他们几个分了吧，你也多吃点。”
小omega不理解地望着那些点心，“殿下是不喜欢吃点心吗？”
“不是，我只是没胃口，你们吃吧，我走累了要休息会儿。”
“哦”，小omega听话地把糕点端出去了，嘴里有点谗，毕竟平时自己都吃不到这么好的糕点，心里美滋滋的。
白希岚坐在床上开始发愣，哀叹自己的人生怎么能这么烂，要是他当初分化成alpha该有多好。
他还记得小时候父王和父后都很宠爱他，自己性子跳脱，经常在宫里闹得无法无天，父王也不会责罚他。
可分化成omega之后，一切都变了，父王不再像以前那样宠着他，和父后也经常闹矛盾，自己夹在他们中间更是难熬。
他还被强制安排上一些课程，教他怎么成为一位温柔贤惠的omega，教他怎样取悦alpha……学不好就会被关进小黑屋反思。
真的好苦好苦，再也没有人爱他。
他无数次想过世界毁灭就好了，或者自己无声无息地死掉，就都解脱了。
每次他坚强地挺过一道难关，就会立马迎来更高的险阻。
无穷无尽……
付迟欺人太甚，白希岚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要是挨不下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摒弃那无用的道德感。
到时候他死也要拉着付迟一起。
之后好几天白希岚都没在府里看见过付迟，不出所料，看门的人也不让他出府。
小omega跟他年龄差的有点多，自己说的他听不懂，也聊不到一起。
一天说的话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不过内心汹涌澎湃，他已经从哀叹自己的命运转向诅咒付迟暴毙，他想了很久，觉得破局的方法就是付迟死了，仇杀情杀意外都不重要，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从将军府里出去。
“在想什么呢？”又是那个冷漠的声音。
付迟毫无声响地出现在白希岚背后，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付迟浑厚的嗓音带着些玩味说道，“我猜猜，是在心里骂我吧。”
白希岚挑眉，“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你也要管吗？”
付迟笑了两声，“那倒是不至于，你人在我手里就好了，心里怎么想的我根本不在乎。”
“疯子。”
“殿下不愧是宫里长大的，连骂人都不会用脏话。”付迟自顾自地笑着，白希岚听得起了鸡皮疙瘩。
“不逗你了，我是来通知你，明天跟我去参加莫昭澜的婚礼。毕竟你也是我名义上的omega五年了，总不可能一直躲着不见人吧。”付迟绕过来看着白希岚的眼睛，“你最好老实点，这样我或许一高兴就让你好过一点。”
说完付迟就放开了手，大大咧咧地离开了，就像他说的那样，白希岚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只需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