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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因为我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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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的第一个项目是分组搭帐篷。
"林顾问，你和裴总一组！"教练笑眯眯地宣布。
林拾微一愣。
"啊？"
裴晏决站在一旁，神色如常，但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林拾微硬着头皮走过去，接过教练递来的帐篷包。
"我…不太会搭这个。"他小声说。
裴晏决看了他一眼。
"我教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林拾微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们第一次露营时，裴晏决也是这样说的。
那时候，他还嘲笑裴晏决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结果裴晏决三下五除二就把帐篷搭好了，而他折腾了半天，连支架都没装对。
记忆和现实重叠，林拾微的指尖微微发麻。
"先铺底布。"裴晏决蹲下身，动作利落地展开帐篷，"然后固定四角。"
林拾微跟着他的指示，手忙脚乱地帮忙。
"支架穿这里。"裴晏决指了指帐篷的缝隙，"对，就是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耐心，偶尔还会伸手帮林拾微调整角度。两人的手指偶尔相触，像是某种隐秘的试探。
"裴总很熟练啊。"林拾微忍不住说。
裴晏决的动作顿了一下："以前搭过。"
"和谁？"
话一出口，林拾微就想拍自己的头。
他在问什么？
“朋友。”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帐篷布。
"哦。"
裴晏决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轻轻拂去他额前的汗珠。
"热？"
"还、还好。"
裴晏决没再说话，只是继续低头整理帐篷，但嘴角却微微扬起了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农场准备了露天烧烤，林拾微端着餐盘，正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裴晏决却已经拉开他对面的椅子，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
"这里没人吧？"
林拾微。
"…没。"
两人沉默地吃着午餐，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离开来。
林拾微偷偷瞥了裴晏决一眼，发现对方正盯着他盘子里的沙拉皱眉。
"不好吃？"裴晏决突然问。
"还行.."
裴晏决没说话，只是从自己盘子里叉起一块烤牛排，放到林拾微的盘子里。
"多吃点。"
林拾微愣住了。
裴晏决之前总嫌他吃得太少，动不动就往他碗里夹肉。
他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低头咬了一口牛排，声音闷闷的。
"谢谢。"
团建安排了自由活动时间，大家三三两两散开，有的去钓鱼，有的去骑马，有的干脆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林拾微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想钓鱼吗？"
裴晏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拾微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掉进湖里。
"裴总？"
裴晏决手里拿着两根钓竿，神色如常。
"试试？"
林拾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裴晏决熟练地挂饵、甩竿，动作一气呵成。
"你经常钓鱼吧。"
"嗯。"裴晏决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浮标上，"小时候常来。"
裴晏决曾提过，他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躲到湖边钓鱼，因为家里太压抑。
林拾微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钓竿。
"裴总小时候…"林拾微犹豫了一下，"经常一个人来？"
"嗯。"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林拾微听出了其中的孤独。
裴晏决很少提起童年的事。只有在深夜相拥时，他才会偶尔透露几句。关于严厉的父亲，沉默的母亲，还有那个永远冷冰冰的家。
林拾微的胸口微微发闷。
"我小时候也喜欢钓鱼。"他轻声说，"不过是在小区的人工湖，钓上来的都是巴掌大的鲫鱼。"
裴晏决转头看他，眼神柔和了几分。
"然后呢？"
"然后我妈会做成鲫鱼汤。"林拾微笑了一下，"虽然刺很多，但很鲜。"
浮标突然沉了一下。
"有鱼。"裴晏决迅速收竿，一条银光闪闪的鲈鱼跃出水面。
林拾微下意识伸手去抓，却被鱼尾甩了一脸水。
"噗——"他抹了把脸，忍不住笑出声。
裴晏决的嘴角也微微扬起，伸手替他擦去脸颊上的水珠。
"笨。"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裴晏决迅速收回手，轻咳一声。
"再试一次？"
"好。"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钓了一下午。
夕阳将湖面染成金色，林拾微和裴晏决并肩走在回营地的路上，手里提着装鱼的桶。
"晚上可以加餐了。"林拾微笑着说。
裴晏决"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林拾微被晒得微微发红的鼻尖上。
"防晒没涂？"
"忘了。"
裴晏决从口袋里掏出一管防晒霜，递给他。
"涂一下。"
林拾微愣住了。
"裴总随身带这个？"
"农场紫外线强。"裴晏决语气平淡，仿佛这再正常不过。
林拾微接过防晒霜，指尖不小心碰到裴晏决的手掌，触感温热。他低头拧开盖子，挤出一点涂在脸上。
裴晏决看着他笨拙的动作，突然伸手。
"我来。"
