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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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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哲学问题,对此,每个队员都有不同的看法。
左丘月一脸甜美笑意表示:“不是女生,不救。”
“这是一条人命,必须救。”傅津说完,又有些犹豫,“可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有多余能力和时间救人吗?”
班山则是无所谓的态度:“救不救都行。要救的话,附近也有些解毒的草药。”
他说完,又补充了句:“最好不救,淘汰一个,我们最低也是第四名。”
众人一言一语说完,最后却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苏白,等着她来做决定。
苏白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将自己遮掩口鼻、过滤瘴气的湿丝巾分给了晕倒的孔犇。
“我一定会救他。”她不容置疑道,“队伍继续前进,我扶着伤员垫后。”
众人沉默了片刻,傅津最先响应。
“老大,我们一起。”他走过去搭了一把手,和苏白共同架起了中毒的孔犇。
叫嚷着不帮男孩的左丘月撅着嘴一脸不开心,却口不对心地背起了所有行囊,主动为他们减轻了负重,又一眼不发地走到最前方开路。
“我来垫后,顺便摘些草药。”班山依旧是一脸冷淡,但眼神却像是春日的湖水一样泛着暖意。
这些时日的相处和情分,大家在不知不觉中都有了不少改变。
一行人相互支撑着艰难向前,但这片瘴气比想象中更难穿越。
失去了防具的苏白很快感到不适,呼吸困难,头晕耳鸣,就连看东西都是重影。
她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咬破了舌尖,暂时用疼痛换取了片刻清明。
“老大,你一定要撑着。”傅津的声音有些急切,慌里慌张的单手取下包着口鼻的湿布,就要让给苏白。
苏白摇了摇头拒绝了,又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背表示安抚。
“我很好,继续往前走。”
“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平时跟个软包子一样好说话的傅津却难得强硬,不容分说的用丝巾盖住苏白口鼻。
“老大,你活着,我才会活着。”
苏白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接受了他话语里包裹着的担忧和关心。
接下来的路程,每当一个人支撑不住,身旁的人就会伸出手把人拉着,为他支撑,为他分担。
“坚持住!”
“相信自己!”
“老大,我们回去就吃好吃的!”
大家低声说着话,互相打气。
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松开手轻言放弃,似乎有一种更加深沉的力量,超越了生死和恐惧,将五人小队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在连光线都被树木、藤曼吞噬的环境中,放眼望去全是灰白色的瘴气,可队员的呼吸、体温、心跳,甚至就连左丘月的粉红色蓬蓬裙都成了这单调到苍白环境中的一抹亮色,拖着人不被恐惧压垮。
不知道这样跋涉了多久,终于爬上一处雾气稀薄的高地,众人的精力已经触底,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些中毒症状,实在无法继续前进。
队尾的班山打出“停止前进,原地休息”的手势,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双腿打颤,喘着粗气瘫倒在地。
“我找到了几种对症草药——”
班山说完,抹掉额头滚落的汗水,撑着爬起,从被汗水浸湿的口袋里摸出几株,开始配置解毒药剂。
瘴气能解,前方就不是绝路。
所有人眼睛有了神采,纷纷忍着肌肉的酸痛和眩晕感过来帮忙。
有人碾磨草药,有人切割布条过滤药渣,更有人打起精神,戒备四周...
大家都没有力气说话,却配合顺畅共同创造出生还的奇迹。
完成的药剂按照中毒症状轻重分配了下去,未经处理的苦涩药水里甚至还混合着泥土,却大大缓解了身体的沉重和眩晕。
努力没有白费,药剂是有用的。
短暂休息后,众人都有了些力气,就连昏死的孔犇都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在哪?”他的视线逐渐清明,看清了周围或躺或站的四张熟悉的面孔,“你们...是你们救了我?”
他声音嘶哑,脸色苍白,衣着邋遢,高傲的孔大少爷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脆弱。
“说不上救吧,”苏白挑着篝火,将一路的艰辛隐去,轻描淡写道,“大概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说着,对着孔犇笑了笑:“要是换做是你,看见我们几个昏倒在路边,也是会搭把手的。”
这话说的还真没毛病。
虽然孔大少爷冲动莽撞,骄傲到目中无人,身上毛病一大堆,但他的性格底色是良善的,平时也不会吝啬提供帮助,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到苏白和傅津的穿着不方便参加入学考试就无偿贡献出了两套新衣服。
今天他被救,是种善因得善果。
“谢谢你们。”孔犇诚恳道谢,“从今天起,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我跟你们说...”
