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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清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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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阳光明媚，台上，笛洛斯背着稿子，兴致勃勃；台下，学生们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熟睡。
下了台，笛洛斯有些疑惑地问眯眼笑的夏音：“夏女士，为什么感觉学生们都在打瞌睡？”
“高中的学习任务很重，所以学生们普遍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夏音回答道。
笛洛斯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可真是神奇的小知识。
依照约定，笛洛斯准时抵达昨天的面馆门口。没过多久，莉可就拉着一个不情不愿的人的手走了过来。
“诶，你是昨天那位……”笛洛斯看着满脸黑线的墨尘，觉得有点好笑。
墨尘仍然戴着黑口罩，他正在想怎么假装自己的嗓子还是哑的时，笛洛斯就顺着他的意开口：“你现在还是没办法说话吗？没关系的，比划手势就可以了。”
墨尘自然是欣然接受了这一安排。
“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他叫墨尘！”莉可抢着回答道。她插着腰，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色彩：“我把墨尘哥哥拉过来一起完成清单！”
“清单？”笛洛斯疑惑歪头。
小莉可拿出自己珍藏了几天的纸，展示给两个哥哥看。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A4纸，上面列了数十个待完成事项，其中有五六件已经打了勾，显示已完成。
“这是爸爸留给我的，”莉可解释道，“爸爸在前线待了好久，没办法回家，有一次他的战友就把这张纸带回家里，说是爸爸交给我的，希望我能完成清单上所有的内容，就当做爸爸在身边陪我了。”
莉可的解释很有道理，但笛洛斯总觉得哪里不对。
墨尘则是沉默不语——不过他也不会说什么话就是了。
“既然如此……”笛洛斯和墨尘同步弯下腰看莉可手中的清单，前者指着其中一项，“我们先去完成这个吧？”
这一条写的是：一次性滑滑板200米。
“为什么先选这个？”莉可困惑。
“因为我不知道滑板是什么，”笛洛斯如实回答，“听起来很难，先解决难的问题，剩下的就很轻松啦~”
墨尘看了看笛洛斯，不语。
在第二小队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原本只想实验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但孟浅熙打破了他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墨尘啊，”就在今天早上，孟浅熙痛心疾首地按住墨尘的肩膀，“你又通宵做实验了？”
“实验室里没有规定不能通宵。”
“问题不是这个，”孟浅熙一脸认真，“我家那位留给莉可的清单，有一部分是她这个年纪无法一人完成的，所以她才找笛洛斯帮忙。我是在想，笛洛斯似乎是个很合适的人选——适合让你重新进入人类社会，恢复正常的社交。”
“你想让我陪莉可，顺便多跟笛洛斯接触？”墨尘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我说过了，不会再和指挥的队伍的成员有任何私下的互动。昨天已经是打破规则了，那就是最后一次，孟女士。”
见自己的话语不管用，孟浅熙只好作罢——但她的女儿没有作罢。
“墨尘哥哥！你帮我一起完成这个清单好不好！”莉可起了个大早，在墨尘踏出研究室、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一把把人拦腰抱住。
“……？”墨尘一下愣住，他并不习惯与人亲密接触。但莉可天真单纯，不知道这件事，墨尘便也没有把她粗暴地拉开，只是拍拍她的头：“不要随便抱一个异性。”
“哦，好吧，”莉可撒手，并挡在墨尘前面，一副墨尘不同意她就不会走的架势，“墨尘哥哥，一起嘛一起嘛！”
“不是有笛洛斯·艾格里陪着你吗？”
“唔，可是妈妈说，墨尘哥哥很久都没有放松过了，很累的吧？”莉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真诚，“不累吗？”
这个问题让墨尘一下愣住。
不累吗？
当然累。
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哪怕一刻钟也好？
因为全人类都在等待疫苗的研发，因为他不容许再有更多牺牲。
然而，他看着眼前期待满满的小女孩，突然泄了气。
罢了，就这一次，陪她做完清单，我就跟笛洛斯·艾格里划开界限。墨尘心想。
时间回到现在。墨尘对于自己的名字被莉可透露这件事很是无奈，他只能寄希望于笛洛斯聪明的脑袋不会把他的家底都查出来——组织的保密工作做得还不错。
不过幸好，笛洛斯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在意墨尘的名字，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清单上。
“有道理，我从来没滑过滑板，看起来就很难。”莉可听了笛洛斯的提议，赞同地点点头。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一拍即合，拉着墨尘就往卖滑板的小市场走。
墨尘：……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最熟悉路的莉可在前面跑，笛洛斯在后面追，墨尘走在最后，一边跟上他们的脚步，一边习惯性观察路边的植物。自从做了融合手术，他对植物就十分感兴趣——准确来说，是对植物含有的各种物质感兴趣。
“墨尘，你在做什么？”不远处，莉可跑累了，正坐在简陋的花坛上休息。笛洛斯趁着他陷入思考的间隙走到他面前，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在走神？”
笛洛斯的银发被风吹动，蓝色眼眸中的担忧真假参半，更多的是一种探究欲。他本就长在墨尘的审美点上，这一下让后者有些愣神。
距离有点太近了。墨尘情不自禁地想道。他很快往后退了半步，正想下意识开口，笛洛斯便抢先一步道：“抱歉，我忘记你还没法正常说话了。你是在看这些植物吧，对植物很感兴趣？”
墨尘犹豫了一下，选择点头。
告诉他一点自己的喜好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他大概转头就会忘掉。墨尘心想。
“可惜我对植物没什么研究，不然就能和你一起聊聊了，”笛洛斯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算了，总会有时间的。”
“笛洛斯哥哥！墨尘哥哥！”活力十足的莉可这一小会儿便休息好了，“你们在干嘛？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市场就关门了。”
“来啦！”笛洛斯忽略掉莉可的问题，朝墨尘点点头，然后朝莉可跑去。
而墨尘站在原地，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墨尘并不讨厌。
眼见一大一小跑得越来越远，他没再多想，紧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