他的指尖沾着防晒霜，轻轻点在林拾微的鼻梁上，然后慢慢抹开。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林拾微屏住呼吸，能清晰地感受到裴晏决指腹的薄茧擦过他的皮肤。
"闭眼。”
林拾微乖乖闭上眼睛。裴晏决的指尖划过他的眼睑，又轻轻抚过他的颧骨。
"好了。"
林拾微睁开眼，正对上裴晏决深邃的目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林拾微率先移开视线，裴晏决接过防晒霜放回口"走吧，该集合了。"
夜幕降临，农场中央燃起了篝火。
林拾微坐在人群边缘，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裴晏决的身影。
那人正被几个高管围着，站在篝火另一侧，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周跃然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压低声音。
"你和裴总今天怎么回事？"
林拾微的手指紧了紧。
"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傻！"周跃然撞了下他的肩膀，"一起搭帐篷、一起钓鱼、还一起…"
"那是分组安排的。"林拾微打断他。
周跃然翻了个白眼。
"分组？那怎么没见裴总跟别人一起钓鱼？"
林拾微没接话，低头抿了一口热可可。
就在这时，教练拿着话筒走到篝火中央。
"接下来是真心话大冒险！"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林拾微心里一紧，下意识想溜，毕竟他的运气在游戏方面一直非常差，却被周跃然一把拽住。
"想跑？没门！"
游戏开始，酒瓶在中央旋转，几轮过后，瓶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林拾微。
"林顾问！"教练笑眯眯地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林拾微硬着头皮。
"…真心话。"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
"我来问！"市场部的张姐举手，"林顾问有喜欢的人吗？"
林拾微的呼吸一滞，余光瞥见篝火对面的裴晏决也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我…"
他能说什么？
说有？那裴晏决会怎么想？
说没有？那又算什么？
"我选大冒险。"他最终说道。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
教练坏笑着拿出一个盒子。
"那抽一个吧！"
林拾微伸手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瞬间僵住。
"是什么？快念啊！"周围人催促道。
林拾微的耳根烧得通红，硬着头皮念道。
"…和在场的一位异性…十指相扣…对视十秒…"
现场瞬间沸腾。
"哇哦！"
"林顾问选谁？"
"快选快选！"
林拾微的脑子嗡嗡作响，目光慌乱地扫过人群。
异性？
他上哪儿找异性？
在场的异性没一个合适的，已婚的不行，太年轻的不行..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篝火对面传来
"我来
人群瞬间安静
裴晏决大步走来，火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站到林拾微面前，目光沉沉。
教练愣了一下。
"裴总，这…规则是异性…"
裴晏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呃…没事…您来。"
"那就行了。"
说完，裴晏决直接伸手，扣住了林拾微的手腕。
十指相扣的瞬间，林拾微的心脏几乎停跳。
裴晏决的掌心温热，指节强势地挤进他的指缝，牢牢锁住。
"看好了。"裴晏决低声说，"十秒。"
林拾微抬头，对上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
篝火的光映在裴晏决的瞳孔里，像是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焰。
一秒、两秒、三秒…
林拾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但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裴晏决近在咫尺的脸。
七秒、八秒、九秒…
裴晏决的拇指突然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一个微小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动作。
十秒。
裴晏决松开了手。
"好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林拾微分明看到，裴晏决的耳尖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红。
现场鸦雀无声。
周跃然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教练干笑两声。
"哈、哈哈……裴总真是体恤下属……"
裴晏决没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走回篝火另一侧。
林拾微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游戏继续，但林拾微已经无心参与了。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裴晏决的身影，直到那人突然起身，朝营地外的树林走去。
林拾微犹豫了一下，也悄悄跟了上去。
裴晏决站在一棵老槐树下。
林拾微走了过去。
"裴总。"
裴晏决回头，看到是他，眼神微微一动。
"怎么跟来了？"
"我…"林拾微攥了攥衣角，"刚才…谢谢了。"
裴晏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
"为什么不回答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有喜欢的人吗。"
林拾微的心跳骤然加速。
"我…"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裴晏决向前一步，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
"很难回答？"
林拾微的指尖微微发抖。
"裴总为什么想知道？"
裴晏决发出很轻的一声叹息，随后缓缓开口。
"因为我在意。"
