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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003章 ...

  •   几乎是话问出口的同时,姳月就后悔了。

      关于过去她提都不该提,就应该成为永远的禁忌。

      相思咒的效用很特殊,中咒的人对过往的一切都记得,不会忘记,但却会不受控制的爱上下咒的人,死心塌地,除此之外的所有情绪就像被横刀阻断。

      她其实不能理解,这种情况下,叶岌是如何逼着自己爱上她的。

      万一她这一提,让叶岌清醒过来怎么办。

      “算了,你不要说了。”姳月逃避般往床榻上躺去,“我要睡了。”

      叶岌却将她的身子捞了回去。

      姳月还想挣扎,人已经被他轻而易举的抱起,又按着腰坐到了他腿上。

      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去看叶岌,她很怕,很怕。

      叶岌把下巴轻搁到她颈边,呼吸带出的湿潮感冰冰凉凉,就像他的人,那时候,她怎么暖都暖不了。

      “过去是我不好。”

      妥协哄慰的软语险些让姳月哭出声。

      “忘了那些好不好。”

      姳月用力点头,抽噎着傻笑。

      叶岌爱怜吻过她的脸颊,“你还病着,睡一会儿。”

      姳月攥住他的袖摆,成亲的半年来她变得十分依赖他,叶岌瞥过她攥握的小手,笑道:“我在这里。”

      姳月闻言闭上眼帘,不到须臾的功夫又颤巍巍的将眼帘睁开一条缝隙,对上叶岌深眷凝着自己的眼眸,姳月脸颊一烫,安下心睡去。

      她已经睡着许久,叶岌却一直维持着凝望,专注的好像永远也不会疲倦。

      小姑娘方才说过去,他也想不明白,那时候自己怎么舍得对她狠心。

      淡色的瞳仁镀上一层雾色,如同夜间山里的迷雾,可以遮盖掉一切清明。

      也许是他发现心意太晚,不过已经都不重要了。

      现在,他只想爱她。

      灼热到近乎吊诡的眸光反复流连过姳月周身,眸里的烈火汹涌到仿佛永远也烧不完,息不灭,除非他的消亡才会枯竭。

      她的每一寸,每一个神情,每一下呼吸,都那么的契合他的心意,仿佛她就是生来要与他结合的。

      这天地间,唯她可以。

      ……

      水青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这一幕她已经见过很多次,时常夫人睡着在世子怀中,世子便是这么望着她,不知疲倦,没有尽头,就像……着了魔。

      她起初还觉得心惊,因为那目光沉迷的太过反常,尤其是,她可是知道世子从前对夫人有多反感。

      如今时日长了,她才算习惯。

      见姳月已经睡下,水青犹豫要不要出声,叶岌已经率先道:“东西放下,出去。”

      水青一惊,世子根本就没有看这边,未免也太敏锐。

      不敢耽搁,走过去将药放下,又赶紧退了出去,走到门边,她听世子再度开口,“你今日可有依照吩咐。”

      水青怔了一下,回道:“奴婢按着世子的吩咐,不敢擅自叫醒夫人,夫人是晌午才醒。”

      “何时到的伯府?”

      水青回忆一下,“约莫申时。”

      她心下纳闷,世子为何如此在意时辰,叶岌却又问了别的,“傅瑶与夫人说了什么?”

