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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拍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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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情绪都抓得不错，台词动作都没出错，”杨虎点点头，毫不吝啬夸赞，“但是你们两个还是有点太拘谨，没有演出主角之间的张力。”
慕季青点点头：“好的，我会注意。”
顾憬跟着胡乱答应，但他根本不知道杨虎所说的张力具体指代什么，只装作听懂般点头。
“《花树三千》第7场第二次。”随着场记打板的声音落下，顾憬迅速进入状态，将自己代入牧清淮。
林向晚反手抓住身后人的手腕，却在视线触及到对方时不由自主停下动作，他看着面前多年未见，身量高挑的少年。
他还记得当初坐了整整半月马车才回到京城，牧清淮不知道地点，也没有可以用来搭乘的工具，只能靠着双腿一步一步走过来。
林向晚只觉得说出口的话都有些艰涩：“清淮？”
牧清淮惊喜道：“向晚，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么远你是怎么过来的？”林向晚虽然这些年在楚王府早就习惯掩藏情绪了，但看到牧清淮却还是忍不住心疼，曾经他们还待在一起时，林向晚从来都把牧清淮当弟弟，好吃好喝都留给他，怎么舍得让牧清淮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
顾憬望着慕季青，一时有点呆愣，他从来没见过慕季青那样充满疼惜的眼神，或者说，他根本没见过情绪这么明显的慕季青、
和慕季青接触的这几次，他只觉得像是在跟一个偶尔会笑的冰块对话。
慕季青见顾憬愣住，偷偷从衣袍下掐了一把顾憬的腰，这才把顾憬唤回神。
他的手被宽大的袖子挡住，因此没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所幸导演也还没喊咔。
“我来找你。”牧清淮道，他的眼中没有责怪，没有怨恨，只有对终于找到兄长的喜悦和激动。
他没有向林向晚诉说一路来的艰辛与困苦，也没有抱怨林向晚离开他和师父，来到京城生活，只是轻飘飘地把辛苦带过，只告诉林向晚：他来找他了。
"咔。"杨虎走上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顾憬和慕季青的肩道：“第一次演戏演成这样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你俩先去休息一下，接下来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哈。”
两人点头称是，又坐回早上的两个小马扎。
一旁察言观色的罗宇捧着两瓶水就过来了，顾憬接过，顺手递给慕季青一瓶。
“顾哥演得真好。”罗宇拍马屁道。
“你慕哥演得更好，刚刚那眼神看得我差点忘词了。”
慕季青闻言轻轻瞥他一眼：“这就是你刚刚发呆的原因？”
顾憬挠挠头，理不直气也壮：“都怪你太帅了。”
慕季青也没在追究，反倒是顾憬盯着自己的矿泉水瓶问道：“你没有助理吗？”
慕季青刚刚盖上瓶盖，重新捧住剧本之后才回答道：“助理请假了，过段时间才来。”
顾憬闻言转头给罗宇使眼色，罗宇盯着他看了半天道：“顾哥，你眼睛抽筋了吗？”
顾憬：……累了。
“你平时买早餐买水都记得准备两份，给你慕哥送一份过去。”顾憬看了一眼罗宇，淡淡道，“找我爸给你加一半工资。”
罗宇狗腿道：“好嘞。”喜悦溢于言表。
“那真是多谢了，要不罗宇另一半工资我出？”
顾憬挥挥手毫不在意：“不用，我爸钱多得是，他找了一圈人看着我，让他出点血怎么了。”
午餐顾憬秉承着入乡随俗的原则跟着剧组吃盒饭，慕季青坐在对面，吃相斯文儒雅，即便只是一份盒饭也让他吃出了五星级大厨的水平。
谢宛白也带着她的盒饭跑过来，说是人多吃得香。
早上谢宛白跟谭沫沫在一个组拍戏，顾憬休息时听说谢宛白吐槽谭沫沫一个人NG了七八次，他已经开始担心以后跟谭沫沫的对手戏了。
令人欣慰的是今天谭沫沫还没有跟谁爆出绯闻，可能是跟慕季青不在一个组的问题，让她根本抓不住任何可以拿来当噱头的东西，不论怎么说总算安安稳稳过了一天。
*
晚上洗完澡回到酒店的顾憬翻开剧本，望着明天一场让他颇为头疼的戏，这里原本应该接着上午的戏演下午，但导演怕第一天就让他们演哭戏演员入不了戏，于是选择放在第二天。
顾憬从小到大开朗了二十年，根本不知道哭这个字怎么写，说不定明天还要滴眼药水。
他犹豫着打开慕季青的聊天界面，看着一片空白发呆。
对面跟他有心灵感应似的，弹出来一条消息。
慕季青：要不要一起对明天的戏。
顾憬：你怎么知道我也在想这件事。
慕季青：我来找你。
很快传来敲门声，顾憬打开门看到的是一身浴袍的慕季青。
