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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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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朔一上午发出去的消息无人回复,临近中午,他终于忍不住提前从公司溜了。
谁知他兴师问罪的对象就在办公室老神在在地等着自己。
唐云霁捞起车钥匙,淡定道:“来了?走吧。”
“……去哪儿?”
唐云霁又淡定瞄他一眼:“吃饭。”
纪朔瞬间觉得自己不能输了气势,嚷道:“我要吃大餐。”
“行,你挑。”
纪朔满意了,在电梯里就沉不住气问:“弟弟呢?”
唐云霁说:“在睡觉。”
“哦,那还行……”纪朔先是松了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又咬牙道,“等会,这个点了睡什么觉?!在哪儿睡觉?!你个禽兽昨天晚上又干嘛了?!”
唐云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能不能别瞎脑补。”
“还不是你说的话太容易让人想歪?”纪朔见唐云霁表情如常,又冷哼道,“看你这死样儿,怎么,人哄好了?”
唐云霁点了下头:“本来就打算你们家宴之前告诉他,只是发生点意外,只能跟着他一起过去了。”
纪朔大力关上副驾车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说吧,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纪朔虽然气,但他很了解唐云霁,知道他不是个乱来的人。
昨天晚上回去之后纪朔琢磨了半天,又想起在MeYse的那一晚,越想越觉得唐云霁不像是第一次见迟璴。
唐云霁手指点了几下方向盘,在心里斟酌着坦白多少才可以糊弄过去。
但纪朔是什么人,早就等不及开始头脑风暴了:“总不能是你在国外的时候见的吧?那时候他还没出国,再往前算……你在弟弟高中见过他?”
纪朔对迟璴的了解其实并不多,都是听纪瀚洲讲的,因此只是知道个大概。
他知道迟璴出过意外,做过心理治疗,可能还会有一些PTSD,比如怕黑幽闭恐惧什么的。
他也确实是觉得自己这个半路堂弟小小年纪就经历那么多不容易,所以格外有当哥哥的责任心。
至于再往迟璴更小的时候猜……虽然他跟唐云霁也去过H市,不过这个猜测实在太荒唐了,他的念头只稍停了下就马上飘走了。
看见唐云霁表情,纪朔立刻嫌恶道:“不是吧,那时候他才多大,你就惦记上了?你勾搭未成年啊?”
唐云霁强调:“那时候他不认识我。”
“那你也是有贼心啊!还算你有点良心,没在那时候就勾搭他。”纪朔翻了个白眼,想起什么又小声嘀咕道,“……不过好像勾搭了也行,总比后来出事出国强。”
唐云霁打了个转向超车。
纪朔继续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兄弟,你可以啊,暗恋多年求而不得,最后想到了个绝妙的办法——那就是牺牲咱小叔的终生幸福。你费尽心机、威逼利诱,只要把他们俩凑成一对,弟弟总有一天会回国。只要他一回国,你就可以强取豪夺,再搞点小黑屋——”
“停,”唐云霁忙不迭喊停,还有点心疼自己的耳朵,“纪朔,能不能告诉我你成天都在看什么?”
纪朔一拍大腿:“你怎么不否认?!”
唐云霁只觉得他很一言难尽:“……多学点法吧纪朔。”
纪朔得意洋洋地冷笑:“别装了唐云霁,小叔是怎么求婚的咱俩都清楚。我认识你多少年了,跟我装有意思吗。就一句话,是不是为了弟弟。”
“……是。”
纪朔啧啧称奇:“唐云霁,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是情种一个呢。从小顺风顺水惯了,活该你在弟弟身上吃瘪。”
他头枕着双手,得瑟地跟着音乐哼着歌,幸灾乐祸着:“还没追上吧?这样吧,包我一个月的酒,我把我珍藏的追人秘籍贡献出来。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
唐云霁十分嫌弃地说:“你?算了吧,我怕哪天被甩了,哭都不知道上哪儿哭。”
塑料兄弟总是相互的,唐云霁自然也知道往哪儿扎纪朔最痛。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能不能别老是再提了?”纪朔怒了,但很快他又开始笑嘻嘻地畅想着,“等你被唐爷爷揍的那天别来我家找我。”
“那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了,你上次被叔叔打出家门是什么时候来着?”