      水青摇头,“奴婢在水榭外伺候,没有听见傅姑娘与夫人说的话。”

      叶岌眸光冷了些许,用眼神示意水青退下。

      等再看向姳月时,眼里已经又恢复了柔和,低声将人唤醒。

      姳月整整半日都绷着神经,早已疲累至极,高热更是让她头疼难耐,细唔着声不肯睁眼。

      “乖,将药喝了喝了再睡。”他将吹凉的药递到姳月唇边。

      姳月哪里肯乖乖依他说得做,扭头避开嘴边的药,往叶岌的颈边蹭躲。

      叶岌倒是喜欢她如此,只是药不吃不行。

      他轻叹了声,端着药含了一口,又托起她的下颌,贴唇将药哺喂进她口中。

      唇上贴来熟悉的温软,姳月迷迷糊糊仰起头回应,不想下一刻涩嘴的苦意就灌了进来。

      她唔着声想逃,叶岌早有准备,扣着她的后颈的同时舌头推抵进去。

      直到姳月咽干净药,叶岌才松开她,姳月晕乎乎的想要骂他,可很快第二口药又被哺了进来。

      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好在口中的苦涩味道越来越浅,取而代之的全是叶岌的气息。

      到后面,姳月已经不确定叶岌喂给她的到底是不是药,只意识迷散的随着他的推抵吞咽。

      期间,叶岌始终睁着眼睛,浓雾之下仿佛藏有一丝清明,也仿佛是更深的迷沉。

      ……

      姳月这一病,反反复复烧了三日才算大好,她只感觉在床上躺的人都快发霉了,病一好就想着要出府去。

      叶岌抬手去探她的额头,为了表示自己已经退烧,她凑近把额头贴到他掌心里。

      叶岌仔细探过,给了回答:“不行。”

      “为何?”姳月气呼呼的表达不满,“我都已经全好了。”

      “嗯。”叶岌点头,“那也不行。”

      姳月拍掉叶岌的手,见她发恼,叶岌低身去吻她的额,“我是担心你的身子,待再养几日,嗯?”

      以前姳月就常骂叶岌是块硬石头,脾气硬,性子硬,成了亲发现他身躯也硬,唯独唇软的要命,被他吻着的那块肌肤像是要被化开。

      霎时就让姳月的小脾气发作不得,没出息的点头。

      叶岌弯唇笑起来,“乖,等我回来。”

      叮嘱过伺候的下人,抄起手边的官帽,走出屋子。

      *

      姳月被叶岌变着法的哄着,待在府中,转眼又过去了三五日。

      她从前就不是闲得住的性子,每日不是进出各种宴席,就是与傅瑶之类的好友赏花看景,一连府上待了多日,实在有些乏味。

      明日说什么也不能被叶岌哄下了,姳月走在园子里,信誓旦旦的想着。

      门房下人跑进来,找到在园里闲走的姳月,快走上前禀报:“夫人,长公主殿下到了。”

      “恩母来了?”姳月一喜,催促身旁的水青,“快随我去相迎。”

      另一边,一袭绛红色绣金线团花云缎裙的华阳长公主自回廊走来,鬓边鎏金东珠簪子华贵精美,已过花信的年华,容颜却依然昳丽,加上岁月的沉淀,更多了一份典雅柔婉的美。

      姳月看见长公主,加快步子过去,声音雀跃,“恩母怎么来了?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我好去迎恩母。”

      “得知你病了,自然要来看看。”长公主将她上下看了一番,关怀问道:“如今可好些了?”

      “都好了。”姳月点着头,亲热挽上长公主的手臂,“恩母来了,姳月就更好了。”

      长公主被她甜软的话语逗欢了心,“自小就惯会嘴甜。”

      “哪有。”姳月嘟起唇珠小声反驳,“姳月说得都是最真的话。”

      长公主没有成亲,亦没有儿女,一直都把姳月当做了亲生女儿看待,姳月也将她视作母亲,相处亲昵。

      “那怎得也不见你来公主府看看我?”长公主轻剜她一眼。

      “我想来啊。”姳月攒起两条细柔的柳眉,颇显为难道:“只是叶岌担心我没有好全,不准我出府。”

      长公主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皱眉。

      姳月忙道:“叶岌也是为我好。”