其实慕季青捂得很严实，但顾憬还是觉得要流鼻血了。他一边把慕季青迎进门，一边背过身偷偷擦不存在的鼻血。
明天的戏是林向晚给远道而来的牧清淮安排了住处，随后在两人的闲聊中，林向晚得知牧清淮和师父被生人追杀，师父为保护牧清淮与杀手同归于尽，牧清淮前来投奔他。
林向晚从牧清淮的描述中推测出杀手是楚王妃派来的，因此十分愧疚，随后带着牧清淮前往远郊为师父立了一块无字碑。
这场戏对两个人都是不小的挑战，顾憬在慕季青的帮助下总算理顺了牧清淮的情绪变化，慕季青还需认真对一遍戏，都以顾憬笑场而失败告终。
直到慕季青离开，时钟已经悄悄指向十二点，顾憬突发奇想般打开了微博。
顾憬的微博是官宣当天临时注册的，只配合发了一条官宣微博就再也没看过，进组前陈知乐还特意截了下面的评论发给他看。顾憬点开评论区，不出所料，一片骂声。
他是素人天降男二，没有任何粉丝基础，评论区理所当然沦陷了。
顾憬点开官宣微博，跟着官博艾特找到了慕季青，发现慕季青早在官宣那天就关注了自己的微博，于是他回关慕季青，又顺手跟谢宛白互关，随后点开谭沫沫的微博发现对方没有关注，本着不能厚此薄彼的想法，给谭沫沫点上关注。
最后才点开慕季青的微博。
依旧高冷风，大部分都是演唱会、广告代言，只偶尔发一张典型直男死亡角度的自拍照，据说这还是他经纪人耳提面命的结果。
顾憬摇摇头，默默否决了慕季青的摄影技术，并决定以后不会让慕季青碰到任何摄影机。
他打开前置摄像头，精心拗了个造型，拍摄发布一气呵成。
他没等第一个喷他的黑粉出现，就自觉地关闭了微博。
随后顾憬打开消息，准备回复他爹的例行一问。
顾光恒：儿子，今天拍戏感觉怎么样？
顾憬：1。
自从顾憬拥有手机后，顾光恒每天都会发消息“骚扰”他，一开始还会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想要什么礼物，上课怎么样，顾憬那时候还会一一回应，直到他被逮出国后，发消息只为了确认他还活着。
顾憬嫌麻烦，不回复他爹又会立马买最近一班的飞机飞过来，于是他开始只回复1。
顾憬维持这个习惯一直到偷跑回国后，他爹一气之下把他删了，他都会每天准时发一条好友申请过去，在申请消息上打个1，由此告诉他爹他还没被饿死。
顾憬敷衍完他爹后，又打开了陈知乐显示99+的聊天框。
心好累……
陈知乐几乎把顾憬当备忘录，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往顾憬聊天框发，可对于陈知乐来说什么都重要，于是顾憬的聊天框总是被陈知乐塞满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憬从中筛选出陈知乐发给他的消息，大概意思跟他爹差不多，打听今天拍戏的情况。
顾憬：还好。
陈知乐：剧组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美女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哥们脱单就靠你了。
顾憬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还脱不了单？
陈知乐：喂你可别污蔑我的清白，你出国那两年我可是一直单身哦。
顾憬：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因为你爸不让你早恋。
陈知乐：谁说的，这明明是为你守身如玉。
顾憬：去吧去吧，谁要你守身如玉。
插科打诨一阵，顾憬开始抱着手机沉思。
今天一整天在感情方面好像没任何进展，和慕季青相处下来倒是蛮舒服的，一整天都很照顾他，只不过和他想要的爱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况且慕季青看起来不像是会因为资源出卖自己的人，不知道慕俞之给了多少好处才让慕季青松口，顾憬不确定自己直接拿资源诱惑对方会不会厌恶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顾憬回顾着慕季青白天的行为举止，十分礼貌又稍稍疏远，除了拍戏他走神的时候……
对啊，慕季青早上偷偷捏他腰了，这不是喜欢这是什么？
顾憬气势汹汹打开聊天框，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处于黑暗中的手机突然亮起，随后闪了一下，一条消息出现在锁屏界面。
顾憬：你为什么捏我腰？
顾憬盯着聊天框看了十分钟，遗憾地发现对方似乎已经睡了，于是抱着手机也陷入梦境中。
第二天顾憬是被罗宇的敲门声惊醒的，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发现慕季青给他发了条消息，于是美滋滋打开想要回复早安，随后看到了自己昨天犯蠢发出去的消息。
你为什么捏我腰？
慕季青回了一个问号。
顾憬：……
他现在罢演还来不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