他睡了很久,刚醒过来就喋喋不休的很是精神,但刚得到片刻休息时间的班山听着却是烦透了。
“看来余毒未清,现在还在说胡话。”班山面无表情的上前,猛灌了他一管药剂,看孔犇被苦的龇牙咧嘴的,总算心里顺畅了不少。
偏偏孔犇这个傻白甜还觉得班山是真心实意的为他好的,被人嫌弃了却还精力充沛的像小狗一样,绕着班山不停地道谢说话。
苏白对那边的动静充耳不闻,看着地图,专心计划明天的路程。
教官要求72小时穿越山脉到达终点。
丛林中,没有计时工具,没办法精确计算时间,但苏白一行人路上先是遭遇猴群攻击,后又不小心吸入了瘴气,耽搁下来,日升日落已经走了两个轮回。
也就是说最好情况下,他们现在只剩下24小时。
苏白根据周围植物、土壤湿度等环境因素,看着地图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发现终点还遥不可及。
就算是撇开地形因素,只看直线距离,按照他们五人小队的状态,走过去最少也需要两天两夜。
实在是难办。
苏白敲着地图不断思考,却发现前路怎么计算都是一片迷茫。
“不要皱眉头。”左丘月在她旁边蹲下,认真又笨拙的安慰道,“你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我们要互相照顾。”
“嗯。”
苏白应了,很是亲近揪了揪她的草帽,看向她腿上被草割伤、被虫叮咬的红肿斑块。
“痛吗?”
“不疼。”左丘月得了关心,就像是藏了小鱼干的猫咪,笑得可爱又得意,“妈咪说,喜欢漂亮的裙子,就要忍受各种不便和疼痛。”
苏白不理解,但不反驳也不评价,没站在道德制高点,让左丘月以后放弃漂亮裙子选择更方便行动的裤装。
她只是从包里拿出了降落伞铺开,提着春杀切割出了四片长方形篷布,又扎了孔,用绳子扎出两个圆形裤腿给左丘月套上。
降落伞是鲜艳的荧光绿,配上粉色的蓬蓬裙,很是滑稽搞笑。
但左丘月偏偏爱不释手,满意极了。
“谢谢你,苏白。”她提着裙摆对苏白行了屈膝礼,又踮着脚尖亲了亲她脸颊,乐颠颠的跑去跟傅津炫耀。
班山抱臂站在阴影里,观察着这一切,静如深海的目光越过人群,锁定了苏白。
“怎么不去火堆边?”感受到注视的苏白回过头,笑着走来在他身边站定,“还是这样打闹好,之前大家中毒都没什么精神。”
班山沉静的目光盯紧了她的笑容,语言锐利如刀划破了现有的安稳与和谐。
“苏白,你不可能永远护着他们。”
“不是他们,是我们。”苏白很是平和地纠正了他的措辞,“我想要护住的,是我们五人。”
一记直球,直入洞心,也超出预判。
班山无法理解她这样做的行为动机,再次感到内心涌出的慌乱和无措。
“你做这些,需要我付出什么?”他甚至发出直白又尖刻的质问,“你要的,我能给的起吗?”
苏白惊讶撇了他一眼,点了点下巴思索片刻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有时间和我一起想想怎么通过这次生存训练吗?”
这个代价班山能给得起,他稍微轻松了些,拿出了丛林地图。
“我们现在只剩24小时,按部就班的走,完全没办法到达终点。”
“但如果甘愿冒一些风险,走一条捷径,却可以提前完成训练,甚至拿到优异成绩。“
班山眼神专注盯着地图,少话的他难得侃侃而谈。
“终点在北边,我们现在在南边,南高北低,海拔差距接近400米,只要我们爬上现在这座山脉顶峰,借助风势利用降落伞就能顺利滑翔到达终点。”
“我们现在降落伞有几个?”
刚划破一个降落伞给人做裤子的苏白:...现在缝起来还来得及吗?
班山沉默以对。
一人闯祸,全员背锅。
于是五人小队团团围住了篝火,平时拿惯了刀剑、药杵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开始缝缝补补。
对此,孔大少爷发出强烈质疑:“这样的降落伞真的能用?”
“只要飞过去不死就行。”班山很是残酷回道,“就算你们掉下去,只要有一口气,我都能救活。”
其余四人:嘶...听着挺感动,但莫名有哪里不对劲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