      姳月能说出这样的话,是长公主想不到的。

      姳月父母早亡,故而无论是赵家或是自己,都不曾约束她,养了她自由自在,肆意而为的性子,如今成亲,倒是被管束了起来。

      对此,长公主说不上好坏,作为姳月的恩母,自然是希望她永远无忧无虑,可她到底嫁了人。

      只是她总觉得叶岌对姳月的态度不像她口中说得“为她好”那么简单,反而暗暗透着种趋于极端方向的占有欲。

      但他表现的很温和,就像温水煮青蛙,怕的是等察觉,发现为时已晚。

      对上姳月忐忑的眼眸,长公主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我又没说他什么。”

      姳月不好意思的抿了笑,“我怕恩母不喜欢他。”

      长公主未置可否,平心而论,她确实不喜欢叶岌。

      无论是早前那个阴鸷的少年,还是到后来成为天子近臣,一步步夺回世子之位,不,准确说,是夺下整个国公府。

      他的城府都太深,手段也狠。

      后来退亲沈依菀,求娶姳月一事她更是看不透,只知道姳月这样单纯的性子根本与他周旋不过。

      若不是姳月哭着求着,她如何也不会答应。

      这半年来,叶岌却出乎意料的待姳月体贴入微,连她都看不出破绽。

      “行了,不说他。”长公主收起思绪,笑看向姳月,“我可是来看你的,与我讲讲最近都如何。”

      *

      大理寺狱。

      叶岌从地牢走出,一身清正端然的官服,勾勒着他的身形峻挺如清松,脸庞皙白骨相隽美,远看孑然写意。

      可一走进,就能闻到他周身萦绕着一股自地牢里带出来的,阴湿霉味的血腥气,彰显着压抑和死亡。

      绯色的官服上斑驳着血干后的暗迹,修长白净的指骨上也染着血。

      他漫不经心的拿帕子擦着,眉眼处皆是凉薄透骨的淡漠。

      跟在身后的狱丞也算天天看到地牢里的血腥场面,可回想叶岌审讯时的手段,还是不由的感觉到阵阵凉意。

      这样一副仙姿玉貌,下手却出奇的狠辣。

      狱丞回想了一番,凡是进了大理寺狱的犯人,只要经了世子爷的审讯,就没有不就范的。

      狱丞凛了凛神,手里拿着染着血的供词,小声询问,“那下官就将先供词送去呈表?”

      “嗯。”

      叶岌点过头,往后衙走去。

      一身劲装的步杀候在后堂,看到叶岌过来,迎上几步,“世子。”

      叶岌走到书案后拿了本空折子,开始书写呈文,口中则问:“傅瑶可还有去府上。”

      步杀道:“让门房回了两次后倒是没有去了,不过。”

      叶岌抬起眼帘,步杀紧接着道:“今日长公主去了府上,傅瑶好说,只是长公主…几个下人不敢拦。”

      叶岌听了没有多大情绪,低头继续在折子上书写,“长公主倒无妨,傅瑶口舌多,让夫人少见她就是了。”

      一道瘦高的身影跨过门槛走进来,步杀皱眉欲斥责,扭头看清来人的样貌,诧异道:“楚大人。”

      “还真是把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楚容勉笑声说着,似在打趣,“叶岌,你可真行。”

      叶岌只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楚容勉依旧开着玩笑,见叶岌不理会,脸色有些不好看,“是有事要与你说,这里不方便,去十东巷。”

      叶岌看了他片刻,对步杀道:“去告诉夫人,我晚些回去。”

      楚容勉听着他的话,眉头拧成很深一个川字。

      离开大理寺,两人去到十东巷的院子,走过照壁,穿过中庭,叶岌遥看见花厅里还有一人在。

      昏黄的烛光勾勒出一抹模糊的轮廓,他却一眼就认出。

      “你的意思?”他问楚容勉。

      感觉到叶岌目光里的冷意,楚容勉直接回看过去,笑得嘲弄,“是依菀想见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0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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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开《裙下之徒》或者《妄逃》, 感兴趣的宝子多多收藏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