“真行,唐云霁。”纪朔指着他,记仇道,“哪天你要是被甩了,我绝对让这消息三天就传遍A市的街头巷尾。”
“谢谢,不过没打算步你的后尘。”
纪朔:“……&*%”
* * *
婚礼定在第二天上午,在郊区临湖的欧式酒庄里。
迟琬不想把婚礼搞得太麻烦,最后决定今晚迟璴在家里陪她,第二天早上纪瀚洲随车队来接他们。
迟璴本打算早点过去,但他睡起来已经下午了。
匆忙换了衣服,他坐上小院的商务车,先回了一趟公寓才赶去迟琬家里。
* * *
纪瀚洲今晚要回纪家老宅住,特意喊了纪朔和唐云霁回去聚聚。因此,纪朔下午没去公司,在唐云霁办公室赖了一下午,两个人一起去医院接纪瀚洲下班。
“云霁,今晚也在家里住吧?”准新郎纪瀚洲人逢喜事,兴致很高,“你俩也算是我们半个‘媒人’了,今晚我得跟你俩多喝几杯。”
纪瀚洲跟迟琬从熟悉到确定关系花了很久,一年前才正式见过家人。
纪瀚洲的大哥私下也问过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并不需要那层法律关系。
纪瀚洲从学生时代就一心学医,无意经商,也早早表示不会进家里公司。见他这次也十分坚定,他大哥也就一如既往由他去了,结果没过多久这事儿被唐老爷子知道了。
两家是世交,唐老爷子也是看着纪家兄弟长大的,当做亲生的也不为过。
纪家长辈去世后,退休无事的唐老爷子自觉是两家的大家长,一直在给纪瀚洲物色合适的成家人选。
他不知道还好,知道以后直接找去了纪家。其实这也没什么,纪瀚洲单身这么多年,早就被念叨得皮实,根本不当回事儿。
结果,唐老爷子这次不光念他,还把纪朔和唐云霁也带上了,说做叔叔的没给两个小辈做好表率,一个失恋以后成天往酒吧跑,一个连失恋的机会都没有。
迟琬每年都会抽时间回H市住上一段时间,以往纪瀚洲有空的时候会陪她一起。
但那阵子碰巧他很忙,除了手术还有数不清的会诊,医院的学术交流会也赶在那时候,将近一个月他都没能抽出时间。
迟琬自己回了H市,还给纪瀚洲寄去了一些他爱吃的特产。
忙得脚不沾地的纪瀚洲连着几天都住在医院宿舍,打完球的纪朔和唐云霁帮他把特产带了过去。
那天很晚了纪瀚洲才结束一台手术,回到宿舍直接瘫在椅子上,连特产都没力气拆。
他实在太累,又听着纪朔和唐云霁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心烦,准备把两人都轰走的时候,纪朔说自己的朋友前段时间在H市出事了。
冬天虽不是旅游旺季,但那个海边小镇景色十分不错,哪怕是冬天也有些游客。
纪朔的朋友带着女朋友在小镇上住了几天,谁知有天晚上那女孩儿被几个小混混缠上了,最后还闹去了派出所。
纪瀚洲知道那小镇的治安算不上太好。人走后,他第一反应是给迟琬打电话,但那时已经是凌晨了,而且他知道迟琬,肯定又会大大咧咧地嫌他瞎操心。
迟琬外出不会走太远,除了花店和墓园,也就是在海边散散步就回家。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想着第二天再打给迟琬。可是他一闭眼,就想起那个有点老旧的并不安全的小区,想起迟璴曾经经历的事。
花店里虽然有常年做工的姑娘,但是两个女人也实在危险,纪瀚洲彻夜难眠。
第二天问迟琬的时候,她果然十分轻松,还说自己之前专门学过防身。不过纪瀚洲并没真的放下心,他又担惊受怕了两天,愁得头发掉了一大把。
在第三天下午,纪瀚洲终于想通了。
自己都四十岁了,前半辈子一心扑在医学上,从没觉得有别的能吸引他,但见到迟琬后他念念不忘,才惊觉心动半点不由人。
他想,自己总不能真的在失去迟琬后孤独终老。
后面几天没什么重要的手术,纪瀚洲火速把接下来的工作交接完,直接请了几天假,当晚就飞去了H市跟迟琬求婚。
现在才知道真相的纪朔:“……”
小叔,你糊涂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唐云霁笑着答应了:“好的小叔。”
纪朔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但他也没法拆穿唐云霁,因为当初这事儿是他俩商量好的。
要问为什么,纪朔只想说,妈的,诡计多端的男同。
纪朔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被唐云霁下了蛊,不然为什么要答应他一起演这出戏。明明纪瀚洲结婚以后,催婚的对象就会变成自己。
怪只怪自己当初失恋之后太缺酒友,结果跟唐云霁打赌喝酒还输了。
说来说去,他只是唐云霁追人计划里的一枚小棋子,还是又没心眼酒量又差的棋子。
草,这下真成他们Play里的一环了。
纪朔闭着眼默念了几遍“是兄弟、是兄弟”,睁开眼越想越气。
他几步上去捏住唐云霁肩膀,手下用力,脸上却笑眯眯的:“我说唐云霁,你以后是不是得改口了?”
纪瀚洲没懂,但唐云霁听懂了:“好的堂哥。”
纪朔:“……”
草,这么轻易就听到了,好没成就感。
纪瀚洲推了下眼镜,无奈摇头:“你俩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幼稚。”
纪朔:“……”
妈的,诡计多端的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