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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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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火车站前,坐着轮椅的男人举着欢迎牌拦住了苏白和许胖。
“老师,师妹,院长叫我来接你们。”
“你认错人了。”穿着长袖长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许胖心虚拉着苏白转身就走。
可没拉动。
苏白抬头看了看欢迎牌,上面写着“欢迎苏白女士和许百万先生来京。”
名字没错。
她视线往下落,刚好和坐着轮椅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男人虽然坐着轮椅腿脚不便,但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好,背脊挺直,衣着整洁得体,眼神平静淡然,对苏白好奇打量的目光表现的十分温和包容。
他拿出证件,是介绍自己也是解释:“我叫陆飞,目前是院长助理,曾经也是许老师的学生。”
感觉,不像是坏人。
苏白聪明,但大多数时候懒得思考,全凭直觉行动,她没感到危险,提着行李就想跟着走,然后就被许老师拉着了帽子。
“认识吗?就跟着走。”
许胖说完,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拎着苏白就想跑路。
刺啦——一辆黑车直接横穿过来,堵在了他的去路。
“这次又要跑几年?”车门打开,学院院长陆拾趣下来,踢了许胖一脚骂道,“怂货,上车。”
许胖手握成拳头,指节用力到发白,却只倔强站着没动。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凝滞。
苏白从后面冒头,直接抢下行李全塞进了后备箱,然后往车里一躺,戴上眼罩开始补觉。
她倒是轻松了,徒留许胖一人在原地纠结,最后只能压低了帽檐,很是尴尬上了车。
七座的车,空间本是很大,但苏白霸道占了一排,陆飞和许胖只能挤着坐在一起。
“和老师也有四五年没见了?时间过的真快。”陆飞笑着寒暄。
“对,很快。”许胖应着,就跟椅子上有钉子似的不自在,解开安全带就想换位置,“要不,我去副驾驶,这天气太热了,离远点凉快。”
后面闭眼装睡的苏白手一抬,精准将书包扔到了副驾驶。
很好,彻底没地逃了。
这小兔崽子。许胖愤怒给了苏白一拳,却也只能咬牙很是拘谨的继续坐着。
“师妹很活泼,”陆飞眼中含笑,看向许胖,“老师教的很好。”
不是回忆往昔的话题,许胖肩膀稍微放松了些。
他紧绷的脊背也终于靠上了椅背,吐槽的语调都带了些花城口音:“呢个细路好百厌(这孩子很顽皮捣蛋)。”
“现在小孩哪有不爱玩的。”陆飞适时接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车里的气氛不如之前那样紧张,话题也渐渐往深了去。
许胖问起开学流程和需要准备东西。
“还是先去教务处办理入学手续?”他问的很细,“寝室还是四人间?床单被褥需要自己准备吗?”
“入学手续我去办就行。”陆飞解释道,“师妹的情况有些特殊,她得先去参加一下入学考试。”
“考试?”没有任何学生不害怕考试,苏白睡中惊坐起,扒着椅背耳朵竖得尖尖地听得认真。
“学院和宗门想要组建一支五人小队,入学考试就是为了选拔合适人选。”
这不难理解,就类似两个学校合办一个重点班。
苏白点头表示明白,问出关键:“我必须得去这个选拔考试?”
“必须去,而且必须通过选拔。”前面开车的陆拾趣接过话茬,给出压力,“这对学院很重要。”
“我能知道原因吗?”苏白继续追问。
“你的级别不够。”陆拾趣回答的直白,却也不吝啬给出奖励和动力,“参加考试,一万,通过考试,十万。”
直接,大气,豪爽,很对苏白性格。
“这活,我接了。”她大手一挥,信心满满,“看我轻松拿下。”
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少年的意气风发在拔地而起的高山面前碎了一地。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苏白萌生退意,往后一看,就被汽车排气管喷了一脸。
黑色轿车扔下一张试卷,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试卷被风卷着啪唧一声糊在苏白脸上。
她认命揭下,查看试题,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呼。
“老大!”
傅津兴奋跑过来,像是小狗一样摇尾巴疯狂提问。
“老大,你怎么在这?”
“老大,你也是天赋者吗?”
“老大...”
“停!”苏白直接伸手捏住他嘴巴,“我问你答,懂吗?”
傅津眼睛亮亮的连连点头,站得笔直等待提问。
“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觉醒的天赋?”
“6月22日,中考结束第二天。”
“第二个问题,你的天赋是什么?”
“学院老师只说是资源协作类型侦查方向,具体的没说。“
“第三个问题,你的考试内容是什么?”
傅津毫不设防,直接拿出试卷念道:“24小时内到达云蒙山山顶考场。”
和自己的一样,苏白点头发出邀请:“一起飞?”
“飞?”热情小狗虽然疑惑但猛猛点头:“好,一起飞。”
苏白也不废话,拿出春杀让他抓住剑鞘,直接垂直起飞。
但升空离地才不到十米,两人就双双坠地。
“太刺激了。”傅津扶着摔疼的尾椎骨,还不忘笑着安慰苏白,“老大,你的天赋超强的。”
“...”
苏白无语,努力试着调动天赋面板,却发现面板只闪烁了下就沉寂了下去,春杀的技能也全都变暗,处于不可使用状态。
她又试着将春杀收入道具栏,意外发现道具背包还能用。
“你的天赋还能用吗?”苏白把人扶起。
傅津闭着眼睛试了试,摇了摇头。
“两个土鳖。”戴着墨镜,穿着卫衣工装裤的高个少年昂首从他们身边路过,“灵力压制阵都没见过,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怕骂人骂的脏,就怕骂人骂的准。
刚刚成为天赋者,穿着大裤衩和拖鞋的苏白和傅津无力反驳,两人对视一眼,屁颠屁颠跟上了骂人少年。
“我们都是乡下来的,哪见过这些,”苏白笑得憨厚,态度友好,没有半点被骂的生气,“要是你不嫌弃,我们一起走?”
“哼,看在你们诚心的份上。”少年抬了抬下巴,从包里拿出了衣服和鞋子,“穿上,免得到时候拖我的后腿。”
这是主动送装备的好人啊。
只是,苏白好奇的看看少年身后瘪瘪的双肩包。
这么点大的包里,是怎么塞下这么多
“压缩空间,”少年得意解释,“我家专门做这个的,要是喜欢,送你们一人一个。”
呦,还是大方的财神爷。
苏白更热情了,主动介绍道:“我叫苏白,他叫傅津。”
“孔犇。”
互相通过名姓,三人小队关系更亲近了些,结伴往深山走去。
云蒙山是座野山,未经人工开发,缺乏基础设施,没有台阶步道,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断了。
山林里植被茂密,雾气弥漫,光线暗淡,地形变化再加上磁场紊乱,用上指南针也很难分清东西南北。
“水往低处流,”孔犇很有信心指挥,“我们要去山顶高处,只需要沿着溪流往上就行。”
这位大少爷估计是从未有过野外生存经验,一开口就全是错误知识点。
苏白指正道:“溪流沿山谷汇集流动,而山谷是区域内地势最低处,我们沿着山谷往上,始终都在最低处前行,到不了山顶。”
她说话直截了当,就事论事,但傅津是高敏感人格,在对话中总是试着极力避免冲突,很是担心孔犇的接受度。
他试着调和道:“双方其实都有道理,现在天也快黑了,要不我们先停下来搭建庇护所?”
孔犇是很难接受别人指出自己的错误,但错了就是错了,他也不是那种死犟着不肯低头认错的人,更何况别人还给了台阶。
“行,”他接受傅津的建议,并从包里掏出了打火石、帐篷、水壶和压缩饼干,大方分享出去。
苏白也不别扭,接过道谢,也慷慨回馈了一颗橘子糖
当然,傅津也有。
这是许胖老师在火车小推车上买来哄小孩的,因为天气太热,半融化糖果软趴趴的黏在糖纸上,打开后还黏了一手。
身为宗门天骄的孔犇从没吃过这样埋汰的糖果。
他嫌弃又好奇的盯着那橙黄色的包装纸,迟迟没有动作。
苏白趁他犹豫,直接把糖往他嘴里一塞,顺便还在孔大少爷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糖汁。
“唔——”孔犇嘴里含着糖,就像是塞了一颗炸弹,半吞不咽的。
他纠结了半天,还是皱着眉头问了苏白一个十分深刻的问题。
“你,洗手了吗?”
“没。”苏白坏坏笑着,开始骗人,“我刚上了厕所。”
“呕——”孔犇直接反胃吐了出来。
傅津赶紧递水递纸,拍着人的后背细声安慰道:“老大她开玩笑的,她最爱干净了。”
他说的是实话。
苏白的确挑食,有洁癖,该有的毛病一个不落,但成为天赋者后,她没少在泥地打滚,血腥和尸体更是没少见,那些娇生惯养的小毛病早就被硬生生磨掉了。
她刚想要出声为自己辩驳两句,却看见了五米之外藏在树干后的幽绿色眼睛。
敌袭!
危险!
苏白寒毛竖起,将九命取出往后一抛,高声喊道:“接住,跑!”
傅津一惊,绝不磨叽,抓着玩偶,拖着孔犇迅速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